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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朵纸玫瑰


这一失神,  让少女时代的钟斐开始留意这个翩翩俊朗的男生。

        第一个月月考成绩出来,方译的大名在红彤彤的排行榜上排在第四位,  钟斐跟着同桌去看高年级的成绩才知道理科班有这号人物,理综可以轻松拿到290分。

        方译,他叫方译。

        钟斐像怀揣了一个像萤火般微小的秘密,  或许是那天下午从方译那端刮来的徐徐微风过于温柔,  让她对这个男生的好奇在心底扎根,疯狂扩张蔓延。

        钟斐渐渐发现在校园的各处都有他的踪影。

        有时候她下午放学去餐厅吃饭,  路过足球场时,  方译和一群男孩子在球场兴高采烈地踢球,  有时候他进了一球,开心地掀起衣服下摆随便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得意洋洋地大笑着躺在草地上看着晶莹清澈的蓝天。

        有时候去操场准备课间操的路上,钟斐偶尔会撞见高高瘦瘦的方译在细心跟身边的男生讲解圆锥曲线。带着厚重近视镜片的男生听得一知半解,  皱着眉毛不停挠头,  方译叹叹气又从头讲起。

        再或者她望到方译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在学校报告厅侧门微微倾下身子听指导老师的教诲,  满脸都写着认真和正经。

        他们的第二次交集发生时,  钟斐已经默默观察了方译半个学期。

        班里的桌子在高一开学时应该全部配备全新的,但是钟斐和班里其余几人因为新桌子暂时短缺,只好先用旧桌子将就。

        新桌子来的时候,班主任只在班里堪堪提了一句用旧桌子去总务处换新桌子就再不管事。

        换桌子的一共两男三女,两个男生腾空桌子,趁着课间已经搬了一个来回。女生们力气小,  和班里人也没有混熟,只能趁放学前的自习课时一步一挪自己搬。

        钟斐端着课桌两边细窄的边沿艰难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比她更缓慢的两个女生:“我们得稍微快一点,不然一会回去的太晚要挨老师骂。”

        两个女生放下手里的桌子,叉着腰喘着粗气:“不行了,休息一下。”

        钟斐当即放下自己的桌子,走回去搭把手,和她们分别合作把桌子抬在一起。

        三人休息够了又要往前走,步子变得更加缓慢。正巧方译和同学们踢足球回来,撞上了这一幕。

        金乌西沉,橘色的晚霞映的整片湖面像被打碎的镜面,阳光斜斜打在方译身上,把他和小树的身影拉的修长无比。

        逆光而来的少年,是钟斐梦里的样子。

        风把少年们的只言片语送到她的耳中,钟斐呆呆站在原地,羞怯地低下脑袋。

        方译脖子上搭着一条白毛巾,一手捧着足球,另一只手举着半瓶矿泉水往嘴里一灌到底,刘海沾了汗水打成细绺垂在光洁的额前。他故作姿态鼓着满满的腮帮子冲同伴吐水,把同伴吓得连忙后退,四下躲避。

        钟斐望见这一幕,小声地笑了一下。方译听到有女生在笑,急忙吞下嘴里的水,淡淡一瞥就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嘴角的弧度还没收回。他忙敛了笑脸,恢复往日的一本正经。

        被女生抓到耍宝,方译又不能装作没看到三个大活人和三大张桌子,于是他走上前去问钟斐:“需要帮忙吗?”

        方译喜欢踢球,白皙的皮肤总曝晒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发黑,足球服被汗水浸透胸前的布料显得较周围更深,眼白和瞳仁分明,微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钟斐盯着方译的牙齿发呆,班里男生运动过后,整个班都是浓烈的汗臭味。方译身上非但没有臭味,反而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洗衣液香味。

        方译见对方一直在发呆,觉得有些好玩,伸手在她的眼前晃晃:“嘿,同学?同学?”

        翻飞的思绪瞬间被收回盒子,钟斐道貌岸然地挤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声音清越:“谢谢学长。”

        “你认识我?”  方译愣怔片刻,又感觉到自己的问题太多余,认识他的学弟学妹非常多,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帮你们搬桌子吧。你们去哪里?”

        “去总务处。”其中一个女生抢先答道,“谢谢学长。”

        “没事没事。”方译把毛巾和足球交给一个男生带回去,和其余两个男生留了下来。

        他率先搬起钟斐的桌子,招呼其他两个男生:“走吧。一会还得回班里,老许还要找我们说成绩的事。”

        方译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钟斐走在他身后,百无聊赖地踩着他的影子,猜想他到底有多高,一米八二还是已经到了一米八五?

        同行的一个男生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钟斐,故意撞了一下方译的手臂,惹来方译的不耐烦:“干嘛?”

        “你认识人家吗?你就这么积极要我们一起搬桌子。”男生挑眉,一脸的神秘莫测,“该不是你看上人家学妹了吧?”

