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距离月考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宁绥变得越来越忙，或许是对上次姜尧的有话不说的报复，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姜尧说话了，虽然两个人依旧同桌，但是关于姜尧有没有听课，去干了什么，他也没有过问过。

        在一天放学后，姜尧在教室里迟迟没走，眼看着晚自习马上要开始了，班长进入班级看到姜尧以后明显吃了一惊“姜尧，你怎么在这里？跟我们一起上自习吗”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真是看不出来啊”

        姜尧没在管他的怎么看自己，他焦急的看着一个一个进入教室的人，都没有宁绥。直到老师踏进教室，他都没等来他。

        “徐莫，我问问你，宁绥不来晚自习吗”他回头问

        “应该是不来了，我刚刚在草坪那边看到他跟鲜丽在一起”

        一声闷雷从天际响起，闪电也跟着起舞，一闪一闪的照亮临安学校那些黑暗的角落。鲜丽已经在礼堂这待了很久了，他看着台上正在排练的男孩。眉目低垂，神情清淡。她走上前去“已经很好了”

        “你先走吧，我晚点回去”

        “需要我陪陪你吗？我看你有心事”

        她看他没说话，找了张高凳坐在他旁边“是不是觉得感情这事就跟王八蛋一样，没得到的时候吧，总是想着念着，得到了又矫情”

        旁边的男孩看了她一眼“我没有矫情”

        鲜丽摇了摇头表示说的不是他是，另一个人。

        “你是想躲他吧，所以才不想去晚自习，你不用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会把你们这个事情往外说。我没那么无聊”她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喜欢了很久的男孩，对于他喜欢的是他这件事，虽然心里觉得很遗憾但是也很快就看开了。

        “你能别跟他说嘛”

        她有点疑惑“今晚这个事吗”

        宁绥看了看她，停下了手上的吉他。音乐戛然而止，整个礼堂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中，灯光下的他眼神寂静温柔，但是鲜丽知道这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那个远在自习室的姜尧的。

        “行，我懂你的意思了”

        姜尧好不容易从自习室逃出来，他躲在学校宿舍外的小树林里拿出手机给宁绥发了消息。雨水打在树叶上滴滴的往下掉落，他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执着的站在那里。

        小绳子：你在哪儿啊，我在小树林这边

        “我走了，你把这收拾一下，跟老赵讲一下这几天我就不练了。他的音乐节也不会让他失望的。”他吧吉他丢给了鲜丽，拿出手机盯着刚刚收到的信息，快步跑了出去。

        礼堂门外雷声大作，雨水哗哗的流进了旁边的下水道口。鲜丽追出去的时候发宁绥已经不在门口了，只好把手上的伞收了起来，满眼落寞的看着雨中的那个身影。

        当他到了小树林里看到雨下的男孩时，一股气愤油然而生

        “你是不是傻，打雷下雨的时候往树下躲”宁绥拉着他的手就往宿舍里走。

        他原来是住在宿舍，只是因为每回回去的时候看到王姨一个人吃也一顿，不吃也一顿的过一天。自那以后，他就开始每天都回家吃饭。

        “宁绥，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

        “气什么，气你这么胆小吗”他给了姜尧一个干净的毛巾，自己到浴室里冲了个澡，找出放在柜子里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姜尧看着这个宿舍，这是教职工宿舍，好奇的问他“你怎么能住的起教职工的宿舍啊”

        “这是宁岑安原来的宿舍，后面没住了，也没退。我有时候自习课下的晚了就会在这里过夜。不过现在基本都我在这边住了。”他拉开椅子，拿了张抹布往桌面上，椅子上擦了擦，让姜尧坐下。

        “宁岑安是谁啊，这个名字很熟悉”

        “学校校医”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宿舍给你住啊”姜尧略微思索了一下“他也姓，你们不会是亲戚吧？”

        “对，他是我小叔”

