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饭

姜尧踏出家门，看到自家大门边上站着一个笔直笔直的身影，差点就以为是来家里踩点的不良分子，只见那“不良分子”正在看着手表，好像在等什么人，等他走近了一看，嗬，原来是宁绥

        “你站这干嘛？”

        宁绥见他来了，放下手，越过他就直直的往前走，也不跟他说话。姜尧只好赶忙追上去“你是在等我吗，那要是我今天没起得来你不就等不到我了吗，看不出来你这同学人还这么好啊，昨晚送我回家，今天接我上学。”他在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也不管人家听没听。这风格跟林大海胖子是一样一样的。

        听到这话的宁绥是不会承认自己是在经过姜尧家的时候刚好看到他起床拉窗帘，又好奇心作祟的想要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在上学的时候遇上“不可抗力事件”，索性站在他家门边等他，他想着要是姜尧在十分钟内没出来，今天自己就暂时放下好奇心，明天在继续，老天保佑，姜尧他踩点出来了。

        直到姜尧走到学校，看到校门口执勤的老唐和老王，才惊觉自己已经到学校了，拿起手机一看此时的时间忍不住说“我的亲娘诶，竟然没迟到？”

        宁绥一看这情况，这一路上啥事都没发生啊“你是不是忽悠人呢？”他看着姜尧忍不住的说。

        “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会啥事儿都没发生啊，这不科学。”姜尧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宁绥说。

        忽然他想到了老王那天说的，只要他哪天不迟到，就请他吃饭的事儿，也不管宁绥怎么看他了，屁颠屁颠的就跑到老王面前，裂开嘴就笑着对他说“老师，我没迟到了，你上次说的还作数吗？”

        老王也没想到这人说不迟到就不迟到，顿时脸色有点憋的青，只好万般不情愿的说“今天去饭堂吃午饭的时候记我账”。

        副校长老唐对这一幕发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老王，为什么要去请姜尧吃饭？”这话问的让老王脸色更难看了。木着脸就往学校里走，连班也不值了。

        “喂，老王你不值班了？”老唐在边上气呼呼的，再看那因为得了一顿饭而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忍不住汗颜:这都是一群什么师生啊。

        任老王怎么想也没想到姜尧会这么狠，午饭在学校饭堂，他带着一批人浩浩荡荡的奔向了饭堂。按他的意思来就是：老师请客吃饭，人不能太少，不然就是看不起老王。

        “捡好的点，贵的点”他弯下腰，对着收款的阿姨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些人的记账记到德育处的王老师名下啊，他今天跟我说请我吃饭的”。阿姨看他这架势，颇有要把整个饭堂搬空的感觉，急忙致电德育处王老师。

        老王听到这消息，那还得了，马上放下泡面桶，急匆匆的就从办公室来到了饭堂。然而还是来迟了一步，这些“孩子们”已经打了菜呼噜呼噜的吃着正香。姜尧看到老王来了，举了举手站起来说了句“老师，我想吃饭堂的糖醋排骨可想了太久了，这次谢谢您啊”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朝着他鞠了个躬。

        这一鞠躬，就引得大家哄堂大笑，老王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又拿他没办法，只好到收银处问收银阿姨这群小子们都吃了多少钱，阿姨缓缓的吐出一个数字，他差点没背过气去，只好拿出钱包付了钱。回办公室的路上，他心在滴血啊，这么多钱，能够他吃上半年的泡面了。

        “喂喂喂，大家都把碗放放，你，就是说的你王强同学”姜尧站餐桌椅子上，用筷子指了指“今天这饭呢，我们不能白吃，你们刚刚看老王被气的够呛了吧……”他话还没说完，边上就起了个声音

        “尧哥，今天这饭，你是怎么弄到的啊”

        “还能怎么弄到的呗，尧哥你是不是跟老王达成了什么交易啊”王强说完还贱兮兮的看着他笑着

        “去去去，你们瞎打听什么，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姜尧朝他扔了个鸡腿骨头，然后继续说“这饭吃完呢，过后这几天大家都别迟到啊。不然被老王逮住了他吃回你们的去”

