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水深火热

说到这里，暗卫头上豆大的冷汗就‘滴答’着从他的额角滚落下来，一看就知道，他此时面对震怒的皇帝，也是十分紧张。

        “属下为了寻找杨将军，几乎动用了留在京城里的所有暗卫情报网，整整耗费了两天时间，才在京郊的一处地窖里，找到了杨将军的尸首。根据仵作检验，尸体死于一天前，是被人用短刀从后面直接割喉毙命！”

        说完，暗卫连头也不敢抬，硬生生的在赵仪跟前磕了个头，沉声请罪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不仅害了杨将军，更耽误了皇上的大事，还请皇上重重责罚。”

        赵仪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暗卫，“若是处罚了你就能让杨集活过来，朕一定会重重责罚。”

        暗卫羞愧的闭上眼睛：“属下罪该万死！”

        杨福康看着震怒的皇上，又瞧着跪在地上的暗卫连头都不敢抬，就犹豫着往前蹭了一步，小声的喊了声：“皇上，皇上息怒，还是保重龙体为要。杨将军突遭横祸实在是令人措手不及，眼下，还是尽早找到凶手方为上上策，还有，一定要弄明白杨将军为何会失踪两天之久？他一个堂堂朝中一品大将，怎么就能被他人从背后割喉杀害了呢？他的武功在我朝，那也是能名列前茅的。”

        赵仪被气的脑袋发疼，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单手扶着额头，就坐回到椅子上，兴许是杨福康的话起到了一点作用，最起码他在出声的时候，声音明显平静了些许，“你花了两天的时间才找到杨集的尸身，接下来的几天呢？你没有及时赶来朕面前汇报杨集的情况，那就证明你是留下来寻找凶手了；怎么样？凶手找到了吗？可有线索？”

        暗卫感激的朝着杨福康所站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双手抱拳，脸上的羞愧经久不散，“杨集是朝中重臣，他突然枉死属下不敢怠慢，立刻就找了人通知了大理寺，由大理寺卿卓朗亲自侦办此案。卓大人在杨将军的死亡现场并未找到打斗的痕迹，就断定是熟人做案，然后再依次排查了近段时间接触过杨将军的人，那些人先后被解除了嫌疑，最后，眼见着整个案件快要走到死胡同的时候，还是将军府的一个门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面见了卓大人。”

        “何事？”赵仪揉着一阵阵发疼的太阳穴，脸色隐隐有些发白，看那样子，倒是有几分身体不适的感觉。

        暗卫知无不言道：“据门房口述，杨将军在失踪的当天，府中发生了两件怪事；第一件怪事是将军的幼子在府中花园游玩的时候，忽然失足掉进了后院的荷塘里，若不是伺候在小公子身边的下人深谙水性，及时营救，只怕这小公子就要被活活淹死了。”

        赵仪一抬眼，看向暗卫：“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一定是下人伺候的时候有了疏漏，让一个小小的孩童摸到了荷塘边，这才导致他失足落水。”

        “不，皇上，据那门房说，下人在被审问的时候，指天发誓说他一直都很谨慎的照顾在小公子的身边，半点也没有让小公子离开过他的视线；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距离荷塘有数丈远的小公子，怎么就突然掉了进去，而且，还是掉到了正中央。其实，属下在听闻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十分骇然，觉得是那下人为了逃避追责，这才说了谎话；还悄悄地在私底下调查过那个下人。但这一查属下才知道，杨将军对自己的这个幼子向来很疼爱，小公子是个早产儿，胎里带的体弱，所以在将军府中，有关于小公子的吃穿用度都是最精细的，连带着伺候他的下人都是府中的家生子，绝对不会让不熟悉他的人靠近他半分。而这位救了小公子的下人，素来就是心细认真的性格，在杨将军面前颇得信任，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疏漏害自己的小主子落水呢？”

        说到这里，暗卫终于鼓起了勇气朝着皇上看了过去，“这就是门房所说的一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又让人无从下手，不知该从哪里探查这件事。”

        杨福康咂摸着暗卫所说的话，细细的品着，“好端端的一个幼童突然落水了？而落水之前，幼童所站的位置距离荷塘有数丈远？有下人作证，幼童没有靠近过水边，既然没有靠近水边，怎么落水？这、这怎么说不过去？……总不会是幼童长了翅膀，趁着下人短暂分神的时候，突然飞到了荷塘的正中央，一猛子扎进去的吧？”

        赵仪的眉心越皱越紧，显然也是被这将军府中的第一桩怪事给困扰住了。

        “门房不是说有两件怪事吗？那么第二件怪事呢？”

        暗卫回话道，“第二件怪事，就是发生在小公子落水后，杨将军失踪前。当时小公子落水后被救起，很快府中的下人就去通知了杨将军，杨将军急忙从京畿营赶了回去，据下人汇报，面对落水的幼子，杨将军虽然心疼，但并未像以前那样一直守着，而是脸色难看的去了书房。在闭门不出近一个时辰之后，将军才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跟着就直接离开了将军府。但，奇怪的是，在将军离开府邸后不久，书房就着了大火，引得府中所有下人前去救火，待好不容易将火救下来后，杨将军的书房也被烧毁的差不多了。一天之内，先是小公子落水，跟着又是书房着火，这一日的将军府，过的着实水深火热，所以门房都记得很清楚，全部都切切实实的告知给了卓大人。”

        杨福康听完暗卫的话，轻轻地摇头叹息着，“还真是水深火热，这将军府到底是遭了什么运道，居然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

        赵仪沉眸冷思，“你刚才说，第二件怪事发生在杨集失踪前？那是不是说明，自书房着火之后，杨集就再也没有回到过将军府？府中的下人们，也再也没有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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