        宁绥没再多说，往他怀里塞了一套衣服，让他去把自己弄干净。姜尧一下兴起，贱贱的对他说“媳妇儿，要来吗”

        对方看了眼他，往上架床上爬去。

        “行行行，不来。我错了，不该这么怕”

        “姜尧，马上就要月考了”

        兜兜转转他们的话题还是逃不过月考，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小分叉口。

        “那以后我经常去找你就行，这个应该不碍事吧”

        “你一定没仔细观察过学校的重点班吧？”宁绥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平时估计连重点班的门边都没经过过，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他继续说“只要进了重点班，以后你要看到我的时候是少之又少的。重点班的课程进度和强度都不跟现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你的意思是，以后你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了吗”

        “也仅限于吃饭睡觉。而且，重点班的同学人人住宿”

        “那也没事啊，我努力跟你考一个地方的学校，你考北大，我就考它旁边的学校”

        “它旁边是清华”

        姜尧楞了一下，而后笑了笑说“那就他旁边的职校啥的都行啊，我要跟你在一个地方，即使不能一个学校，我也要努力靠近你，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看着你。等我们上大学了，我们去租一个房子，偶尔没课的时候我带你去到处玩，或者我们在家看看书，看看电影，对了，我还想养只猫，就上小区公园遇到的那种。我奶奶一直不让我养”

        宁绥看着他一脸憧憬的展望未来的生活，一抹温柔印入眼底。缓缓的朝他靠了过去。

        雨势越来越大了，滴滴答答的在打在窗上，外面的积水越来越深，下水道口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大的水量，正急切的想要打开井盖，容纳掉所有的降水。

        姜尧发出一声轻哼，一阵颤栗急速漫过全身，他感受到了对方的抽搐。他想：真奇怪啊，明明是自己把最脆弱的一面给了对方，但是这感觉却让人不禁陷入万丈深渊里。只是这深渊是彩色的，如走马灯花一般沉迷。

        眼底一片如凝脂般透着血色，姜尧甚至可以看到对方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他用手轻抚上去，感受那血流的涌动。

        突然，对方动了一下看着他，他回了个神，时候到了。

        下水道口的井盖终于被人打开了，地面上的积水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向它奔涌而去。

        时间悄然而去，整个高二也到了月考的时候。这次考试算是高三前的第一场模拟考，老赵脚步匆匆的拿着试卷往考场里走，整个学校安安静静的，为了这次分班考试，高一部的学生今天放假了。

        今天的第一场考试是物理，今天的监考老师何进宝负责第七考场，考场是按照上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排名安排的，当她看到考场里的姜尧的时候，挑了下眉。然后照例在讲台上讲着考试规则和考场纪律。

        当姜尧拿到试卷的时候，看了看这些眼熟的题，咧嘴傻笑了下就抬笔沙沙的开始在答题卡上写着。

        日子倒退到那天晚上，姜尧抱着他，看着他在自己的怀里说大概的出题范围，每个科目的出题范围给姜尧画了个大概。

        他拿到出题范围后，重点的对这些知识点做了归纳总结，对于自己落下的那几天，姜尧觉得很有罪恶感。但是宁绥却没有问他那几天自己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姜尧觉得自己有时候真的看不懂宁绥。

        “你怎么不问我那几天去干什么了”还是没忍住问了宁绥

        “来，把这题写完”他没回答，只是让姜尧把题做完，坐在座位上的他眼神清淡，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刚刚两个人发生的事情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一样，可是当他看到对方脖子上的那抹红痕，这又在告诉自己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你有你的行动自由，我能做得就是尽力帮助你能分到你想的那个班级”

        “姜尧，虽然我们是在一起了，但是我不希望我成为你的束缚。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你自己，我也不希望有一天因为我让你困扰。既然决定只是跟我谈个恋爱，那么就好好的谈”

