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沈朝枫才打里屋出来,沈梧桐正喝茶。她还在琢磨他去了哪儿?没想着他还在自个儿屋内呢?
  实际上沈朝枫想过要跑,但是浑没想到不良太子里里外外处处都在擒拿他,加他觉自个儿伤口不大好,决定暂时不跑还是留下的好。
  眼前这姑娘竟然和那不良太子关系忒好,他是真没想到。她一张脸还忒像自个儿的一个熟人,但该是不可能,断然不可能!
  “姑娘唤什么名号?”
  “沈梧桐。”
  他惊了惊,这个名字,忒熟悉忒熟悉,年年他都搁他家墙上瞧见。
  他过于大变,沈梧桐霎时瞧出了端倪,
  “怎么了?公子脸色会变成这样?”
  他随即寻回了神,嘴角错不及防的笑开,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缘分过于巧妙,我也姓沈,唤朝枫。”
  沈梧桐两眼珠子大亮,也觉缘分过于巧妙,她哗地一声喊出来,
  “真的啊?!”
  他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沈梧桐得一个确定,得她一个姓氏都欢喜地不得了,要遇着她的亲人多好。唉~她的亲人。倏然想起桌上自己方才多报的一分烤馕,推他身旁,
  “我很早就给拿了,结果公子不在屋,我还以为公子不在了呢。”
  他不是不想出来,实是撞见太子不敢出来,不光如此,他现在身在牢笼里,半分不敢擅自行动。太子那厮,他敢惹?还是安安静静养伤的好。依沈梧桐和太子的关系,他真是万分庆幸沈梧桐方才没把自己爆出来,不然他当场就得玩完。
  他心思宁静地吃烤馕,味道香嫩,甚是可口。
  “沈姑娘可有家人?”
  她没有家人,在外孑身多年,至今也只混了几个朋友来,没有家人这件事她日日牵挂,日日萦绕,真想亲自见他们一面。
  她垂着脑袋唉声叹气,
  “没有,我记事起就是一个人。”
  沈朝枫的烤馕吃不香了,神色变凝瞻,心头不知在想着啥?忘记忘记,是他们沈家人的宿命,像是一个诅咒,一纸契约,牵住余生,被牵的人却混不知觉。胡思乱想并不好,眼前这姑娘不一定是他们沈家的人,说不定只恰巧同名同姓而已。他没事多想什么鬼?便就静下来继续动腮帮子吃烤馕。味道真好,他还是第一次吃烤馕这种食物。
  沈梧桐拿茶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写字,不算丑,小巧秀气,但她很快就不写了。转而画画,一勾一弯的描鼻子描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就不画了,速速起身在梳妆台桌的一个小抽屉里拿了个宝贝。翠绿翠绿的鸳鸯佩,她这是母的那一只,另一只公的在林长横那儿。
  要转身出去,
  “我出去一趟,沈公子需要什么自行解决啊。”
  话完人一溜烟就不见,沈朝枫惊吓之余终是确定了一件事,一件打知晓她唤沈梧桐后的大事。
  沈梧桐跑去是为了见林长横,他是她以前喜欢的人。想起这个她一颗心就扑通扑通跳不停,特想赶紧见到他。
  林长横正在替太子寻人,外面主要是大将裴行之,里面就是他和张尚江。他俩打昨儿晚上是挨庭挨院,但到现今依旧不见那贼子一面。
  由于她还不大知道长横住哪儿,只知道在太子住处,她一早就打算找太子问个明白。便就一溜烟落在太子殿内。
  明晃晃青天白日,太子正手握一本书瞧,忽见她来,书就瞧不下去了。
  他忒高兴起身说道,
  “你来作甚?”
  “找长横。”
  他脸色霎时就沉下去,
  “找他作甚?”
  她歪歪脑袋小脸红扑扑地,
  “就是想见他。”
  “他不在。”
  “不在?去哪儿了?”
  他脸色一顿愈加不好,有点火气说,
  “你管他作甚?”
