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要向生活低下了头

　　
3月14日，布鱼镇人民法院。
阿邦还是来到了审讯大厅内，坐在凳子上看着父亲坐在被告的椅子上，原告方则是司机的妻子。
法庭开始了，似乎是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出去了。郑建国扭过头朝着旁听区张望着，一下子就看着阿邦坐在凳子上焦急不安的看着郑建国。
时间过的很快，很快就到了判决时候。最后，郑建国由于犯罪证据明显，事实确凿，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然后，散厅。
当郑建国将被带下去时候，阿邦冲到了郑国邦的身边，手里紧紧地拉着父亲的双手。
阿邦看着郑建国慢慢抽出双手，被警察给带了下去。
刚才的辩论，其实有许多的疑点，辩方律师的辩护还是很有水平的，从种种的疑点都表明着犯罪凶手其实可能另有其人，但是凶器和指纹，直接的证据将郑建国压在了地上。阿邦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是凶手，但是哭泣的卡车司机妻子不可能对郑建国宽容和饶恕的，法院最后判成这样已是律师在极力争取下的结果。
除非能够抓到真正的凶手，否则，郑建国不可能翻身了。
之后的几天，阿邦上课学习状态明显的变得起伏不定，姜紫涵感受的最是明显。
“郑国邦。”自从阿邦的父亲被派出所给带走了之后，阿邦和姜紫涵已经很久没有走在一起回家，上学。每天的路上可能只看到一眼，然后身影就忽地消失在人群中。
听到姜紫涵的呼喊，阿邦站立住了身子，扭过头看着不远处因为跑的过于急了点，而喘着重重的粗气的姜紫涵。
“跑那么快做什么，还，还有最近，为什么总躲着我。”姜紫涵一步步的慢慢来到阿邦的身边，看着日渐消瘦的脸庞。
阿邦紧紧攥了攥书包的背带，又缓缓地松开了攥紧的手。
“没，没有。我，怎么会躲着你。只是，只是我还要复习，所以想早点回家。”阿邦并没有一口气说完，对着姜紫涵的询问，有点下意识的想要闪躲。
“那你，为什么放假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你来我家一起补课。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了我。”姜紫涵又上前一步，鼻尖都快要顶在阿邦的鼻子下面。两人的眼眶中四目相对，漆黑的瞳孔中，映射着彼此的身影。
长时间的对视之下，阿邦立刻退败了下来。
“你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才会对着我不敢直视，对不对，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躲着我。告诉我，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我可以分解你内心的痛苦。”姜紫涵看着扭过头没有吭声的阿邦说道。
我不想让她，因为我而对我同情怜悯。我只需要坚强一点，事情总是会过去的。
“阿邦，阿邦，你别跑啊，你回答我啊。”看着不像对自己说些什么而逃跑的阿邦，姜紫涵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才会让阿邦变成了这样子。
夜晚，一道身影拿着一袋很大的包裹，从小区内走了出来。
在离小区不远的地方一个瘦高个的小伙站在一个小吃推车边，瑟瑟发抖的四处打量着什么。
看到从另一条街出现的阿邦身影，小伙赶忙上前帮着阿邦提起了包裹。
此时的阿邦才对着小伙说道：“小叔，谢谢你了。”看了看小伙熟练地将小车推到广场边，熟练地支起了小摊。阿邦和小伙将小凳子和桌子支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啥呢，你是我郑国华的侄子，我不管你谁管你。”看着小叔对着自己笑骂着说道，阿邦并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是内心感觉一片温暖。
自从父亲出事，阿邦的小叔就听说这件事。自己的小叔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就是郑建国给帮忙干起来的，所以小叔也算是对阿邦一家报恩吧。知道了现在没有经济来源的阿邦，提出晚上摆夜摊，不耽误阿邦的学习还能解决阿邦的生活。挣得有时候不多，但好歹现在算个营生。所以，这段时间内，阿邦都很是拼了命的在做着每一件事情。
当摆完摊子，已经深夜一点了，回到家中的阿邦，还要复习两个小时的功课。一天几乎只睡个三四个小时，早上五六点就得起来准备自己的早饭上学。
有的时候来不及做饭了，就拿着生鸡蛋就着滚烫的热水里一冲，撒点盐喝完就上学了。晚上，也是咸菜配点馒头。中午才敢做顿像样的饭菜，不过也就是少盐少油少调料的炒鸡蛋，配着一小碗的米饭三两口的下了肚子。饿，但是不敢在多吃。家里的米面早已储存不多，生活拮据，总比饿死了要强。所以，阿邦是能省则省。
