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的深情

医院里，林静眼角溢出一滴泪。

        林静醒来。

        她眼睛都还是红的，遍布红血丝。

        “诶，醒了醒了。”姚乐怡和其他人围到病床旁。

        “哎哟，你终于醒了，不是说你伤得不重吗？怎么还是躺了四天。”

        “我躺了四天了？”林静问。

        “是啊，不过应该也很快就能出院了吧。”欧阳艳清说。

        “喻生呢？”林静语气急切，想要爬起来，只不过躺了太久，根本没力气，才撑起来就又倒下去。

        “哎哟你干嘛，手上还插着针管呢，。”冷浅也在，她特地从c市赶回来了。“你不疼啊你。”

        林静没有回答，只是红着眼睛问，“喻生呢？”她只关心他。

        众人见他一心一意只有喻生一个，“你那男朋友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呢，之前本来都没心跳了，好久之后突然又有心跳了，医学奇迹呢。”陈艾告诉她。

        “他在哪儿？”林静眼神迫切。

        “现在？在icu还是隔离室哦，他身上的伤太多了，太容易感染了，应该在隔离室吧。”陈艾说，“你是不知道……”

        “隔离室在哪儿？”林静坚持着要坐起来。

        冷浅扶着她，“好像就这楼最右边那个房间吧。”

        林静大口喘着气，“喻生……”她拔掉手上的针管，“啊……嘶……”一下子的抽离痛感还是有的。

        “诶，你干嘛？！”陈艾看她动作震惊到了，林静最怕疼了。

        林静根本没管，翻身下床，推开病床边上的几人，她现在已经顾不得礼貌不礼貌的了，“让一下。”

        “诶，你。”姚乐怡拉她。

        林静下床本来就没站稳，现在用力甩开姚乐怡的手更是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你要干嘛？”大家去扶她，现在也有点脾气了，“林静！你别动！”她手背都没止血，现在哗哗往外淌呢。

        林静现在除了喻生的消息什么也听不下去，一闭上眼睛就是梁存折磨喻生的画面。

        她真的太想见到喻生了，刻不容缓。

        她甩开所有人爬起来，可惜没走两步腿又软了，直接摔在门口。

        “诶！”大家都服了她了。

        罗骈存和白月也来看她，此刻刚到门口，就看见林静跪在他们面前。

        罗骈存打笑开口，“哎哟。怎么的我一来就给我行……诶！”罗骈存话还没说完。

        林静才没空听他瞎扯，直接把他的腿往旁边推，“让开！”

        然后众人就看见平常清醒自持的林静此刻连滚带爬地往隔离室跑，几乎是跑两步就站不稳摔倒，一路上还有她手背上的血，都被她蹭在身上了。

        众人看着她这副样子也顿时说不出什么来了。

        林静刚才膝盖都摔青了，但是她顾不上。

        “隔离室……喻生……”她不知不觉中眼泪鼻涕乱飞，头发全部贴在脸上，吃进嘴里，眼睛红肿，嘴里胡乱嚷嚷，像个从精神科跑出来的疯子。

        她跪在隔离室的玻璃墙前，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喻生身上插着各种仪器，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脸上身上却满是伤痕，他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失去了生气，头发也被剃光了，头上还包着纱布。

        真的只是，还吊着一条命……

        林静跪在地上，整个人贴在玻璃上，因为在医院，她只能看着喻生躺在那儿而自己无能为力，想哭却只能张着嘴控制的嗓子不发出太大声音，只能发出干涩的呜咽和咳嗽，不然护士会把她带走。

        她的眼里都是泪，眼眶盛不住，疯狂地往外掉，手指不知道在玻璃上抠着什么，双手不停刨着隔离室的玻璃墙，手上的血迹蹭在干净的玻璃上，她逐渐透过一片红色去看他，眼前是血腥的红色，就像她在轮回空间看见喻生被折磨一样，眼前只有血肉模糊，只有血红遍地，连天空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林静一想到轮回空间里看到的一切就心痛，她的心真的碎了，比万箭穿心更痛苦，比抽筋剥骨更刻骨铭心，一时间她的记忆沉浸在过往的痛苦抽离不出来。

