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狗东西，别挡本公主的道！！…

贵妃娘娘是十公主和三皇子的生母，在潜邸时就跟了当时还是亲王的皇帝，如今已有近二十年，仍盛宠不衰，位同副后。

        苏应年虽医术高明，可贵妃毕竟是女眷又很是受宠，诊治施针还是涂山月来得方便。

        到了宫内，皇上忧心贵妃身体，免去拜见，内侍带着三人直奔贵妃的储秀宫。

        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秋水姑姑早早的站在宫门口等着他们了。

        秋水边领着他们往里走，边道:

        "贵妃娘娘这几日睡不好，这会子才刚睡下，劳烦几位在宫中先等等。"

        娘娘嘛，仪容不整不便见人，可以理解。下人不敢惊扰主子也是常事。

        涂山月暗自思忖着。

        只是问诊似乎并不急切，看来这病并非急症。

        涂山月看了眼秋水，她脸上焦急和见到他们的欣喜不似作假，倒是个忠心的。

        内殿之中也有几位太医在一旁候着了，能当上御医的，自然都不是等闲之辈。但贵妃这病是沉疴顽疾，他们虽能缓一时之症，若要痊愈，却是做不到的。

        见到苏应年一行，几人中为首的柳太医立即迎了过来，他两鬓如霜，看上去年纪比苏伯伯还要大些，表情和语气都十分热切:

        "这位就是苏神医吧，我们才疏学浅，无以塞责，贵妃就劳烦神医了！"

        来到乐都之后，涂山月才晓得苏伯伯原来是盛名在在的苏神医，传闻中，他就如华佗扁鹊再世，起死回生都不在话下，三国之内，所到之处必将其奉为上宾。

        苏应年摆了摆手，这样的话他听过太多遍，也不说，对着几人简单解释了一下涂山月和薛航

        "小徒薛航。"听到自己的名字，薛航忙先几人行了一礼。

        苏应年看了一眼涂山月，一顿。

        "小徒涂山月。"涂山月也学着薛航的样子微微弯腰。

        众太医见他们二人年纪轻轻，本以为是小药童，却没想到竟是神医的亲传弟子，立即收起的轻视之心，对着二人回礼。

        当着外人，她自然不会驳苏伯伯的面子，况且有了这层关系，她才能有理由为贵妃诊脉。

        空间的升级需要被她治好的患者血液，这点她可没忘。

        趁着贵妃还没醒，苏应年和太医门交流起了贵妃的病情，涂山月坐在一旁，时不时听上一嘴，她吸了吸鼻子，觉得贵妃宫里熏香味道有些重。

        虽是夏日，但因为贵妃还在病中，四周的窗子都关的严严实实，生怕进了风。

        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闷。

        喝了一盏茶，贵妃终于醒了。

        秋水快步走近，乌木座屏后的层层白纱在细弱的风中被微微掀了起来，露出的一截姜黄色的裙摆。

        懿贵妃似乎被噩梦惊扰，她乌发散落在两侧，眉似远山黛，唇如朱砂红，虽已是生育了两个孩子的妇人，脸上却无半点老态。

        而此时，那双细长的眉微微皱起，云鬓不知不觉便汗水浸湿，整个人露出古怪的痛苦模样，不知不觉溢出一声呻。吟。

        秋水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把人推醒：“娘娘，娘娘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娘娘快醒醒。”

        懿贵妃慢慢睁开眼，盯着头顶雕梁画柱的穹顶，缓了好一阵，才开口问道：

        “秋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声音还带着些未曾散去的沙哑。

        “娘娘，已是辰时了您又做噩梦了。”秋水露出担忧的神色。

        她自小就跟着娘娘，两人名为主仆，情同姐妹，她本想再关怀几句，碍着有外人在，抿了抿嘴，低声道：

        “娘娘，苏神医到了，皇上特意请他来为您看身子。”

        懿贵妃闭上眼，只觉身体有无尽的疲乏：

        “怎么不早些叫醒我，让神医凭白的久等。”

        “娘娘可要洗漱一下。”秋水用帕子擦了擦她额间的冷汗，柔声问道，“太医和神医都在外头候着呢。”

        殿内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听到懿贵妃再一次开口。

        “更衣。”

