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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介绍


  夏天夜里的小广场比白天要繁华,广场里面是一个小喷泉,嬉嬉闹闹的小孩在这里跑跑闹闹,和喷泉玩着你呲我跑的游戏,只要有一阵风,就会有小孩猝不及防的被淋成小小落汤鸡。

  然后再一脸可笑的看向自己家里的大人,夏天天气比较炎热,这样也算是市民消暑的一个好办法。

  还有一圈圈围着广场散步的人,聊着东西邻居的家常话,还有县城不知道哪里道听途说来的“大八卦”。

  繁华热闹的小县城,市民也只能靠这个取乐,有的是说不完的各种各样的话题。

  广场外面的一圈都是支起来的小摊子,有的是炸货摊有的是烧烤摊,夏天烧烤还是主流。



  支个架子,弄点儿炭火,然后弄几张小桌子,桌子旁边放几个小马扎,桌子上面是各种各样的串,考的滋滋冒油,再放到小架子上面继续烤着热着慢慢吃。

  一般来的人都会一人一扎凉啤酒,然后给老板吆和两声弄点儿小串子,裹上小饼,沾上调料,再弄点儿香葱和大蒜。围着这么一个小桌子,三两人吹吹牛皮,划拳叫骂的声音就像是给烧烤摊的配乐,成了固定曲目。

  到了下半夜,广场热度散去,大人开始带着小朋友回家换衣服洗澡睡觉。成年人的下半夜就开始了,夏天燥欲的人群总是蠢蠢欲动,尤其加上啤酒酒精的加持,总是有些不靠谱的动不动开始挑事。

  现在小广场旁就有这么一群人,围了一桌子人和三个人在中间,有人在这里故意闹腾,有人在这里瞎吆和,也有人在这里担心,因为里面有个人现在正捂着头,好像受了伤正在流血。

  据烧烤摊摊主的小道消息,这人好像还是个警察,那这是个大事件了,今天肯定要出大事。

  酒疯子还在一直吵吵嚷嚷,看着临常民一直抓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走,招呼几个兄弟就想往临常民身上下手。说时迟那时快,小孩子傅慈润拿了一个马扎子就往酒疯子身上呼去,临川刚想拦住傅慈润,结果自己没拦住,还被一个人从后面踢了一脚,一下子张倒在满是烧烤的桌子上面。

  桌子上还放着烧炭的小炉子,把临常民背后的衣服都给烫了,连忙站起身来,也顾不得那个是水那个是酒了,立马向自己不小心碰到炉子的手和背上面浇去。

  索性烫的不是很严重,但是明显已经暗暗发红,很有可能就要起泡然后发展成烫伤。毕竟烧了一晚上的架子,温度很高,要不是有衣服挡着,可能临常民现在腰背上就得全都是燎泡。

  看傅慈润跟一个疯狗一样拿着马扎子疯狂往酒疯子身上扑,另外几个伙伴看不下去了,一脚给傅慈润踢到了人群的边边上。傅慈新见到自己弟弟被欺负,大骂一声“你他娘的,你们不占理还敢踢我弟弟,我今天非干死你,”说着就上去和踢人的小伙扭打在一起,说是扭打,其实就是捂着头被打。

  临常民看傅慈新被打的这么惨,立刻上去拉架。先是拉住酒疯子的胳膊,上来一个反锁,疼的小伙子嗷嗷直叫唤,然后立马举起另一只手示意自己不打了,再也不敢打了。



  另几个看着临常民的动作都惊呆了,趁这个机会,临常民指着几个打人打清醒了的酒疯子大声喊“警察,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抱头蹲下,谁敢再动或者再跑,一会儿我全给你们算逃逸。”

  人群里面有看不下去的大妈,看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怕小孩子上去再挨打,护着傅慈润不再让傅慈润过去参与,劝着他“小朋友,你不要再进去了,要是误伤到你可怎么办。”

  傅慈润推开护着他的大妈,恶狠狠地眼神给大妈吓得倒退到了人群中,大声叫着“我不怕!谁来我也不怕,谁敢打我哥哥,我弄死他全家!”说着就又捡起来马扎子,小碎步快跑两步,把马扎子一下呼到之前对着傅慈新屁股狠狠踢了两脚的一个小伙子。

  好巧不巧,恰是马扎子的边角砸到了后脑勺,一下子打出一个印子来,血哗哗的就开始往外面冒,这个小伙子还是个晕血的,一抹后脑勺,自己竟然在流血,立马两眼一翻,一下子晕的瘫倒在了地上。

  一帮人看着傅慈润,就像看到一匹舔着鲜血发狠的小狼一样。

  临常民同样很震惊,但是目前最关键的是控制住这几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到了警局再说。

  看了躺在地上的傅慈新一样,确认他现在没有什么问题,意识还算清醒。只不过眼睛上被打了一拳,漏在外面的胳膊上现在也青一块紫一块的,刚刚几个人往他肚子上背上屁股上狠狠招呼了两下,估计现在疼的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没多久,警车警铃的声音就想起来了,远远地听见“乌拉乌拉”的铃声,然后就看见红蓝色光芒照映这路边的路灯也变的红蓝色闪起来。

