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雅回国

落日：有事，勿来

        绕：啥事儿啊，你家里人要来啊？他试探性的问了问

        陈蕾在耳边念叨着，总结起来就二十四个字：谨防早恋，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为娘有赏，公司职位，随你咋挑。

        “妈，我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说成绩”

        “你这小兔崽子，期末考了个一百二十名就飘了啊”她伸手拍了一下姜尧的头“你为什么突然进步这么快？”

        这话倒是引起了姜诚的兴趣，他急忙跟自家儿媳妇说“尧尧有一个好朋友，那段时间每天都跟着在家好好辅导他学习呢”

        “爷爷，哪里是天天了啊，他明明就是只给了我一个学习计划，顺带在学校折磨我”

        陈蕾拎着他的耳朵说“你倒是说说人家怎么折磨你了啊”，然后也不管他怎么反驳，转头就去听姜诚说那个孩子，知书达理，性格好，就可惜是个男孩子，不然能给姜尧做媳妇儿。

        这人还没见到，陈蕾的心已经偏向宁绥了。从姜诚的口中听说了宁绥以后，愈发想认识认识这个拉着自家傻儿子的同学是什么样的“你明天约他来我们家吃饭啊”

        “不来，人家有事”

        “哟，你怎么知道人家有事”

        姜尧想拿出手机给她看聊天记录，但是转念一想不行，有视频来着。于是理直气壮的说对着陈蕾说“我刚刚跟他聊了”

        “这孩子真是，让他叫同学来家里做客而已”

        姜诚在一旁笑了笑说：“上次那孩子来这里，拘束的很，过年这个时间还是算了吧，你也别跟他说了”

        “那我找个时间上门去给人拜个年好了”

        这是王雅一年内第二次踏入临安村，上一次回来是为了□□件顺便来看看宁绥，可是还没等到宁绥来，她的航班就到点了，本想改签的，但是自己的丈夫不同意，只能先走了。那天王雅往宁绥的账户上打了一笔钱。算是给自己一些安慰，但她却从未问过宁绥要不要，她一直觉得宁绥已经长大了，至少他在两个人的离婚态度上比自己冷静很多。这让她有了一个错觉，孩子长大了，她也能追求自己的生活了。

        门铃响起，王姨开了门后，怔怔的站在门口“小雅，你，你怎么回来了”随后她想大声的喊宁绥，但是被王雅阻止了，把手上的礼物给了王姨，小声的对她说“我来看看他，明天就走，王姨你帮我收拾一间屋子我住一晚。”

        王姨颤抖着说，激动之心溢于言表，她迫不及待的想跟王雅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是看到王雅从楼梯间上去了，只能先去把客房收拾了，然后坐在客厅里等着她下来。她想是不是终于要带宁绥出去了，这孩子总算不用孤孤单单的自己一个人跟着我一个老婆子生活了吧。我也能回去铜都，找找自己的老姐妹了，也就是不知道老姐妹们还记不记得自己呢。

        王雅站在宁绥的房间门，手抬起又放下，几次以后终于给自己打了个气，敲响了那扇门。宁绥以为是王姨，没出声，安静的在练习题上做着作业。这些作业本想跟姜尧一起做的，但是最后还是只能自己一个人吧，他自嘲的想着。这时他才发现，刚刚敲了门以后王姨并没有进来，于是他朝门边说“王姨，门没关，直接进来吧”

        门外的人听到以后推开了门。台灯的暖灯打在少年身上，房间的暖气开得很足，他穿着单衣，好看的肩胛骨透过衣服能看到有点耸立，是他在写着自己的作业。

        “阿绥”王雅张了张嘴，小声的喊了一声

        听到这声叫唤的宁绥猛然转过身，看到门边站着的是王雅。他揉了揉眼，想确认这是自己刷题刷出幻觉了还是真的存在的。只见那“幻觉王雅”缓缓的从门边走到自己的身边，他低下头，看到灯光在她身上打下的阴影才发觉，这不是幻觉。

        “你何必回来”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人以后，宁绥恢复了神情，继续拿着笔低头做题。