        贵妃更衣，他们自是要回避的，几人来到殿外，不一会儿秋水姑姑便来请他们进来。

        懿贵妃坐到了外头的软榻之上长长的裙摆拖在身后，纤腰袅袅，疏懒随意的动作中透出一点漫不经心的妩媚。

        “诸位久等了。”语气诚恳，并无轻慢。

        众人自是说不敢当。

        涂山月抬头看去，内殿很大，虽是白日，却还是掌了灯。

        摇晃的烛火映照在懿贵妃脸上，让她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润白如玉的手指落在月白色的绸缎上，一时竟看不出哪个更精巧。

        炉中的熏香似乎已经燃尽，一个小宫娥迈着碎步走过去，将新的熏香点燃，然后盖上炉盖，顷刻间袅袅轻烟随风飘出，涂山月差点没忍住喷嚏。

        “劳请苏神医为娘娘诊脉。”秋水姑姑先一步开了口。

        “我这小徒弟经验颇丰，不如先让她为娘娘把脉。“苏应年本就有心让她多多历练，加之她又是女子，行事总是更方便些。

        懿贵妃的目光落到涂山月的脸上，似是衡量她是否有这个本事，半晌，才点了点头。

        涂山月几步走上前，为贵妃诊脉。

        懿贵妃伸出手，露出一截皓白纤细的手腕，似羊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精致的连肌肤纹理也无。

        她言语也很客气，笑着对着秋水道：

        “去给这位“小神医”搬个凳子来。“语气间带些善意的调侃，似乎是为了让她放松。

        涂山月坐下，仔细为这位懿贵妃把起脉来，“这脉象……似是先天不足引发的心疾，想来是服用过药了，如今脉象平稳，并无太动。”

        秋水姑姑站在一旁为懿贵妃打扇，边答道：“是的，娘娘自幼便有心疾，一直细细将养着，明明已经好些了，可最近几年不知怎的，复发的愈发频繁了。”

        涂山月微微皱眉，脉象表面看着似乎是心疾，但……

        她的手仍旧没从贵妃腕上挪开。

        懿贵妃疑惑的望向她，“小神医？”

        “心疾分为多种类，娘娘此类的心疾需细心调养。”

        懿贵妃默默收回手，这小女子说的倒与太医大差不差，她对涂山月自然也更信服了两分。

        为求稳妥，秋水还是请苏应年再为贵妃诊脉。

        两人看过之后，得出的结论并无相差。

        涂山月自请用银针为贵妃诊治，因着有苏应年的担保，懿贵妃沉思片刻，也同意了。

        施针的时候要安静，殿内只留下秋水和一个机灵的宫娥在屋内候着，其余的宫人们都被赶去了殿外。

        今日的时间仿佛过得极慢，秋水虽然担心，却也不敢来回踱步。

        “秋水姑姑。”名叫珊瑚的小宫女上前，她心思细，观察入微。

        珊瑚轻声道：“屋中闷热，苏神医他们背上都湿透了……”

        “赶紧让外头送块的冰来屋中镇镇。”

        珊瑚道了声是，碎步走去殿外去唤人。

        施针位置在头部，每一针的力道和深浅都要拿捏讲究，受不得外界一星半点干扰。这一个多时辰下来，需得一直全神贯注着，不亚于一整日的长途负重跋涉。

        宫人取来冰块，也不敢放的离贵妃太近，只得拿着扇子将凉气一点点扇开。

        前前后后，针灸的时间近两个时辰。

        写下药方，将注意事项一一告知了秋水姑姑，嘱咐贵妃按时服药，三人才从殿内离开。

        刚走出内殿，便有宫人来请苏应年前去赴宴。

        神医来到乐都，左右是该招待一番的，薛航昨为他的徒弟，自然随行。

        涂山月却没有用膳的心思，横竖她与苏伯伯不是真正的师徒，三言两语便推却了。

        入宫时还是清晨，如今已经过了午时了，涂山月瞧着日头正烈，她心里惦记着阿池，进宫一趟，却半点消息也未曾听到。

        涂山月心头烦躁，目送着那师徒二人随着内侍行远后，也跟着引路的宫女快步走出了宫门。

        刚出储秀宫，便有一人急匆匆的行来，不长眼似的与涂山月撞了个正着，诶呦一声，险些没倒了地。

        涂山月本就烦闷，她压着火气，还没说话。

        谁知那人见到她的脸，便先叫起来，她柳眉倒竖，气冲冲地跺了跺脚。

        “又是你！”

        指着涂山月态度无礼，语气骄横，倒像是涂山月撞了她一般。

        “狗东西，别挡本公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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