        连我的都没有奢望其他了，而你现在在担心什么呢。宁绥看着他想

        “好”姜尧听到这话以后开心的笑了，而后像个傻子一样的呆呆看着宁绥：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喜欢你的冷清，喜欢你的遇事不慌不忙，喜欢你在我面前展现的脆弱和要强。

        满室只剩下轻轻的写字声。

        三天后，考试成绩出来。

        他和宁绥站在排名榜边看着那首位的名字“果然啊，霸占榜首的人又是你。”

        旁边站着的一个人附和道“你也太变态了吧，上次进了看你跟失了魂似的进了校医室，结果你考试还能拿个第一，宁学霸支支招，我怎么才能把你压下来”这话正出自徐莫口中。

        姜尧听到徐莫这话，总觉得怪怪的。能把他压下去的明明是自己，他心里得意的想着。

        “去，看看你的排名”宁绥对他说着，但看着他满脸通红，就知道这头牛肯定是把徐莫的话想歪了。

        “喂，快去啊，还愣着啊”

        他神游天际的小心思被打断，只能认命的跑去找自己的排名。第一列，没有；第二列，没有；第三列，啊找到了。姜尧大声的朝宁绥喊着，我找到自己的排名啦，还是第一百二十名。

        “这很值得你开心？”宁绥说“你这个成绩，跟我隔了好几个班”

        “啊，是啊，你这个成绩会在重点一班吧？”然后他挽着宁绥的肩膀继续说“你要住宿的话，我也陪着你住好了”

        一位老师拿着一沓名单从人群中穿过，分发在了高二年级的每个班主任手上。老赵看了看手上的名单，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班级里分到重点班的人数占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其余的同学留在十八班，由他继续带着。

        而当他看到姜尧的成绩时，忍不住算了一下如果按照他能保持这个成绩的话，高考的时候能考个本科也是可以的，不过还有上升空间。

        成绩出来后的第二天，宁绥搬到了重点班。结束了跟姜尧同桌的日子，而他的同桌换成了徐莫。年级第一和第二坐在一起，也不知道一班的老师是怎么想的。

        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寸头大汉，整套运动服是标配，热爱健身，肱二头肌发达，乍一看他这人其实适合去三十班，但是恰恰跟他外形不匹配的是，他毕业于b大师范系，最近取得了博士学位，原本他应该留校任教的，但是他这人有个特点，一腔热血总是希望自己能改变别人的人生，故对于在大学校园任教，他更喜欢到高中的毕业班任教。

        徐莫是一个好强心比较强的人，从刚开始入学临安的时候宁绥就知道了，毕竟两人从高一争到高二，现在甚至还成为了同桌。

        两人虽然旁人看起来是有说有笑的样子，但是他知道对方其实是一个为了成绩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宁绥回想起在很久之前，王强组织的小员外聚会，当时他们就因为一道题的解法不统一起了个小辩论。只是这小辩论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状态，至少当时姜尧就是这样认为的。

        而姜尧，他依旧在十八班的老赵手下。跟以前不同的是，老赵在拿到他的成绩以后，就找他跟他来了一场心灵的对话。大概的意思是他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成绩，高考的时候很大可能可以进入到本科高校，希望他能再接再厉。后面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小测验和模拟考试，虽处普通班，但也要心怀梦想。

        这番话一出，他只能汗颜的频频点头表示赞同，不过还给老赵提了个，为了自己能进入到本科高校的梦想，希望能在下个星期入住学校宿舍。

        老赵听闻感动的红了眼眶，老怀安慰的同意了他这个申请。入住当天还贴心的给了姜尧一床新被子和褥子。

        他入住的宿舍307和宁绥的宿舍就隔了一堵墙。宿舍里是四人间，除了姜尧，还有熟悉的王强和郑成，以及一个体型长得和林大海很像的胖胖的戴着眼镜的男孩，他仔细想了下，这人是刚刚被分到十八班的同学，原来是在十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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