        “过年了，妈妈回来看看你”

        “呵呵”其实真的没必要，宁绥想，自己一个人生活的也挺好的。

        “啊绥，跟妈妈一起出国好吗，你安东尼叔叔也同意了”她伸手想拉过宁绥的手，但是他躲避了。王雅看着自己伸出去空空的掌心，尴尬的收回了手“你跟我去国外，妈妈也更放心你。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就让你叔叔帮忙去问问学校，你看可以吗”她带着试探的问。

        她见宁绥没说话，又继续说“我今晚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十二点的航班，要是你想好了，早上告诉我。”

        他看着王雅走出房间，看着练习册上的题，手上的笔迟迟无法落下。王雅看起来过得很好，至少没有了跟着宁盛国那段时间的憔悴，也没了怯懦，整个人散发着温柔大方的气质。

        如果是五年前，宁绥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跟着王雅走，但是现在的他却迟疑了，不知道要如何选择。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然就想起了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有次他把宁绥叫到跟前和他说王雅为什么不带着他走。那时候爷爷怎么说来着，他说：“阿绥，王雅跟我说，让你等她”。所以现在算是等到了吧，她在国外站住了脚跟，也有了条件能把自己从这偌大的屋子里带去笑语晏晏的“家”了，可是为什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宁绥维持躺在床上的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直到旁边的手机传来一声提示音，是之前八人群里，王强在里面发了一个祝福。这一发，沉默了大概一个星期的群瞬间活了起来，大家各自说着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即将过年家里的趣事，就在这个氛围里，林大海在群里发了个消息

        海星：我下学期开始不在学校读书了，【抱拳】先跟兄弟们说一声

        这个消息让原本正在斗图的其他人停了下来，姜尧仔细反复的看着这句话，虽然早已经知道了，但是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查克拉：不会吧，林大海你这么突然的啊。为什么啊

        海星：没什么啊，我这么渣的成绩。

        徐莫：现在放弃实在是可惜，毕竟再过一年半我们就高考了。不过还是尊重你的决定，希望你的未来一切都好。

        宁绥看着的大家还在群里不断的劝着林大海。退出了聊天页面，而后收到姜尧的消息

        绕：我想跟林大海说说

        落日：你去说并不能改变什么。

        绕：但我不想让他误会我。

        落日：误会你什么

        绕：就是上次在祠堂里说的那些啊

        他没在继续回复姜尧的消息，放下手机想：你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林大海嘴里说的这样了吗？

        一阵敲门声响起，王姨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后就开始说：“刚刚你母亲跟我说，让我劝劝你，和她一起出国去，顺便把我也带过去”她搓了搓手，有点干燥然后继续说：“我说我这么大一个老婆子了，就不跟着你们出去了，只是阿绥这孩子这么多年没在你的身边，怕是不愿意去。”

        宁绥躺在床上侧头看着王姨，她已经快六十岁了，这几年说是在这个家里做保姆，但是他知道，王姨扮演了很多角色。自从到临安开始上学起，所有的家长会都是王姨代替去的。对于他来说，王姨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了。

        “王姨，我脑子很乱”

        “那咱就不去，你好好睡一觉”

        寒冬腊月的早晨里，远处传来扫雪工人沙沙的打扫声。可能是太久不曾来到这里的原因，王雅有点认床。

        她早早的起床想准备好早餐，可没想到厨房里王姨的身影早已在忙碌中了。其实宁绥一个人吃不了多少早餐，只是心乱的人原来不是只有王雅一人，还有王姨。

        “王姨，阿绥昨晚怎么说”

        “他没说什么，只是说心乱乱的，就睡了。”

        “可能对他来说确实太突然了吧”王雅双手捧着热牛奶，呼了一口气说

        他已经坐在床边很久了，直到自己的房门被敲响，是王雅。抬头看了眼说：“如果再早几年，我可能就跟你走了”

        “那现在呢”王雅略带紧张的看着他“妈妈是真的希望你能跟我走，你也不用担心王姨，如果她愿意跟我们一起走，我会很开心，若是不跟我们一起走，妈妈也会把王姨安排好”