        方译回头,看了看相隔两米,正低头默默走路的钟斐,啐了一口同伴:“别瞎说。我不认识。”

        “谁信呢?”男生把尾调拉的悠长。

        “爱信不信。”

        低年级的教学楼和高年级的教学楼是挨着的,从钟斐的位置可以隐约看到方译的教室。但是钟斐的位置太偏,看得不真切,不过足矣。

        课间二十次看过去总有那么一两次撞见方译推门而出,或者敲门而入。

        钟斐觉得自己像是变态的偷窥者,明明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她强迫自己不要扭头,下课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把眼神瞥向高三那栋楼。

        方译每次上学都会乘坐286路车,自从发现这个秘密之后,钟斐早起半个小时走到286路站牌,只为坐上那班车。

        车厢里经常人满为患,恶劣天气时零星几人。

        无论酷暑严寒,始终不变的是,一个人戴着耳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全然不管外界的事情;一个人胆小谨慎,总是故意装作活动脖子的样子,时不时看向后排男生的侧脸。

        理科第四名和全年级三百六十四名,钟斐和方译之间距离差了那么大。

        286路公交车的第一排和最后一排,钟斐和方译相隔的又那么近。

        文理分科的时候,钟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科,她也想自己的名字挂在排行榜上,只为和他离得更近一点。

        放学后,钟斐亦步亦趋赶到湖边,坐在凉椅上打开了数学课本。湖边的柳树上扯了根电线,连接着一个白色长方形的音箱,正在播放广播。

        每当晚自习前的自由活动时间,方译就会在广播站给全校同学进行广播,他有时候会读一首优美的古代诗词,有时又会念一则简短的英文新闻。即使到高三毕业季,他也在努力坚持,没有一天松懈。

        尝试过无数位置,钟斐发现,全学校最佳的听广播地点就是这张凉椅。四周安静少人,方译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入耳朵,没有丝毫杂音,她以后就会是这张凉椅的常客。

        钟斐照着方译在广播里给的方式给他写信,没想到竟然收到了方译回信,一来一回,两个人的书信来往竟然也有二十多封。

        钟斐极其重视,写一封信必须要在纸上打两遍草稿,再誊写到精品店里购买的粉色信纸里上。相比之下,方译的回信用纸就显得潦草许多,有时候是公司的稿纸,有时候是从笔记本上直接撕掉的纸张。

        高三时间宝贵,方译给她回信已是莫大的快乐,钟斐从不奢求更多。多天来夏天的枯燥乏味都化成一汪甘冽的泉水。

        钟斐好几次有意无意地路过广播站,有时看到方译被别人围在中间,有时他一个人在练习读稿。钟斐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驱使自己迈出那小小的一步,哪怕是信里她都从未署上真名。和骄傲优秀的方译站在一起,让她自惭形秽。

        钟斐守着这个秘密像呵护一枚脆弱的鸡蛋,直到被付尧发现。

        付尧向来看不惯村镇里出来的同学,觉得他们没有资格和她享受一样的教育资源,从入学以来就在欺负钟斐他们。

        但渐渐地,她就开始只针对钟斐,因为钟斐和别人不同,她反抗,这种不服软的行为让付尧暴怒。

        这次她看到钟斐在湖边学习,一把抄起她的书包,干脆地拉开拉链往地上倒。钟斐的文具和书本哗哗啦啦散落一地,其中包括那几封信。

        她们唾弃她,辱骂她,把她堵在卫生间里往她身上泼脏水,讥笑她勾引方译,卖弄风骚。

        她茫然沮丧,彻底迷失了自己。

        再后来她听说方译和宋曼欣在一起了。郎才女貌,煞是般配。她攒了好大的勇气去了一趟他的大学,回来笑着和林杳这样讲,可悲又可笑。

        和方译再次认识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告诉方译这些事情。可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想拿这些久远的事情绑架方译,换取他的怜悯和可怜又微不足道的爱意。

        -

        细瓷杯里的水早就失去温度,钟斐仰了仰头,深吸一口气,不再回忆过去的事:“无论过去发生了多少事情,这两年我都努力了,没有获得你的心我没有什么后悔的。”

        “如果我当初告诉了你,你会爱上我吗?”钟斐轻声细语地问道,眼睛灼灼看着方译。

        方译被她的问题痛击的毫无防卫能力,他的嘴巴嗫嚅几下,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钟斐了解他,无论是现在的方译还是当初的方译,都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就算她提前告诉了方译,方译也只会觉得这是一段年少的过往,没有什么特殊特别的地方。

        方译咬咬牙,他知道这件事本不应该说,也不应该再提:“宋曼欣……她说当初写信的人是她。”

        高一到高三,全体学生都仿照一款字帖练字,女生字体相像的有许多,方译从未起疑。

        钟斐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下来,眼睛肿胀又朦胧:“我知道。”

        “不然她也不可能拉拢付尧,如此针对我。”

        “所以,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的过错?”方译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无法从钟斐悲伤的脸上挪开目光,此时只渴望她给自己一丝怜悯。

        秋天的落叶镇近山的一端,有一大片白桦树。钟斐展开双臂稳稳地走在一段废弃的铁轨上,方译在她身后默默跟着。

        落叶镇名副其实,一到秋天,无数的金灿灿的落叶层层叠叠铺满整个地面,破碎腐烂的叶片被压在最底下,最顶上又会落上无数刚刚脱落的叶子。

        落叶脆生,人走在上面会突然在脚下裂开来,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方译踩在树叶上,听着“咯吱”声,渺无人烟的树林里只有他和钟斐。和钟斐认识这么久,第一次两个人这么悠闲地一起散步。

        “方译。”钟斐突然出声叫他。

        “嗯?”方译抬头。

        “方译。”

        “嗯?”

        钟斐重复叫他五六遍,方译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应答。他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人求三餐一宿,不过只想守护这片刻的美好。

        钟斐的声音比刚才叫他时轻得多:“方译,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我不想再为难我自己了。保留一点彼此心里的美好。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送上今天的更新

        祝小天使们周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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