        “姜尧，你今天真没迟到啊”林大海还比较兄弟，吃完了把嘴一抹，双手拔上姜尧的双肩就开始摇晃“真是老天开眼啊，今天你竟然没迟到”

        “得了，得了，我要被你摇散了”他把嘴里的饭咽下，旁边还围着跟自己一起吃饭的同学，在他们左上角那边餐桌上的宁绥正在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对刚刚他们说的话连一个头都没抬，显然是对他们的热闹毫不上心。

        “尧哥，你说我们上学别迟到？”那个中途打断姜尧说话是的郑成。他是姜尧旁边住的邻居，他奶奶是姜尧奶奶的老姐妹儿，所以他没少从他奶奶哪儿听到姜尧上在上学路上发生的事情，他此时正八卦的凑近姜尧悄悄的说“我听我奶奶说你上学总会遇到事儿？”

        姜尧皱了皱眉跟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奶奶天天跟你奶奶在公园呆一块，总会知道一点的”

        “你有好办法？”

        “我听说你初中的时候有一会儿上学就没啥事儿”

        他没在继续说话，只听到郑成神神道道的再继续说着

        “你那时跟谁一起上学”

        姜尧把眼神放在了林大海，看了看他。

        郑成煞有介事的对他说“你以前跟大海一起上学，是不是只要上学路上有人跟你一起走就不会遇到那些事儿呢”

        “不太可能，我以前天天跟胖子一起走，有时候他都会被我连累”

        “我听我奶奶说，你身上可能不干净”

        听到这话的姜尧可不开心了，瞪了他一眼说“你才不干净呢，老子天天洗澡”

        “尧哥，我说的不干净不是这个不干净，而是可能是不是有什么不明之物在你身上作祟？”

        这青天白日的，突然有人跟你在讨论你身上可能被某些东西附身了，怎么想怎么觉得被人是不是居心不良，他明明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奉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用实际行动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良好公民，一不反社会，二不扰乱社会治安，只是偶尔上学迟到，小时候因为太调皮偷摘了人家的石榴，可不明物体总不能因为自己偷了石榴就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吧，这也有点暴殄天物啊。最最关键的是这人还贼帅，眼底没有发青，吃得好睡得好，晚上还能做旖旎的梦境，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被某些东西附身的状况。

        “尧哥，尧哥”郑成看他正在发呆，用手肘碰了碰他。姜尧回过来神对他大声的说“不太可能吧，我阳气这么足一个人”

        这话说完以后姜尧又有点不确定了。只是这事儿从小开始就比较玄乎。其实也不是天天都会发生倒霉的事情的，这些事情的发生他到现在也没摸到规律。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因为身边有人一起上学放学就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发生，但是林大海被他拖累了那么久也一样会发生。

        初中的时候姜尧还尝试过住宿，但是情况更复杂，原本是偶尔会发生的变成一天一次的频率，搞得他天天身上挂彩，无奈只能退了宿舍住回家。

        他忘我的想着，等他回过神来发现餐桌上的其他几个人听到他的话以后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王强支支吾吾的说“尧哥，你和郑成怎么了”。

        郑成此时脸红到耳朵根去了，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这大概就是社死的感觉吧，因为姜尧看到左上角的宁绥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些许探究的意味。

        姜尧回头看了一眼林大海，自言自语的小声说着：“我今天确实没迟到，上学的时候也没遇到什么倒霉事儿，我觉得这事儿有点怪”他拿着筷子在饭里一下一下的戳着“你说是不是因为今天我是跟宁绥一起来学校的原因啊，就跟之前在初中的时候我天天跟你一起上学一样？可是不对，你以前没少被我连累。”

        “刚刚郑成跟你说什么了”林大海吃完饭，把纸巾放下就跟他说

        “我以为今天没迟到是因为有人跟我一起上学的原因，但是刚刚想了想也不对，初中的时候你不是没少受连累吗”