  她忒是惋惜道,
  “我就是想见见他嘛,我一大早上都没见到他。”同沈朝枫干聊,到底是误了点事。
  “这样,你回去好好等着,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去见你。”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他去了哪儿?我好自个儿去寻。莫是殿下自个儿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我让他去办件事,大抵要花很久,听令办事是他的职责,你也不好去打搅他是不是,我保证,等他回来一定让他去找你。”
  她想想忒有道理,自个儿闲来无聊,是不好误他的正事。唉~本想好好瞧瞧他,算了算了,不见了不见了。
  于是不情愿地颔首,
  “好吧。”
  就要回去,却问,
  “这就要走?不再留一留?”
  她摆脑袋,
  “走了走了,殿下继续看书吧。”
  便就挪脚出去,路上心思不大好,回去见着沈朝枫就觉不可思议。
  她觉他是,厉害!忒厉害了!敢刺杀太子!这人怕是嫌命太长了。
  而沈朝枫呢,搁位置上坐地忒安静,神色万分自若,出门一趟,他觉她该是知道了。其实也对,早来晚来都要知道,管她是将自己买给太子还是不买给太子呢,他没多大在意。他沈家人,向来没资格怕死,横竖不过是去见见阎王,也更没资格恩将仇报。但是沈梧桐这趟回来有点他真没想到,他以为她会带太子或者太子的人马来,没想着她是怎样出去怎样回来。虽在心底想过这个念头,但到底也没想到会真的发生。
  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面对面,
  “你是刺客?你敢刺杀太子?”
  “姑娘都知道了还问我作甚?不知姑娘是向太子告发还是愿再救我一命?”
  “你为什么要刺杀太子?”
  想起来他就觉自个儿倒霉。但也怪不得别人,只得怪自个儿眼神不好,将太子瞧错了去才导致现下四四方方里里外外都在遣人抓他。不过太子也是,忒小气了,一国之太子的气度半分没瞧出来,跟个刺猬似的惹不得。
  “说来我是要杀,但断然不是杀太子,但偏是不巧就撞上他,才导致如今我这个局面。”
  “哦,公子是找错了人。”
  没错。
  “那公子可与太子说清楚,太子殿下很和善,一定会放过公子。”
  很和善?他可没瞧出来,太子昨儿个夜晚那张脸色,他现在也能想起来。眉眼之间尽是戏谑,恍若将他踩在脚底一般,出口也是万分不饶人,得亏他的梧桐叶坠,不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受什么罪。这沈姑娘竟说太子和善,也忒奇怪了。方才见他俩吃饭,太子那眼神直勾勾的像在看宝贝,她又说他和善,他霎时就懂了,情这个字竟连太子也会上瘾。
  “太子那般人,姑娘别太相信,莫要叫他骗了。”
  她不信,
  “他才不会骗我呢,我知道他。”
  瞧她一脸被骗了还不自知的洋洋表情,沈朝枫心底混做一团泥浆堵在心头,沉重且不大好,打知晓她为沈家人外,他便想着多在意在意她。
  这哈到留意外面的天色,暖阳恰好,很适合外出游玩,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想出去买烤肉串,你要吃嘛?”
  不干净物什,他向来不沾半分,便摆头拒绝。
  她瞧了瞧后一溜烟就消失不见,坐着的沈朝枫这哈一点不惊讶。他只好奇,他沈家咋会有她这号人物,傻愣傻愣的,一点都不符合父亲口中念叨的模样。
  眼见为实,眼见为实啊。
  下午张尚江和林长横来拜见太子。太子正坐在青木兰花椅上,左手手指头一上一下地搭在桌上若有所思一般。
  张尚江走近恭敬,
  “殿下,都搜遍了,没搜到人。”
  “伤成那样还能跑,到是挺厉害。”突然想起件事,对着长横,
  “你小子行啊,过得比孤这个主子还快活!”
  长横本能的犯懵,
  “殿下,您此话何意?”