  这个时候就知道,肯定是警车来了。听见这催命的声音,酒疯子们站的更规整了,心里也添了一丝丝恐惧。心里偷偷念叨“这还真是个警察,怎么也不穿警服出来,这不符合常理。”

  有的心里面害怕的想着“这要是真弄个袭警,可怎么办。”



  来了以后,警车上下来两个干警,报警人只说这里有人挨打了,没说临常民也在这里,身上还衣服破破烂烂的,感觉受了伤。

  警局里的伙计们都知道新来的这个民警是有背景的,身后站着一个常务副县长。这人虽然执拗了一点儿,但是本身没有什么脾气,大家平时都乐乐呵呵的,感觉临常民特别平易近人。

  看见有人打群架,结果临常民还在里面,第一时间就像不会是临常民和人打架。这要是临常民真的打架,自己可得怎么把临常民护下来。

  刚想去把临常民叫到一边去问问情况,临常民马上招呼两个民警过来,“快点儿把这几个人铐起来,带走,回所里。”

  “啊?”两个民警听到这样安排,愣了一下。

  “啊什么啊?抓紧拷上啊?”临常民看两个人不知所措,以为是不知道怎么办,临常民怕再耽误这帮人又整什么幺蛾子。

  “常民,这什么情况?”一个民警还是忍不住给临常民拉一边去小声问了两句,“你不会上去打人了吧?”

  “怎么可能,我是看见这一个大的一个小的来说话,结果被一帮人围起来打,我上来拉架结果还被踹了一脚,你看我身上这,我还能打人,怎么能,”临常民瞥了一样这民警,知道自己新来没多久,这帮人还认不清自己,要搁以前警局,说什么也给先拉回去,“总之先给弄回去,一直在这里影响也不好。”

  民警听临常民这么说,确实也是,于是又叫了一个执勤车,给这帮人一窝蜂全拉回去了。

  “喝酒喝多了的有四个人,有一个后脑勺有一处尖锐伤。另外两个大人和小孩,大人浑身上下多处软组织挫伤,面部有青肿,现在还在流鼻血。小孩没什么事,只在衣服上有一个脚印子。”一个执勤的女民警在确认了情况以后,在办公室给其他几个民警说明清楚情况。



  “当然,还有常民大哥,背部和手部有烫伤。”女警看着临常民龇牙咧嘴的在另一个男警察的“悉心”照顾下,抹着烫伤膏说道。

  “这构成寻衅滋事了吧,应该还得加个故意伤人吧。哎哟你小心点儿,我这里受伤了,你这抹得能不能轻点,你手是木头做的吗,怎么这么拉人呢。”临常民疼的嗷嗷乱叫,毕竟烫伤不是小事,处理好的话还行,处理不好是要留伤疤的。

  处理的民警又不知道怎么弄,说实话,确实抹的毛毛躁躁的,也难怪临常民大呼小叫。

  看着临常民这个样子,大家都忍不住背过身去捂着嘴笑。

  没一会儿,值班的副所长来了,看着临川这个惨样子十分生气,一拍桌子,胡子一吹眼睛一瞪“这谁干的!谁这么大胆,还敢打警察了,这是公开袭警吗!”

  “不不,所长,我这没有在执行公务,不算袭警,但是怎么说也构成一个故意伤害了。”看着副所长这一副神情,临常民开始有点儿为这几个酒疯子担心开了,他知道这个副所长下手黑,一张口就是袭警。

  说实话,要是给临常民做个执勤记录,还真能给这几个人弄成袭警,那就不是简单地行政处罚,那就成了犯罪了。

  但是临常民没有安这样的心思,毕竟是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当时确实没有在执行公务,当时自己也就是个小市民,再怎么靠可以靠个见义勇为,袭警怎么也算不上。

  副所长也知道这个临常民来头不小,刚到了安宁县立马插到安城所了。安城所是安宁县安城街道的城中所,里面的人各个来头都不小,本来职位就紧张,这次空了个编制出来,所长想再等等新来的插进来。

  结果没两天听说一个外地的警察因为家庭原因特批回调了,还就插进了这个安城所。



  好巧不巧,姓临,临这个姓可不多,据副所长知道,安宁县人民医院有个护士长就姓临。这个护士长不算什么,但是护士长的老公可来头不小,是县里的常务副县长,整个县里都传着这个副县长要接县长的班,成为全县最年轻的县长。

  今天看着临常民受伤,再怎么说也得好好地关心关心,让临常民看看自己对他的特别照顾,这两年到了自己的活动期,要是能给临常民打上常务的车,自己未来还不是一片坦途。

  安城所这个地方管理的人鱼龙混杂,很多时候关系也乱七八糟,七缠八绕的,有时候一不小心就能给人得罪狠了,现在好不容易明面上摆了一个机会,自己要珍惜。

  现在副所长就十分庆幸“亏得今晚值班,本来老张叫去喝酒,我还打算换班,眼皮子直跳我就没换,这祸兮福之所倚啊~”