之后，阿邦再放假的时候从市场买了两只鸡，一公一母的。这样子以后，每天都有鸡蛋吃，不用花再多的钱了。
自己做了个铁笼子放在阳台上，阳台的四周都被双层玻璃笼罩，淋不着也不怕冷，噪声也低。每天阿邦都会去外面拿着个尼龙袋子，去公园里的后山坡，割草给鸡喂养。
自从小叔带着阿邦摆开了摊子，挣到了钱。阿邦还是没有着将钱花了吃顿大餐，而是除了买点生活得必需品之类，剩下的都存了起来，想着自己今后应急的时候用。
每天换着法子的做鸡蛋吃，阿邦没有一句抱怨，他知道自己不比从前了。有的吃，有的喝，还有个自己的小窝。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自己能养活了自己，这已经是老天对自己最大的奖励。阿邦每次见到姜紫涵，看着那张现在已经熟悉的面孔。
阿邦不敢再有任何想法，她，注定和自己会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所以每次看见姜紫涵，阿邦都尽量不被发现。只是，越是躲着姜紫涵，姜紫涵越发觉得阿邦奇怪。一探究竟的内心，总是催促着她，一次次的询问，一次次的看着逃离的阿邦。
再次的跟随着阿邦，这次姜紫涵没有直愣愣的冲上前对着阿邦询问，她知道他不会说的，从相处的这么长时间来看。
看着阿邦拿着东西下了楼，跟着出了小区门口。沿着街道三拐两拐的来到一个小吃摊前，熟练地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将摊子支了起来。叫喊着，招呼着，一个个的行人驻足，吃完走了，另一拨人又来了。
直到在寒风里站立了三个小时的小吃摊卖完，阿邦才和小伙儿收拾着东西。
阿邦手里拿着七十五元人民币，这是今晚三分之一的收入。从自己第一次来，小叔和自己说对半结账，阿邦就极力得阻止了。自己能有份生存的活计，阿邦已经很感激小叔了，所以才和小叔决定二一结账。
将手里的钱踹回自己的兜里，阿邦打了个哆嗦。夜已经很深了，晚上湿气很重，今天出门的急没来的上多穿件衣服。阿邦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阿邦的面前，递给了阿邦一个纸巾。阿邦看着出现的身影，脑子一瞬间像是掐住了一样。
姜紫涵，这道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她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阿邦极力保持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我从你溜出小区我就看着你。你做了什么我都很清楚。”姜紫涵翘着得意的样子，看着傻愣愣的阿邦回复道。
“不，不是，你一路跟着我来的。”阿邦又问道。
“对啊，怎么了，怕我看见啊。”姜紫涵嘟囔着嘴，凶巴巴的瞪着阿邦。只是不知道，此时的这小模样可爱的让人想捏一把。阿邦，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朝着姜紫涵的小脸摸去。
“干嘛，占我便宜。”闪过了伸手要摸自己脸的怪手，一个斜踢，踢在阿邦的小腿上。
“啊，干啥呢，下这么重的脚。”一下子蹲了下去，揉着自己的小腿，阿邦看着扮作笑脸吐着小舌头的姜紫涵无语了。
“你最近总是不在状态，就是因为要做这些吧。”姜紫涵对着站起身子的阿邦问道。
“嗯。”阿邦没有否认这是一个原因。
“那你就一直这样子，学习怎么办。你最近的成绩可是很不理想的，要考好大学还有一段距离的。”姜紫涵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被黑暗遮住半边脸的阿邦说道。
“我做完这些，回去还能复习两个小时的，不耽误的。”此时的阿邦在月光的照耀下，笑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不行的，你这样子迟早会出问题的。要不我给你出个注意。”姜紫涵想了会儿，觉得这个主意可能会帮助阿邦走出现在的难题。要不然，阿邦没被上学累死，先被精神给摧垮了不可，身体变得饥瘦下去，早晚都会垮掉的。
“你以后晚上，就不要在复习了。有什么不会的，和需要复习了解巩固的都先记下来。每个星期都会放假一天，那时候你将自己的问题给我，来我家里，我给你补习复习。这样子，比你熬夜做这些来的有效率，你也能调整好状态。”姜紫涵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阿邦仔细地想了想，考虑再三对现在的自己可能就是最好的安排了，也就没在拒绝姜紫涵的办法。对着姜紫涵点了点头，对着姜紫涵说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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