        宁绥摇了摇头“我现在并不想去了”

        她攥紧的手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松开了“好，那，那你陪妈妈吃个早餐可以吗”她没有问宁绥为什么不跟着自己走，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夜，宁绥从铜都追着自己到机场，她却没有停下脚步。

        餐桌上只有安静的碗筷发出的声音，王姨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状态，有点拿不住主意，想问问宁绥是不是要跟着她一起走但没敢说，还是一声敲门声打破了这个安静的气氛。

        门边站着的人王姨有点陌生，一男一女。男的大高个子，身材略胖，西装革履大背头。那女的则小巧精致，大波浪披在身后，手上拎着好些礼物，正在礼貌的跟王姨说自己是姜尧的爸爸妈妈，来给宁家拜早年，顺便问了句宁绥在不在。

        见来人是姜尧的父母，王姨接过对方手里的礼物，朝着宁绥喊了声“姜尧家里人来给咱拜年了”

        “您好，我是宁绥的妈妈”

        “阿姨好，我是宁绥。”

        陈蕾第一眼看到他，这孩子的气质和自家的孩子果然不一样，她笑了笑说“听姜尧奶奶说，你前段时间一直带着姜尧好好学习来着，阿姨常年不在家，那孩子也没跟我说过，这不，今天趁着过年的好日子，来这拜个年，新年快乐”

        虽然王雅知道宁绥的成绩一直很好，但是还是第一次有同学的父母因为他的帮助而登门道谢。这倒是让她觉得惊奇，连忙招呼陈蕾和姜远熙两人落座，自然而然的当起了当家主母的姿态。

        宁绥见她坐在主位上，正在为姜尧的父母泡茶，略感不适。但是此时也没有谁比较合适，只能强忍着跟王姨说“提醒她的航班时间”。

        陈蕾自进门后就有一种感觉，这家生活气息不浓的感觉“宁绥妈妈，您平时是在哪儿上班呀”

        “我一直在国外，偶尔回来一下”

        哦，原来如此。陈蕾想，难道家里这么冷清。接着她听到王雅继续说“这孩子平时是跟王姨住在一起，家里也比较冷清，他能跟你孩子一起上学学习还挺好的”她说完以后朝王姨那边看了眼

        “倒也是，不过我家孩子还算活泼，平时我让他多跟宁绥玩玩，这样两人也有个伴儿”

        “那感情好，我还担心宁绥一个人太孤单呢，刚刚还问他，考不考虑跟我一起出国”

        这话让陈蕾心里一振，在边上掐了下姜远熙的腿“那他愿意跟你去吗”

        “这倒没有，毕竟马上也高考了”说完她还带着些许骄傲的语气说“虽然我知道这孩子不管在哪儿，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

        陈蕾只好尴尬的笑了笑“平时可以多让孩子到我家玩玩，我家热闹”

        这两人，一个炫耀自己的孩子成绩好，一个炫耀自家家庭气氛融洽，谁也不让着谁。只是苦了姜远熙在中间夹着。只好插嘴说“国外的教育跟咱们国内不太一样，宁绥应该是考虑到这个原因，所以才没去的”

        生意人就是会说话，这话说的谁也不吭声了。

        王雅看了眼自己的手表“好了，你们喝着，我让王姨准备好了饭菜，今天中午就在这吃一顿走吧”她起身点了点头“我还有点事要回国外处理一下，宁绥若是往后有麻烦你们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你这是要走了吗，可是这年还没开始呢”陈蕾看着她说

        “不好意思啊，阿姨。她有事要先走”宁绥走了过来，往陈蕾和姜远熙的杯子上添上茶水，坐定以后姜远熙跟宁绥聊了起来。

        “老爷子没说错，这孩子还真挺不错”姜远熙从出宁家门开始，就跟自己的老婆开始夸宁绥、

        陈蕾拧了一下他耳朵“我儿子就不好吗”她气呼呼的想着，宁绥的妈妈是直率还是没礼貌呢，明明家里还有人在做客，说走就走了。也愈发的对宁绥的家庭感到惋惜。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托生在这样的家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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