  看着临常民这样的推脱,副所长还以为临常民不好意思,拉着刚刚上好药的临常民就往拘留室走,边走边偷偷给临常民说“你不要不好意思,这些事也没人知道,你要是想出气你和老哥说,老哥帮你做主,一定不会出岔子。”

  临常民本来感觉这个副所长亲近人意,现在怎么看怎么这个副所长不顺眼。这还给自己出了个难题,要是自己答应了这样的事,就成了助纣为虐,给人多加了一个罪名。要是自己不答应,就看着人算计的样子,万一再是个小肚鸡肠的,后面感觉自己撩了他的面子,给自己穿小鞋,这可怎么办。

  之前工作的时候可没遇到过这样子的事情,别人可能也不依靠着自己什么,临常民一直觉得事情如实办就是最好的。

  为了不让副所长感觉不舒服,他小心翼翼的说:“刘所,不是我不想出气,这几个人确实可恶,但是我们不值当的为了这点事找点麻烦。

  这个地方我经常去,很多小食摊摊主都认识我,我值没执勤他们都能说清楚咯,要是后面这几个人来鼓捣事情,要是光鼓捣我自己没事,要是再把老哥哥你带上了,那不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这话说的圆满又漂亮,点出来自己本来就经常在这里露脸,哪里有警察连个衣服也不穿,还恰巧执勤拦住人打架的,要是执勤的时候,又怎么会让人不说分文就上去踹一脚呢,再怎么说也说不通。



  临常民也没说什么不必这样做,显得自己很高尚。反而把副所长给自己拉一个战线上面来,自己不是为了自己想。要是到时候查起来,你是执勤的副所长,记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你审批的签字,那不成了你的麻烦了。

  副所长转念一想,确实是这样,也不能因为一点儿小事,给自己佘进去了,于是开朗的大笑“哈哈,果然是好弟弟,刚刚是哥哥开玩笑,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是今晚执勤的,肯定给你弄好。”

  “好嘞,刘所,这样我先找小王来一起给他们做个笔录,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有啥事我立马找您汇报,你看这样还行?”临常民确实也懂怎么说话,不卑不亢,没有顺着杆子就叫哥哥,他只想怎么样能圆滑的把事情走下去。

  这样一说还让刘所有了工作的参与感,要是领导来电话,自己都知道怎么给领导汇报了。

  拍拍临常民的肩膀,给他树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专门调来的,有水平,我喜欢,你去忙吧,有事情和我说!”

  说完也不想去拘留室了,在对讲机里把小王叫来以后,又赞赏的看了临常民一样,哼着小歌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了。

  临常民长舒一口气,可算没有这么多事情了,自己就想问问这帮人怎么想的,自己都亮身份了,还能被人说成是“讹钱的”。

  自己这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站人面前都能联想到警察的伟岸形象,怎么就像一个骗子了,这得好好和这几个人说道说道。

  小王听临常民的话把谈话室布置好,临常民走到拘留室,看一个屋里四个喝了酒的蔫蔫巴巴的坐在凳子上,垂头耷脑好像等待审判一样。另一个屋子里一个鼻青脸肿,但是神色并不紧张的反而在这里哼着小歌,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

  看着自己打的警察来了,四个喝了酒的不再垂头耷脑,有的上来伸出手来想够够这个小警察,求求情看看能不能让自己少受点儿祸,还有的直接跪地上求爷爷告奶奶,大叫着“自己再也不赶了”,“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心里暗暗戚一声“都是些吃软怕硬的软骨头,活该,打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呢。”

  但是这话不好说出来,说出来有损自己伟岸的形象。拍了拍几个人的手,示意给伸回去,好好地坐着反省。

  “你们四个好好冷静冷静,那个傅慈新,出来谈话。”临常民指了指这个哼歌的鼻青脸肿的,给打开了门,带着往谈话室去了。

  “好嘞,临警官。”傅慈新颠吧颠吧的走过来,带着个手铐想让临常民开锁。

  “你也打人了,别在这里装无辜,先过去给事情经过说清楚。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姓临的。”临常民好奇的问道。

  “刚刚那个小警官叫你临大哥嘛,我就记住了,是双木林吗?”傅慈新同样也好奇,毕竟临姓很少见,他以为是姓林。

  “不是双木林,是临时的临。”临常民给傅慈新做了一下解释,确实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姓。

  “嗷,那我再介绍一下,我姓傅,叫傅慈新。师傅的傅,慈爱的慈,新旧的新。”傅慈新看临常民给自己介绍了,也很主动地一个字一个字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毕竟认识一个警察,肯定是有好处的,套套近乎也好,自己现在还在他手里,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样。

  “好的,傅慈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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