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又要往哪跑

半夜，原隅被火炕燎的口干舌燥，爬起来去倒水喝。看到月亮投在地上的影子后，他借着月光，想看一眼叶思年安静乖顺的睡颜。

        空荡荡的身侧，单人被褥都整齐的叠放在脚边，看样子，叶思年已经走了很久。

        “艹！”

        原隅摔碎水杯，光着脚穿衣服给管家打电话。

        “给我找人封锁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快点儿！逮住叶思年。”原隅说到后面吼了起来，他没法镇定，叶思年他妈的竟敢跑。

        管家虽然半夜被打扰，但声音清晰明亮，丝毫没有鼻音，“好，她走了多久了？”

        “我他妈的不知道，突然人就不见了。”手机也被原隅摔到地上，屏幕龟裂，但不影响使用。

        原隅闹的动静很大，其他房间的灯都亮了起来，几声抱怨在安静的院里响起。

        他不能闷在房间里等消息，一分一秒的煎熬非把他折磨疯不可。拿起车钥匙，刚启动了车子，就被人给拦下了。

        为首的警官敲了敲车窗，“下来。”

        原隅烦躁的瞪着他，降下车窗，“警官，我又犯什么王法了？”

        警官示意后面，把原隅的车给包围了。表情严肃，“接到匿名举报，你那十八家公司转让之前涉嫌走私贩卖毒品，正式向你展开调查，请配合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原隅没熄火，靠在车椅上，眯着眼睛看他，“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贩卖毒品了？谢谢您抬爱，我这有急事，调查的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警官面无表情身手去拔车钥匙。原隅攥住他手腕儿，眯着的眼睛里闪出一道阴郁的光。

        “想拒捕？”

        “真不是，我还真有要命的事儿要办。警官你讲点人情好不好？”原隅态度软了下来，手松了开。

        钥匙被轻易拔下。

        原隅急的眼睛都红了，他想起昨天强迫了叶思年之后，叶思年在他入睡之前，说的那句话：原隅，从今往后，我会忍住不再犯贱的替你卖命，也不会再叫你起床吃早餐了。

        再看看叶思年刚逃走没多久，大半夜来了一群警察，二话不说就要把他带回警局。正明摆着就是叶思年为了脱身故意把他给困住。

        原隅心里突然凉了一下，调查他不怕，什么结果都不怕，只要管家在外面，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事情严重性伤害到最低，最后用钱来抹平。

        可叶思年真的如她说的那样，要利用这十八家公司把他打垮。明知道不自量力还偏要玉石俱焚，这得恨他恨成什么样儿啊。

        “是谁举报的我。是不是叶思年？”原隅被拉出车，弯腰低头的那一瞬间，抬起头强硬的问警官。

        将官面无表情，没有做声。

        原隅苦笑着往门外走，迎面进来一个人，皱眉看了他几眼。

        他迅速扯住这个人，“这么晚，你他妈去哪儿了？”

        老三苦笑着掰开原隅大手，扫视了一圈警察，“喝酒去了。”

        原隅顿时炸了，攥衣服的手更加用劲儿，“放你妈的屁，一点儿酒味儿都没有。你当我傻子呢你。给老子说实话，不然老子非炸掉你这老窝。你说你他妈的是不是把叶思年给藏了起来？”

        警官皱眉，死死按住原隅暴起，肌肉爆发力实在惊人，幸亏及时给拷了起来。

        老三冷冷看了原隅几眼，在原隅各种咒天诅地中，默默回了房间。

        房间门关上，隔开外面那个喧闹的世界。老三默默叹口气，幸亏及时送走了叶思年。

        他颤抖了几次都没能把烟叼进嘴里，折巴折巴塞进嘴里嚼了嚼，身体靠着墙出溜坐到地上，热浪充盈的房间，却暖不了他全身的冰冷。

        片刻之后，他把胳膊搭在眼前，挡住灯光，泪水顺着胳膊往下淌。

        从见到叶思年第一面开始，他就在暗中调查关于当年的那桩陈年旧事。一直到昨天，他终于把整件事理清楚。除去当初给原老大把叶思年当枪使，给的那只录音笔之外，他把所有当时谋杀案的所有细节都详尽整理放到一个硬盘里。

        就连证人和目击者他都保护里起来。

        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这些年在道上，为了混口吃喝，缺的事儿干的一箩筐，反正怎么都洗不白了。但他不能拉叶思年下水，这种肮脏的事儿，他在决定留下叶思年那天起，就没后悔过。

        也许，交了那个硬盘，他和叶思年的关系就像风筝一样，斩断了线，线轴和风筝，这辈子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叶思年最后的原谅，才是最狠的一巴掌，扇在他早已恶贯满盈的心上，让他羞愧的恨不得一死谢罪。

        叶思年偷偷回到京城，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找到了原老爷子在的疗养院。守门的人来回通报几次，原老爷子都在睡觉。

        太阳要下山之前，终于，叶思年见到了原老爷子。

        原老爷子躺在摇椅上，正透过落地窗看夕阳。扭头看见叶思年规矩的站在他前面不远处，拢了拢身上的毯子，微微笑了下，“怪不得你和原隅是一起长大的，就连来看我，拿的东西都一样。”

        叶思年放下手里的桂花糕，“您要吃一块么。”说完就愣了，“需要我先给您试吃一下么。”

        原老爷子鹰隼一样的双眸，锐利的看着叶思年，爽朗的笑了起来，“这倒不用，原隅把我关在这儿，要弄死我的话，早就下手了，不至于特意派你来浪费时间，我一老头子，都到这个岁数了，早晚都得到阎王爷那报道。”

        说完，伸手接了那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示意叶思年，“行了，我岁数大了，坐的时间长了容易累。既然我吃了你的桂花糕，你想问的，我肯定给你个答案。”

        原老爷子是爽快人，叶思年也不想在这压抑的地方多待。久直接的问了，“原嫣和原隅都提过糖葫芦，我想知道什么意思。当年我跟原隅确实是因为一串糖葫芦认识的，这跟后来我爸妈的死，有什么联系？”

        原老爷子笑了，堆了满眼褶子，像个慈祥的老人。当然这是表象，当年他心狠手辣的程度不逊原隅。

        “多大点儿事啊，这俩孩子没跟你说过？啧啧，这俩的行事风格还真不像我，老子怎么就生出两个这么磨叽的东西。”

        原老爷子无视叶思年惊恐放大的眼睛，把剩下的半块桂花糕扔进脚边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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