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永远在选择范围外

巨大的火光冲天，热浪把管家和原嫣推出去很远。原隅在第一时间被其他雇佣兵给救了出去，索性没有伤到脏器。

        原隅推开这些人检查的手，跌跌撞撞走到叶思年面前。叶思年满身都是伤，这一撞几乎要了她的命，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跟死不瞑目一样骇人。

        "原少"管家扯了原隅胳膊一下，原隅回神看着管家，"原嫣现在已经陷入昏迷，恐怕得赶快送去抢救，咱们等不到救援回来。"

        原隅深深的看叶思年一眼，蹲下身看着叶思年，"叶思年，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你是不是喜欢我？"

        遮羞布被扯掉，随之而来的不是喜悦，而是羞耻和悔不当初。

        叶思年如果还能跳起来的话，肯定狠狠抽他一巴掌。这么多年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不喜欢你凭什么随意让你糟蹋，谁天生下来是贱骨头，愿意给人背灾挡货。

        这是她最后悔的事儿，她宁愿不喜欢原隅，换回她爸妈的命，可以么。

        "以后继续喜欢我吧，继续喜欢我吧叶思年。别老是跑那么远，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叶思年。"原隅眼圈红了，他看着叶思年慢慢闭上眼睛，恐慌裹挟着，让他喘不上气。那种流沙过指甲却无力抓住的感觉让他害怕。

        "原少，直升机来了，空间只能够一个人躺在上面。"管家不忍心看原隅，这个消息太过残忍，但又不得不宣布。

        再一次选择题摆在原隅面前，他怕，怕原嫣死，也怕叶思年死。

        "这位心跳变慢了，飞机上有医生。"雇佣兵头子手搭在原嫣脉搏上，皱眉看着原隅。这种进退两难的选择在他之前的职业生涯中经常遇到。每次想起，依旧锥心。

        原隅直起身来，不敢再看叶思年一眼，带着两个人抬着原嫣走了。

        叶思年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中飘过一层薄云，她不明白为什么全身的伤，就心脏疼的最厉害。

        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识。

        手术室外。

        原隅胡子拉碴，满身脏污的坐在长椅上，看着院长出来，立马弹跳起来，"怎么样，她还...好吧？"

        院长遗憾的看原隅，"原少，伤太严重了，别的器官先不说。孩子确实保不住了，子宫大出血，腹腔里全是血，挤压的脏器都变形了。怕是..."

        "可别他妈的跟我说你们尽力了，她还不到三十岁，怎么就他妈的尽力了？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抢救，我话撂在这，如果她不行了，我也让你体会体会妻离子散的痛苦。"

        院长脸都吓青了，掰开原隅攥着他领子的手，抹去额头上汗水，"我立马再进去抢救，原少你别急。"

        原隅弯着身子冲着墙壁大口大口喘气，感到有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他所有呼吸器官，让他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叶思年怎么就不行了，她一声疼都没喊过好端端的一个人，在他走的时候还睁着眼睛，他知道她恨他。恨他两次三番的抛下她。没关系，还能恨说明人还没有力气，一切有希望。

        可现在，为什么他妈的成这样了。原隅一拳砸碎标识牌，手背血肉模糊都没感觉到疼。

        管家匆匆赶来，拿来一套换洗衣服和剃须刀，知道现在原隅没心情，但还是尽量说点好消息让他宽心。

        "原嫣抢救非常成功，观察几天就能下普通病房了。公司那边儿有人趁您这次外出要搞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有..."

        原隅抬起拉满血丝的眼睛，需求安慰一样问管家，"如果我不逼她吃她不愿吃的食物，也不逼她禁足在原家，你说她会不会醒过来，会不会原谅我？"

        管家皱眉，他有自己的职业素养，想来不会对主子做出的事情评头论足，但这次是不同。

        "可你在她最想活着的时候，你没选她。"

        一句话如同压弯了骆驼的那根稻草，原隅意志力崩溃了。

        在管家劝慰下，他觉得叶思年醒来不会愿意看到她这副模样，就换了衣服挂了胡子。虽然眼底的青灰让人看着疲倦，但整体俊郎的模样没受影响。

        突然跑过几个护士医生冲进抢救室，原隅慌了，也想跟着冲进去，被管家压住肩膀，"这时候除了医生，其他人越帮越忙。"

        像是本人抽去全部力气，原隅顺着墙滑到地板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抢救室禁闭的大门。

        叶思年被抢救了五天，心脏停跳三次，输血七次，各种蛋白就不用说了，是用推车推进抢救室的。

        后来终于被转到监护病房，但人还是没醒。原隅特别想去看看叶思年，他不敢他怕叶思年感受到他的气息就真不睁眼了。

        就拿了张陪护床，一米八五的个头蜷缩在矮小的陪护床上，每天凑合吃几口盒饭。有时候烟都叼到嘴上，这是他家投资的医院就算是吸了也无所谓，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他怕惹叶思年不高兴。

        叶思年一直不清醒，有几次差点又要送去抢救。原隅就绷不住了，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去看过叶思年一次，看叶思年身上插满了管子，人也瘦了，皮肤透出不正常的灰白色。他是真害怕了。

        更害怕的是他接过医生手里的透明袋，那里面有叶思年抢救的时候从身上取下来的物品，理应是给家属。叶思年也没个血亲，只能给原隅。

        原隅按开录音笔，放在耳朵的听。脸色越来越僵，拳头攥起来，特别想砸东西。

        "谁，哪个傻逼给你的这个东西。叶思年，你别信他们，他们说的你别信。"

        他投靠在墙上，一墙之隔是叶思年躺的位置，他不敢大声吼，只能一遍遍重复这句话。

        他终于知道叶思年为什么不肯醒了。陪在杀害爸妈凶手身边十几年，还喜欢上这个男人，叶思年这么要强的个性肯定受不了。

        原隅疯了一样冲回原家，咬牙切齿要撕了老大和老五，他早就想到，老大不可能轻易服他，但这后手留的也太过阴毒了。

        管家看原隅回来，没说话，伺候他用餐。并且委婉的询问晚上给他准备什么餐食。

        "随便，这段时间我不去医院了。"原隅伸出胳膊挡住眼睛，胳膊濡湿一片。

        没脸再去见叶思年，叶思年一定恨不得撕碎他吧，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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