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喂，你这个家伙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觉得赌博不好就说不想去，你至于侮辱人家么。你自己的教养在哪里？”见到自己的女朋友被这样嘲讽，鲍比忍不住上前说道，“摆什么威风啊。”

        “鲍比，少说几句吧，瑛玉的直觉一向很准，也许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事。”沃伦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们是来露营的，不是来吵架的。法尔里，你说实话，你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吗？”

        “我能有什么意思！沃伦，你能不能不处处袒护着她！”法尔里有些激动地嚷道，“如果谁都这样凭空诬陷的话，我还说她瑛玉·梁氏连环杀人犯呢！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话？”

        “瑛玉，法尔里，我们先冷静一下。”珍妮弗沉思片刻，说道，“我个人认为法尔里不可能坑害我们，毕竟远无怨近无仇的。瑛玉，你太多疑了，要不这样，我们不去玩扑克牌，你向法尔里和杰西卡道一个歉——这样行吧。”

        “我是没有意见，只是不知道我们的梁小姐肯不肯低下她那高贵的头颅。”杰西卡冷哼一声，说道，“真是太侮辱人了，正常人不会像她这样的！”

        “杰西卡！我们都少说几句吧。”曼迪说道，“瑛玉这最近也出了很多事，先是竖锯后是舒姚绑架，她难免会有些多疑的。”

        “好啊，我道歉，我向着各位道歉。”梁瑛玉的笑容有些神秘，她看着法尔里，轻轻地说道，“毕竟啊，你也只是一个被牵扯进去的可怜虫罢了。”

        “妈的，你说谁是可怜虫！瑛玉·梁，你别以为你是一个女生我不能动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法尔里双目中充满了赤红的血丝，他怒不可遏地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女，厉声说道，“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一点！”

        “够了瑛玉，你要道歉就好好道歉。”鲍比也忍不住走上前说道，“我告诉你，俱乐部我去定了！你不是说法尔里想要坑害我们吗？我偏要看看他是怎么坑害的！”

        “不只是他，还有我。”杰西卡也耸了耸肩，冷声说道，“瑛玉，我奉劝你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你确实是过分了，瑛玉。答应我不要这样。”沃伦垂眸，说道，“我比你了解法尔里的多，他一直是一个很努力、很质朴的人。他真的没有那么多坏心思！而且去绿地山庄是我提出来的！”

        “瑛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从什么时候变化的！”珍妮弗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知道我们没办法回到原来的关系了！我们虽然不能再做朋友，但也不至于把关系变得这么糟吧！”

        “朋友？呵……什么是朋友，你又算什么朋友。”梁瑛玉嗤笑一声，轻蔑地看着面前表情痛苦的珍妮弗，轻轻地说道，“我从没把你当过我的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了。”

        “疯子，你这个完全的疯子！你就是一个敌我不分、疯狗乱咬的疯子！”杰西卡不由得尖叫了起来，一把把手中的酒瓶摔在地上，向着小木屋中走去。

        “喂，杰西卡！”鲍比狠狠地瞪了梁瑛玉一眼，也放下手中的吃食追了过去。

        法尔里紧随其后，瞬时间，篝火边只剩下了沃伦、曼迪、珍妮弗、梁瑛玉四个人。

        “瑛玉……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从来都没把我们当做朋友。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的，是因为埃德温的死吗？”沃伦捂着脸，哽咽道，“上帝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从来都没有的，布莱恩先生。不是我变了，而是你从来不了解我，才会得出这样可笑的结论——这才是真正的我。”

        梁瑛玉的睫毛低垂着，带着点儿拒人干里的冷调。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漆黑的眸子中射出一阵阵寒光，带来彻骨的寒意，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冻，使得旁人犹如身在冰窖。

        “喂，你这家伙，还是不要把我偶尔的善心当做软弱的好。毕竟我可不想再惹上一堆烂摊子之后到警察局接受问话——真是相当的晦气！”

        …………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梁瑛玉也回到了小木屋，她再锁好自己房间的门和窗之后便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打开人造革钱包，从夹层中拿出一张照片，轻轻地摩挲着。

        照片上有两个女孩儿，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像两个初中生。左边的女孩披着长头发，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是小时候的梁瑛玉；另一个女孩短头发，眉宇更加明艳活泛一些，却又隐隐地透着一种悲伤。

        两个女孩就这样并排站着举起剪刀手，嘴角的笑意很浅，近一些则显得过分亲昵、远一些则显得疏远。看起来给人一种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你好啊若若，好久不见到你了。你说人生是一场赌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一场虚无罢了。”梁瑛玉看着照片上的少女，一向平静的脸上竟有了些动容，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轻轻地说道，“有时候啊，我们都像丑角，最终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你说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处于灰色地带。你说对抗恶人最有效的方式不是和解与妥协，而是成为比他更加穷凶极恶的人……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吗？我现在什么都可以拿到手来，我现在可以肆意妄为毁掉自己厌恶的人。这是相当有趣的，不对吗？”