        他看见梁存一刀一刀插在喻生身上，看见梁存一点一点把喻生的筋络挑断，看见梁存把喻生的□□分离，把他的器官掏出来喂狗……

        “啊啊啊！”林静捂住心口，她都快感受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了，她有罪，她欠喻生的，再来一百世也还不清，她心理已经疯狂，理智被吞噬，疯狂地尖叫敲着玻璃墙，嘴里胡乱叫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有人，包括医生护士都过来把她拉走，她疯了，她不停地挣扎，失去理智，像个泼妇一样抓人咬人，只想留住眼前片刻，他的影子……林静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胸前是一片血红，意识模糊，她好像看见喻生，在对她笑……

        顷刻间，泪腺崩溃。

        身上的伤口全都裂开，伴随着全身各处细密的痛感，她也渐渐痛到不能呼吸，比在海水里的窒息感更痛苦的，是内心永远无法忘怀的，刻骨铭心的破碎感，是她永远都看不到，真切的未来，永远都看不到，世界的光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世界因为他而明亮，因为他无时无刻都在她身旁；而现在，她的世界一片阴霾，他的身影模糊不清，触不可及，离她越来越遥远，她找不到他，比世界永远黑暗更痛苦，她辨不清她和他的未来，日复一日的希望而又失望。

        她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这个傻瓜……

        ……

        林静最后被打了一针镇定剂，清醒后眼睛也感染了，见不得光，不然就会疼。

        真的是，连光都不配拥有了，挺适合她的，她有罪。

        由于她醒过来那天一系列惊人的举动，最后甚至去了精神科检查。

        她没有病，她只是再也承受不了，所有坚强的伪装一次又一次被打破，连精神与□□都快破碎。

        瞬间的爆发，短暂的疯狂，是她给自己从此唯一的释放。

        “那天爆炸，梁存已经被炸得尸体都成碎片了。”

        “喻生没来得及把你抱下来，你们刚下楼梯，整栋楼就炸了，爆炸的那个冲击力直接把你俩冲飞了，不过没有太远。”

        “也真是的，不知道学校把那个楼梯修得那么长干什么，你们两个直接摔在楼梯上，喻生死死抱着你，甚至还用衣服盖着你，他先着地的，背后，好像断了几根肋骨，头也受伤了，挺严重的，医生还说，他的两边肩膀好像有轻微骨裂。”

        因为实验室的铁门是被他活生生用身体撞开的。

        “爆炸的那些碎片砸到了他的头，有的扎到了他身上了，你们两个边滚下来也擦到不少，不过喻生用衣服挡着你，你也就腿受了点伤，然后吸了点烟雾进去。”

        “你知道吗，喻生抱你抱得太紧了，医生来把你们俩分开的时候差点把喻生的手指给掰断。”

        “他真的到死都在保护你。”

        “医生说他的情况很恶劣，要么死要么植物人，能清醒过来的可能性很小，几乎为零了。”

        “不过喻生既然连丧失的心跳都能恢复，说不定还能再创造一个医学奇迹呢？”

        林静静静地听着，她眼睛还没好，蒙着白布。

        她知道他们在安慰她，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正是因为没有表情才显得吓人，因为她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像个死人，看似毫无波澜，实则内心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支撑她做出任何表情了。

        之后众人就看见她眼上蒙着的白布，此刻眼球的两个位置已经微微有了血红色在晕开。

        她本来就做过近视眼手术，现在这样恢复起来挺麻烦的。

        后来拆了纱布，林静执意要出院，众人才发现，林静已经失声了，她发不出声音，交流只能用打字。

        她的那间病房隔音很好，趁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她会放声痛哭，被发现之后就掐着嗓子失声痛苦，她很早就感受到自己的喉咙痛到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可是她麻木了，痛苦的时候哭，想他的时候哭，做噩梦的时候也哭，她逐渐变得像喻生一样少觉，因为一闭眼就是噩梦，永无休止的痛苦与折磨。

