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为什么？”涂山月问到。

        “因为我做菜吧，有点难吃。”

        轩辕清羽笑笑，却丝毫看不见他脸上有半分难为情的神色。

        两人下了马，轩辕清羽先是将马背上涂山月捡的那捆柴卸下来，又将马牵进马房里栓好，喂了食，这才引着她进了正院的主屋内。

        只见屋内四壁一片空阔，并不挂任何字画。一应家具陈设，也是极为简约，却十分地精致昂贵。

        涂山月向门外望去，只见夜幕忽地笼了下来，似乎丝毫也不给人做好准备的机会。

        原来轩辕国的冬夜，竟是这般地叫人猝不及防。

        轩辕清羽点了几盏油灯，放在堂屋各处，屋内顿时一片影影绰绰的昏黄。

        “我去做饭了，”他冲涂山月笑笑，“要一起吗？”

        涂山月自然没有让主人家独自忙活的道理，便也举着油灯，跟在轩辕清羽身后进了厨房。

        不同于外屋的干净整洁，他家的厨房几乎可以用一团混乱来形容，不仅食材四处堆放着，一些装满腌菜的坛坛罐罐更是散落一地，柴火也摆得歪七扭八。

        涂山月平日里是个讲究的，见了这场面几乎不能忍，立刻着手收拾起来。

        她今日里费了那许多力气赶路，又折腾了这一番，便没有精力去包揽晚饭的烹饪，于是同轩辕清羽商议，每人做两道菜，来组成今夜的晚饭。

        刚才收拾食材，涂山月发现，他家除了一些易于存放的蔬菜之外，肉就只有挂在墙上的腊肉。

        涂山月剥了两个冬笋，打算用它炒腊肉，再撒些青蒜和红椒；第二个菜则选择炸鸡蛋酱，既简易又下饭。

        由于他家有两口灶眼，在烧好热水蒸好米饭后，他们便各做各的。

        直到两人的菜都做好，端上桌来，涂山月才得以欣赏到他那惊为天人的杰作。

        只见两个上好的白玉瓷盘里，盛着一黑一白两种主色调的菜肴。

        黑的黑得纯粹，是木耳黑豆炒黑枣。

        白的白得耀眼，是大蒜萝卜炖银耳。

        ……

        任是轩辕清羽有预警之言在先，涂山月还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他看起来那么清瘦，不是没有原因的。

        吃过这顿难以忘怀的饭，两人便早早地各自上楼歇息了。

        由于没有其他收拾好的客房，轩辕清羽便将她安顿在他的书房里，那处虽只有一张窄竹榻，但勉强对付一晚却是不成问题。

        涂山月怀着一腔心事，躺在竹榻上自然是辗转反侧，久不成眠。

        桌上的油灯已经燃尽了灯油，她也懒得起身再去添，索性就这么睁着眼，在一片黑暗里望向窗外。

        这竹榻本就设在窗旁，为了便于躺在这上边读书观景的。是以她稍一偏头，便得以将院落中的夜色尽收眼底。

        在一片茫茫的雪色与月色之下，轩辕清羽正持一把长剑，恣意随性地舞着，倒不像认真练剑的模样，而是闲闲消遣，打发时间似的。

        舞得累了，便见他停下来，将长剑往深雪里一插，绕着庭院开始散起步来，一圈，一圈，又一圈……

        数得涂山月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全亮，涂山月就起了身，来到厨房熬了一锅桂圆红枣粥，又和面做了烙饼。

        有了昨日的教训，她可不想再吃轩辕清羽做的食物了。

        吃过早饭，两人便骑上马，出到山外来，找涂山月那匹跑丢的马。

        时不时的，涂山月还会让轩辕清羽勒马停下来，等她下马去采些草药来。

        下雪天草药十分难找，几乎是大半天，她才收集了小小一布袋。

        轩辕清羽问她采这些东西拿来做什么，她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找马却没有那么顺利，两人在山里晃荡了几乎一天，这才勉强在夕阳落山之前，

        在山腰深处，一个半人多深的土坑里，找到了四肢被树枝和藤蔓死死缠住的枣红马。

        又耽搁了一夜，涂山月这才得以继续上路。

        走之前，她将新制成的两瓶药丸和一张药方，递到了轩辕清羽的手上。

        轩辕清羽第一反应就是推拒。

        “我不要！我没病！”

        涂山月面对着眼前这讳疾忌医的食物杀手，心里满是深深的无奈。

        他黑眼圈都快长满整个脸了，失眠成这样居然还这么嘴硬！

        “跟我念，这是保、健、品！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嘛！”

        她又将东西推了回去。

        “那……保健也不是不行，虽然我身强体壮，并不是很需要。”轩辕清羽将药瓶和药方拿在手里端详着，“这个怎么吃啊？”

        “白天吃白瓶，不瞌睡；晚上吃黑瓶，睡得香～”

        作别了轩辕清羽，涂山月重又骑着她的枣红马，向山脚行去。

        行至山脚，向村子里的人打听了才知道，原来离村子不远处就是轩辕国边陲上的一座大城——扶余城。

        既然天色还早，涂山月便没有在村子里停留的道理，况且到城中客栈里去投宿，也更安全些。

        打定主意，涂山月歇了会儿马，吃了些干粮作午饭，就又拢紧斗篷重新上了路。

        直到天黑了下来，涂山月才进到了扶余城中。

        她牵着马从街道上走过，却发现许多店家都早早地闭了店门。

        没奈何，她在城中有灯火的地方，溜达着转了好几圈，就只有一家门口挂着三只红灯笼的客栈还开着门。

        犹豫再三，涂山月还是走了进去。

        倒不是说这间客栈条件有多么不好，从外表上看，它甚至能算得上富丽堂皇。

        可那三只的灯笼确实让她感觉有些怪怪的。平常人家挂灯笼都讲究个成双成对，哪有做生意这么不讲究的。

        柜台上站着的，是个膀大腰圆满脸麻子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一见涂山月进门，打量了几眼后，脸上立刻堆满了甜腻的笑，

        十分热情地接过涂山月的行李，领她去柜台前登记入住，又吩咐伙计赶紧去照料她的马。

        涂山月进了房间后，立即反锁了房门。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归置好行李后，她看了看手腕，选择了将那小弩仍佩在腕上。

        因着心中这几分不安之感，涂山月并没有睡熟，而是闭上眼浅浅地小憩。

        夜半时分，涂山月猛地睁开了眼——

        她闻到了一阵奇异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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