        “——活着很累，但是没有任何理由去哭泣。我想做一个胜利者，虽然我也许连幸存者都做不到。”梁瑛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能够再次见到你了……这真是太好了。如果不能再见到你的话，那就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我即将迎来我的审判日了，我可以预见，我彻底暴露的时候面临的后果，将会失去什么。但是我没有害怕的权利……就这样，走着瞧吧。”

        梁瑛玉再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照片上明艳的短发少女，便重新放入了钱包的夹层之中，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

        多年的自律让她的体内形成了一个近乎严苛的生物钟，大约六点左右，梁瑛玉揉了揉眼，便从床上艰难地坐了起来，她一边整理着被压皱的衣领，一边聚精会神地听着房门外的谈话声。

        “嘿，沃伦老弟，我们都准备好去那边儿了，你到底去不去？机会难得，错过就再没有了。”是法尔里的声音，“我已经说了，那不是赌博，是正规的扑克牌俱乐部！你好歹是个大男生，胆子这么小……”

        “我倒是想去，但是我们把瑛玉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好吗？就是挺不地道的……”沃伦摸了摸鼻子，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已经说了从来没把我们当做朋友，是我们像跳梁小丑一样围在她的身边，你还在那里瞎想什么。大不了给她留一张字条。”

        珍妮弗咬着嘴唇说道，“相比起和这个恶魔一般的人待在一起，我宁愿去俱乐部！真是的，我到现在一点都看不透她……从埃德温出事之后她就越来越不对劲，关键每一次她都能给你圆回来，无辜又可怜，还真是一个奇妙的本事！”

        “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是杰西卡的声音，“被她发现了鬼知道会怎么样。”

        “她睡着了，不用管她，我们快走吧。”珍妮弗说道，“上帝保佑，我竟然会盼望着这次露营早点结束，曼迪，当时你怎么想的叫上了她！”

        “你说的话太重了，珍妮。我真的想要和解，我想回到原来的时间，我真的……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忽然变的那么陌生，这种感觉太痛苦了！你能理解吗！”

        “不好意思，我还真的不能理解。”珍妮弗冷笑一声，说道，“你都已经知道她的本质了还在执迷不悟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像她这样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不然就是苍天闭眼！”

        “我也不知道，总而言之很可惜吧。”曼迪摇了摇头，便跟着众人走出了小木屋。

        此时的梁瑛玉站在窗边，一头黑色的长发全部被盘了起来，身穿一件纯黑色的长裙，嘴唇鲜红，精致的脸庞上散发着脂粉淡淡的香气，如同一位贵妇一般，显得愈发庄重严肃，和平日那副淡雅的模样截然相反。

        “发现了民众的愚蠢，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但是，发现我们自己也是民众，这倒的确是一个值得夸耀的事情。游戏才刚刚开始，准备好陷入绝望了吗？”

        她缓缓开口，嘴角裂开，渐渐露出一抹毛骨悚然的笑容，然后慢慢举起那把左轮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猛地扣下扳机。

        没有子弹发出，梁瑛玉轻轻吹了吹枪口，眼神之中划过一丝玩味的色彩，笑容愈发灿烂：“得之则生，弗得则死，赌上性命的游戏才是最棒的游戏。可惜了，那些凡夫俗子永远不会懂得。”

        …………

        “你们知道吗？这里有一台机器有漏洞。”在到达俱乐部的时候，鲍比忽然开口说道，“我也是在不经意间发现的，只要你们按照我的方法去做，就能轻松赢钱。”

        “真的假的？不至于吧，要是真的这样的话俱乐部就开不下去了！”珍妮弗有些狐疑地说道，“我们都不是几岁的孩子了，别骗人了。”

        “喂，我可没在骗人！不信我们去看看。”鲍比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众人来到了角落处的一台机器的面前，说道，“待会只要在操作的同时一直握着侧边的红色按钮，就会显示出你想要的图案，不信我给你们试验一下！”

        “我现在压三把，就压橘子和地雷的图案。”鲍比一边说着，一边启动了机器。硕大的屏幕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尽情闪烁着，看起来真有一种金迷纸醉的感觉。

        “看没看到！我中了两次，一小一大。够吃一顿好的了！”闪烁结束之后，鲍比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不由得兴奋地说道，“我没骗人，你们也试试吧！不会吃亏的！”

        绝对不可能吃亏，对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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