        所以眼睛老是感染，老是恢复不好。

        她竟然也麻木不在乎了，觉得这是她活该的。

        喻生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吗……这算什么，就当她体会了他亿万分之一的痛苦吧。

        在别人眼里，她变成了一个又瞎又哑的疯子。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她的眼睛最后竟然也慢慢恢复了。

        医生说她的失声只是暂时的，不会太久，多注意，认真治疗的话也是可以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的。

        林静从来没有过这么茫然，就算恢复了，也真的有意义吗？

        她逐渐变得和喻生越来越像，没有规律的作息，像他一样麻木，像他一样颓丧。

        她出院之前，喻霆主动找到了她。

        “林静？”喻霆主动出声。

        林静双目无神，没有反应，像个木偶。

        喻霆也知道她的状况，又耐心地叫了她一声。

        林静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她虽然拆了纱布，但保险起见，最后还是重新戴上了眼镜。

        “说起来我应该谢谢你，你让他第一次主动找上了我。”这个“他”指的肯定是喻生。

        喻霆永远记得喻生那天来找他时的样子。

        他长高了，而且整个人比以前有精神，虽然他对他还是无比冷淡，但他看得出来喻生和之前不一样了，心里有了牵挂，对这个世界，也终于有了感情。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答应我一件事。”他的语气不是像之前那样的冰冷嘲讽，而是真心实意的，恳求。

        “林静，你知道她。”他知道喻霆一定去调查了她。

        “嗯。”喻霆语气激动，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喻生肯主动来找他帮忙，就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他也不可能不会答应。

        “我，想请你，保护她。如果我受伤了，我出事了，甚至……是我死了，我也希望你能永远，在暗中护着她，哪怕用喻氏集团的势力。”他语气低微，第一次放下和他的恩怨，来请求他。

        喻霆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听到喻生语气这么平和地和他说话了。

        喻霆虽然动容，但捕捉到他话里危险的词语，表情马上就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喻生没有回答，“你答应吗？”

        “你要干什么？”喻霆的语气有些激动。

        “我可能护不了她一辈子了，”喻霆第一次见他眼里有了泪光，喻生自嘲般地笑了，眼神是极力藏起来却越来越盛的不舍，“所以请你帮个忙。”

        喻霆激动了，“喻生你怎么了，你是生病了吗？你跟我说，”他早就不在他面前以“爸”自称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我可以给你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你的。”

        喻生摇摇头，“喻……先生。”这是他能对他说出的最温和的称呼了，“有的事，你不知道。”

        他一直在用卑微的姿态，请求他。

        “你到底怎么了？”

        喻生一直不回答。

        喻霆知道自己问不出个答案了，最终妥协，“我答应你。”

        喻生几不可察地扬起了嘴角。

        “您，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他都答应。

        “请你，在自己手机，家里，各个明显的地方都留下标记，时刻提醒你，你要保护她一生平安。”喻生很真诚。

        虽然不知道喻生这多此一举是为什么，他又不会忘记，但还是照做了。

        喻霆永远记得喻生离开时落寞孤独的背影。

        “我一开始还以为他生什么病了，原来是这样。”他一早就做好为她赴死的准备了，怕这个小姑娘在她走后过得不好，第一次放下恩怨找上了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当他看到喻生躺在医院生死不明的时候，她心里是怪林静的，可是他答应了他，要永远保护这个小姑娘，他真的爱她爱到骨子里了。

        “喻生本来让我不要告诉你，但我还是觉得，得让你知道。”他不能让这个小姑娘不知道喻生到底有多爱他。

        喻霆抬头，林静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眼眶显而易见地红了，面部表情也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抖，喻霆知道，她想哭，但是她在忍着，她的喉咙也在颤抖。