        “你还想这事干什么呢？你现在天天都会发生这些事情吗”林大海没当一会事儿的跟他说。

        “也不是”说完以后他想了想，以前从没琢磨过这个事情，一直觉得这事只要不涉及生死都无所谓，但是被郑成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邪乎的意思。

        他回想起第一次和林大海上学的时候，那天下着大雨，他们两个人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因雨势太大打了个车，结果车子行驶到积水路段的时候水漫过了车底，巧的是司机并没有买涉水险，于是准备下车冒着大雨拿千斤顶准备把车子升高。林大海跟着下了车，姜尧后面下车，可是一下车，他脚踏到了一个木板上没拆下来的钉子，钉子从鞋子里穿过，钉在了他的脚底下。司机一见这架势不得了啊，车子也不管了，急忙让林大海拿起他的书包背着他就往医院跑。

        这一折腾，两个人都华丽丽的被弄感冒了，姜尧更是带着脚伤加重感冒，在医院住了几天才康复。

        林大海也因为这事被他奶奶一顿批，耳提面命的让他别在跟姜家那小子走一起，但是当时他正值中二时期，讲究兄弟义气。跟着姜尧走过那段惊心动魄的上学路。

        直到有一次即将放寒假的前一个月，姜尧和林大海上学的时候都是非常平静的。那段时间差点让姜尧觉得是不是自己要转运了。

        “你今天发呆的次数特别多”林大海看他这样子，碰了碰姜尧包扎着的手臂说

        “我琢磨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郑成说我这事有点玄乎”他凑到林大海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句。

        “玄乎什么？有阿飘啊”林大海看着他说，姜尧没说话，那表情像是默认了“靠，不会吧，你真信了啊”

        “不信，但是这是确实不对劲”他说完这句话，就听到林大海的手机响了，叹了口气，再看了眼林大海，此时这人完全没有再听他说话的意思，拿着手机在哪儿跟李娜你侬我侬。姜尧翻了个白眼，骂了句重色轻友的家伙，就自己琢磨去了。

        琢磨到一半的时候姜尧总觉得有点点怪，看着这桌埋头苦吃的同学还有左上角那位吃饭跟和尚吃斋一样的宁绥，才想起原来老王请客吃的这顿饭少了个人。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已经请他吃过一顿饭了，这顿不请他也说的过去的。

        然后他就看到宁绥拿纸巾擦了擦嘴，起身正准备走。姜尧一看这情况，立马起身倒饭丢盘子，剩下一桌子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姜尧追上宁绥，气息有点喘“你跑的可真快”

        “腿长”宁绥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人真是逮着机会就自夸，姜尧忍不住哼哼的说“我俩一样高，你腿没我长。”

        宁绥停下脚步“我们非得在这个时间比谁腿长吗”，学校林荫道上人群熙熙囔囔的，还有几个高三的围成一个圈在讨论着模拟题，听到两个人的争论后疑惑的看着他们。

        “放学一起走啊？”姜尧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我晚上要上自习”

        “不是吧，你一个走读生也上晚自习”

        走读生也可以上晚自习这是临安学校特有的传统，特地为一些家里没有学习环境，但是又想要好好学习的同学设立的。宁绥就是这个情况，他父母常年在国外，家里只有保姆王姨和他两个人，空洞安静的家里和热闹的晚自习比起来，他宁愿选后者。

        “那不然成绩是怎么来的”

        “死学霸”姜尧小声的说了句

        “你说什么？”宁绥听到他小声的说了句话，往他那边靠了靠

        “我是说周六你早上到我家吃饭”

        宁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去你家吃饭？”而且是吃早饭，这是什么请客方式？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上次哪件事啊，我奶奶说必须要感谢你”听他这理所应当的语气，宁绥很想拒绝掉他，但是看到他那包扎着伤口的手臂，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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