  “孤叫你做什么?”
  “回殿下,擒贼。”
  “可做好了?”
  他忒有自信,
  “属下搜遍王城也没搜到,那贼也忒厉害,竟然藏得没头没尾。”
  “孤看你是打外面回来,孤让你搜的可是城内?”
  “回殿下,搜好嘛属下就出去了。老搁这王城里待,不死也给闷死了。”
  “哼!你倒是闲情逸致颇佳,孤这个太子还没说什么呢,你还嫌弃起来了!”
  长横顿觉莫名其妙,一句话也不敢出,连喘气也觉艰难。这太子主子,跟震山似的回回都吓得自个儿没魂,得亏自个儿忍耐素质力极高,换做别人肯定要疯。
  “玩忽职守,你说孤该给你赐个什么罪好?”
  玩忽职守?这是哪里的话?长横忽闻此话脑子顿明,
  “殿下,您的命令属下件件不落,属下此次不得不反驳一回,属下从来没有玩忽职守。”
  “听你这意思,孤还有错?”
  长横登时犯怵,两手摆摆,
  “不敢不敢,殿下在属下心中高如明月,从来没有错的道理。”
  “把孤夸比明月,就想没事过,孤是你主子!你跟个死皮赖脸的老不规矩!准备准备,上板子!”
  又要受罪,长横早司空见惯,自觉自个儿今儿规规矩矩不知哪里又惹了他这个太子主子气火,但他懒的琢磨,因为琢磨也断不能改变挨打的局面。他这太子主子,性子暴戾不说,行事作为皆说不上正道规矩,有时他甚至怀疑他这太子位得来忒不正道,毕竟既非嫡,又非长的。还有那张尚江,脑袋瓜细长方小眼跟老鼠般鬼祟,他一瞧就觉准不是个好人,没想着还真是,要不是为了保住他林家的老宅子,打死他也不会跑到东宫去天天搁这太子和张尚江底下受苦受罪。
  人来架住长横往长凳上俯躺,手一上一下来来回回不下数十次,长横整片背脊都血红,太子却还不收手。他见她对他,心底忒不爽快,如火中烧,什么时候?到底什么时候,她会对他别眼相看?
  一顿再顿,一想再想,右手死死勒住他的脖子,一记猛拳头打他挣开了上身,长横胸口那处火辣辣的痛。终是不再继续下手,
  “你小子太不规矩,就去行之那儿管军吧。”
  裴行之多在管中原军,入了红帕后也带着管管红帕的军队。一群群软柿子还需得好好炼炼,他身边一直没个帮衬的,队里有身份的大将只他一个,现下太子叫长横去,他定有的忙活。
  长横不想反驳,也不得反驳,还想军营也不错,不瞧见这个太子主子他还快活。
  搁边儿上的张尚江掺着长横下去,长横不想领他的情,想忒坚强忒坚强地走。张尚江就在后面瞧着他双腿哆嗦不稳,满背的血滴子实在于心不忍,上去也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就背着往他屋里回。
  背上长横没料到张尚江会如此,禁不住说,
  “你还真好心?”
  张尚江听不大舒服,容易菩萨心肠一回还不领情,做这菩萨有何意义?便将腰背直直一挺两手一放猛地一哈将他人砸在地上,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林长横在地上也没多大气受,他张尚江待人好绝对有猫腻,习惯了习惯了,气都不知道该如何气了。
  另一边沈梧桐正坐在外面等着长横来寻自个儿,太子是太子,应该不会食言。于是乎她甫一回来就搁门外坐着等人来,但是直到月上柳梢头也不见长横来寻自个儿。
  屋内的沈朝枫透过纸窗口瞧她孤单等人的背影禁不住有些难受,那太子说的话能信?是个男人都不会叫自己的情敌来见自己的女人,何况是太子那样高高在上的人。
  他想唤她进来,但不大敢,想想还是算了。
  后终究是不想坐了,她站起来双臂大开舒展了哈身子,不大欣快地转身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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