        他知道，是他低估了林静对自己儿子的爱，不然这个小丫头也不会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喻霆想安慰她，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我其实一直搞不清楚，他干嘛要让我在家里做那么多标记，我又不会忘记他的事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林静的眼睛痛，喉咙也痛。

        她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喻生会死，而所有人都会忘记他，世界上不会再有他的痕迹，而喻霆也会忘记答应他的事情。

        所以他要让喻霆自己给自己提示，哪怕喻霆最后忘记他，但也会记得保护她。

        这个傻子，就算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在努力为她以后没有他的人生做打算，为她以后没有他的生活留下保障。

        林静的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了。

        喻霆递了纸给她，“我已经给喻生找了最好的医生，不久之后我会把他带到英国治疗。”他认真地问她，“你相信，他能醒过来吗？”

        林静疯狂点头。

        哪怕所有人都说没有希望，但她也依然相信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机会，她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她相信喻生一定会醒过来，不管多久她都愿意等，哪怕一辈子的时间，她也一定要等到他醒过来的那一天。

        喻霆叹了口气，“那你就好好接受治疗，别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别让我儿子醒过来以后，你却变得又瞎又哑，不然我可不让你们两个在一起。”他这是在逗她放松下来，让她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

        林静泪湿双眼，她很久没有笑过了，她起身，深深地给喻霆鞠了一个躬。

        她知道了。

        “干什么呢你。”喻霆让她重新坐下，“我给他找了最好的医生，过两天我会把他送到英国去治疗，你最后，再去看看他吧。”

        ……

        林静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尽管剃成了光头，但还是很帅。

        纵使有千言万语却也说不出来，她喉咙还没有恢复。

        眼前的人默默为她种下一座月季庄园，把第一世命运悲凉的她和他一起安葬在了他为她打造的永远鲜艳耀眼的世界里；是在大雪下，血染匕首，也坚持在松树上刻下长相守的喻生；是为了祈愿她下辈子过得幸福，不信鬼神却在佛祖面前磕破头的喻生；是为换她重生被折磨致死100世，哪怕永远消失也无怨无悔的喻生；是永远替他挡去所有危险，在火场里奋不顾身救她的喻生；是她的债主，她的归宿，她的一生挚爱。

        林静光是看着他，就湿了眼眶，她要好好治疗，等他醒来，只能极力忍住眼眶的酸意，拭去泪水。

        她现在真的好想好想亲口告诉他。

        他错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

        “你以为我只要活下来，不记得你，遇到别人，平平淡淡就是圆满了吗？你错了，没有你的人生，无论如何，都永远不会圆满的。”

        心是有记忆的，她曾经那么热烈地爱过他，就算以后谁也不记得他，世界上没有他，可她这颗心也不会再为任何一个人心动。

        她永远不会放弃他，她会永远等着他，反正她一直一个人，也不会有人逼她结婚什么的。

        他既然这么傻，想让她忘记他，那她就偏偏不如他的意，她会一辈子记着他，一辈子被痛苦的回忆折磨，喻生最看不得她痛苦，他会醒过来的吧。

        他如果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那她就等他到下辈子，他们之间生生世世的缘分，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断尽的。

        “喻生，海水很冷吧。”

        他第一世的时候被扔在了海里的。

        那是b市的冬天，她也死在那片海里，她当然知道，那一年海水有多冰冷。

        “喻生，我们报仇了，可是我怎么找不到你了，你会回来的吧，可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好想你啊……”

