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金銮相争，为民祈福

“二十又叁日没有雨水的滋润了。”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脸色看上去十分担忧，深沉的话语回响在金銮殿中，“眼看着就要到收税的时候，这可如何是好？”

        “启禀皇上！”一位平日里忠厚老实，行风端正的官员站了出来，朗声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好比那汪洋之水，这种大旱的时候他们的心中肯定也是万分的担心。臣！认为应该减少今年的收税！”

        掷地有声。皇帝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不知道是赞同还是......

        “皇上！”站在那位官员对面的另一个官员走上前来，恭敬一拜。额头略宽，颧骨高，下巴窄，看上去有些尖酸刻薄的模样，与之相反，他是一位敢说敢言的谏官。

        “收税，说到底是收百姓的，但最终还是用在了谁的身上？当然是百姓！近日来为了平复部分地区因为旱灾而发生的种种饥荒，国库肯定是空虚，如果再不向百姓索要税收恐怕国库会更加的紧缩，所以......所以臣认为，这税一定要照常收！”

        “臣赞同，赵大人之言！”同为谏官的一位大臣站在了赵大人的身边，深深地弯下腰去，声若洪雷，在金銮殿炸响，“减少税收，虽说一时能够得黎民百姓之称赞，但是如何让前沿将士们的衣食住行、铁甲利剑得到保障？如何让陛下兴修水利、修建庙宇时能够毫无顾虑？”

        “是啊，陛下，李大人所言极是啊......”

        又有好多的官员站在了赵大人和李大人的身边。唯独皇北湛和皇鸿承分别站在金銮殿的两边没有任何站立场的动作，这种事情还不用他们来做什么决定，皇帝的心中应该早有答案。

        皇帝沉吟，似考虑了许久，带起了殿中的沉静，每个人的脑袋垂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口，怕打乱皇帝的思绪。皇北湛看着龙椅两边神态逼真的五爪金龙，每一处的线条都是匠人们的精心之作，将无可挑剔的技艺灌注在其中，让五爪金龙不仅有形更有神韵。它是真正天下之主的象征，用珍贵红宝石镶嵌着的俾睨的目光无情地审视人世间，给人以震慑之威，不敢轻易作祟。

        就在气氛如同紧绷的弦上之箭之时，皇帝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说：“众爱卿说的，朕都有考虑过。”

        “在权衡利弊之后，朕决定今年秋收依旧收税！”

        尾音落下，皇帝眼中闪烁着坚定，就像他铿锵的语气不容任何人出声反驳。赵大人、李大人等人的脸上是满意的欣愉之色，提出相反意见的大臣们只能把头低下，仿佛战败而归的将军，满脸土色。

        太监看到皇帝的眼神，掐着他那尖细阴柔的嗓子大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看众人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禀报，于是皇帝从龙椅上起身，威目扫过，开口道：“那就都退下吧，太子！”

        “儿臣在！”皇北湛作揖道。

        “跟朕来御书房。”

        “是！”

        ......

        金銮殿与御书房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远，皇北湛跟在皇帝身后约莫一丈的距离，不近也不远正刚好合适。皇北湛垂着眼，看着黄袍边角的那部分，有着做工复杂的刺绣和明亮张扬的色彩，两种结合在一起俨然是天下之主的气派，单是这里就花费了整整七七四十九个尚衣局刺绣最好的宫女三天三夜的时间，每一针只求最好。

        薄薄的青石板因为天气过于干燥出现了一些不起眼的裂缝，像是细小的蜘蛛网一样蔓布在上面，皇帝感慨道：“皇儿，你看看，这地都裂了......”

        “太子殿下，就连皇上最近的吃食都鲜有新鲜可口的蔬果......”皇帝身边最为受宠的公公眼睛里充满了焦急，皇北湛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好了，你先退下吧。”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皇帝侧身对刚刚开口说话的太监说道。

        “是。”太监一拜，便偻着腰轻轻退下，没有一点多余的动静。

        “皇儿，进来说话。”皇帝跟皇北湛说道。

        “父皇，今日召见儿臣是有何要事吗？”皇北湛开门见山，星眸被浓密的睫毛遮挡着，看不见里面的情绪，声音仿佛与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飘散出来的龙涎香相融，一起飘到了皇帝的身边。

        “皇儿，刚才在早朝的时候就说过有关旱灾的事情。”皇帝将双手放在了桌上，右手的食指在不停的敲击着桌边，发出细微的声音，“朕，就想着去一趟佛法寺祈福。”

        皇北湛听后，开口说道：“为黎民百姓祈福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请求父皇让儿臣跟随左右。”

        皇帝略带欣慰地一笑，“好！太子果然没有让朕失望。”皇北湛就在皇帝开口的那时候就明白他的意思，是在暗示自己身为太子就应该心系天下之人，时时刻刻表现出自己的仁慈，皇帝的言传身教让皇北湛受益匪浅。

        “父皇，儿臣还有一份东西给您！”皇北湛从自己宽大的袖口拿出一份包裹严实的信封。

        “这是什么？”皇帝眼神疑惑地看了一眼皇北湛，但是皇北湛并没有立马说出来，只是示意皇帝亲手将其打开。

        半晌，皇帝才从嗓子里挤出这么几个字：“......这都是真的？”

        “回禀父皇千真万确。”皇北湛看着皇帝紧绷的面容，略有些浑浊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怒火，他将信纸狠狠地揉成一团，好像在一点一点地折磨信中那面目可憎的人。

        “好一个恃宠而骄的苏贵妃！”皇帝双眉横竖，宛若夹带着雷霆万钧，若是胆小之人在场必定会吓得找不到找不到东南西北，“后宫之人所忌讳的她倒是有恃无恐，看来平日里朕对她太好了......”

        “父皇，儿臣本来不该插手父皇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也同样涉及到儿臣母后的利益，儿臣就不得不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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