        这些话她说不出来，只能化为脸上忧伤动容的表情。

        最后，她起身，闭上眼，任眼睛被涩痛包围，泪水滑下。

        她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冰冷，又炽热。

        ……

        喻生已经去英国接受治疗了。

        林静开学一个月之后才回了学校。

        回学校之前她回了一趟z市，在喻生家里找到了那个被他藏起来的盒子。

        林静打开，里面果然有一片月季花瓣的标本，被夹在一沓试卷里，保存得很好。这些试卷都是林静的，但里面或多或少都有喻生的字迹，有一把伞，有一包药，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的皮筋，上面还缠着她的头发……很多很多，全都是关于她和他的。

        被压在最下面的，是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背面的，林静拆开取出相片。

        那是第一世七夕的时候，林静抱着喻生从她那里买来又送给她的一束花在笑。

        那天喻生并没有走，那个时候接近傍晚，落日余晖打在她身上，衬得她笑颜更加灿烂。

        喻生躲在角落，偷偷拍下这一幕。

        他把照片洗出来，却把他背对着放在相框里，因为这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他偏执深情的爱。

        真的是个傻子……

        ……

        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一点点了，能说话，只不过很沙哑，不怎么能听清。

        “林静……”陈艾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人都瘦了好几圈了。

        因为嗓子的原因，饮食也要注意，所以人自然瘦了。

        林静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颓丧了，可是人看上去还是很憔悴。

        “林静，你没事吧？”姚乐怡担心她，可这些天林静不让她们去看她。

        林静摇摇头，表情好像释然，却别有深意。

        不是释然，是因为有了新的希望和期待。

        “唉，你怎么天天吃素啊，人也不说话，你干脆把头剃了去当尼姑好了。”欧阳艳清看不下去，林静整个人安静了很多，说是因为嗓子的原因吧，可她又完全没有以前活泼，偶尔对她们笑笑也是装出来的。

        “就是就是，一切从‘头’开始嘛，剪去三千烦恼丝，一切从头开始，怎么样？”陈艾说。

        她不能劝林静忘掉喻生，因为她们没有资格，他们的爱太震撼，她们多议论一句都像是玷污了这份爱的真挚纯洁，但是她们也看不下去林静为喻生这样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她们没有经历过，自然也不会知道林静的心境，她们总以为人生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人，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所有人都觉得喻生醒不过来。

        的确，可能性很渺小。

        林静摇摇头，没有说话，却真心考虑了下她们的建议。

        第二天，她们就看见林静顶着一个光头回了寝室。

        “不是吧林静，你真的去剪头发了啊？”陈艾震惊。

        “我们就是随口说说的，你还真的当真啊。”

        林静摇摇头

        用沙哑的嗓音开口，“只是觉得，剃掉以后，更舒服。”

        她剃了头发，因为她也想重新开始，不是忘掉喻生，而是他们安全了，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等她头发重新长出来的时候，喻生的头发也会重新长出来，就当是她，和他的新生吧。

        林静头型是好看的，加上她不说话的时候本来就有种清冷范，所以剃了头发，反倒别有一番韵味。

        她偶尔会戴一个帽子，或者不戴，她以前还会在意别人的看法，现在也无所谓了，

        林静和喻生的事迹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但是没有长时间激烈地讨论，因为他们也震惊于这份惊艳却又令人惋惜的爱情故事里，谁也没有资格做评价。

        大家以为林静剃了头发，就是她放下了，有一些之前喜欢她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比不上喻生的同学开始想要追求她。

        后来才发现，林静哪是忘了喻生啊，她是真要去当尼姑啊，同学们除了上课根本就看不到她，因为她一下课就会往寺庙里跑。

        有人和她搭讪的时候，如果有提到喻生的，明里暗里说他好不了的，林静以后都再也没有理过他们。

        后来有人去了林静每天去的那座寺庙，每一次都能看见她，渐渐明白了。

        连续101天，林静只要有空就会来这里，来这个他们一起去过的寺庙，在这个喻生为她祈愿的地方，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为他祈福。

        喻生说，这里很灵，因为它真的让林静重生，真的让林静被一直保护，平安到现在。

        我向神明祈愿101次：愿你一生平安，愿与你生世相随，白首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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