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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上山


晏只把“珺太嫔的孩子找到了”放在“晏洺和晏潇”后面说,有些事情她不明说,连对我也不肯。

        可不知不觉中她的重点仍有偏向,以我对她了解,她和晏浔有相似之处,从铺垫到揭露,朝稳而来,重点都在最后。

        我问:“珺太嫔的孩子在哪儿?”

        晏只停顿了一下,我才发现她也在一些细枝末节中试探我的答案,并且从表情来看,她已经得到了。

        她停顿的那一下,可能在等我问起她方才陈述的另一件事,又或许没等,只是惊叹。

        总之我故意或无意的泄露给了她,我也摸不准。荀郎在流放途中给我讲了许多大道理,有的于我而言很扯淡,有的只能说是我不屑一顾的飘渺烂道理,其中也不乏一些禅意温和的。

        比如,大多数不会彻底了解自己,一些摸不准的就摸不准,关键时刻本能会告诉自己答案。

        我摸不清的是对晏只的信任和理解问题,和晏潇无关,他早就无关紧要了,只是晏浔觉得要紧,没法和他解释。

        外头有敲门声,进来的是别院里的小厮小砚,眼睛转个不停,磨蹭一会儿才告诉我:“殿下请姑娘过去。”

        我点头,和晏只一同站起来,走出门时小砚一脸欲言又止。

        我问他:“有话?”

        “我没旁的意思,姑娘,奴才我真没旁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他看了晏只一眼,然后很小心的半遮着嘴巴问我:“若缺姑娘呢?”

        我说我不知道,他望着我一会儿似乎还有话要说,我也盯着他看等着他,不过他没说,很小心的退到一旁。

        最终我还是没忍住告诉他:“她走了,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谢姑娘,小的知道了。”他转身出去。

        晏只边走边问我:“你现在还做牵线儿的孽?”

        我白她一眼,“没有的事。”

        书房里林玉鸿也在,我和晏只在旁边坐下,如今林玉鸿已经平静了不少,不会因为我的到来而表情乱七八糟。

        他甚至小声说了句来了。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晏浔轻笑了下,他昨晚上跟我说过林玉鸿太夸张,看见我在人多的时候还拉晏浔手腕,他就差当场问晏浔成何体统。

        晏浔说的浅淡,但我知道,林玉鸿肯定在某些时候暗示或明说过,别娶我这样的女人,否则列祖列宗都不能安息。

        他可能还会列举女德女训,用他的文采把“贤”字解释到极致。

        过程我猜不详细,但结局可以料想,无非就是他对于晏浔的坚持表示不解,质问他无可指摘了这么多年,为何要在娶妻上落下话柄。

        我看向晏浔时他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像刚才没笑过。

        我说:“听说有事。”

        “吕酥幼说孩子在青州山庄。”晏浔说。

        我点点头:“那好说。”

        晏浔和林玉鸿互看了一眼,林玉鸿说:“你是说青州山庄?想在青州山庄找人可不比在皇宫找人容易。”

        我说:“我知道,青州山庄嘛不是,先皇元澈和大毓末代太子的女儿都在青州山庄待过,那地方什么神人都有,远在青州,消息灵的堪比京中。”

        林玉鸿不明白为什么我知道青州山庄不简单,还会说的那么容易。

        他问我:“那,为何好说?”

        晏浔说:“她有交情匪浅的人。”

        他把交情匪浅说的略慢,林玉鸿没理解这个交情匪浅,试探着看晏浔。

        晏浔跟林玉鸿说:“苏绝先生,她认识。”

        能让晏洺放心把孩子送到青州山庄的原因也只能是苏绝了,可是苏绝为什么还会帮他,难不成迷途知返是假,执迷不悟才是真。

        晏浔说:“还有一事。”

        我以为他要说,因为刚才我俩之间氛围不太愉快,所以我这次没有打断他显得我小气,等着他再说一遍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但是我不小气他小气,接下来就不肯说了,朝林玉鸿看了一眼,示意他说。

        林玉鸿说:“宫中的消息,听说那位和贤王不小心撞了一下,两人都受了伤。”

        我问:“伤到什么程度?”

        林玉鸿摸了摸鼻子,“那位眼睛充血肿得老高,贤王据说吐了口…”他也觉得这种程度用“不小心撞到”当借口有点离谱。

        他没说完被晏浔打断了:“可以了。”

        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可以了,可我是知道的,他揶揄我问这个问题只是想知道晏潇的伤势。

        我无法可说,不知不觉间正盯着林玉鸿看,他艰难的把脸偏开。

        晏只发现了问题所在,问我:“你为何不与殿下说话?”

        晏浔看上去巴不得有人问这个问题,跟晏只一起盯着我看,等我的回答。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情绪和私事都绝不外显的性格,现在却像是等着晏只一起审判我,要人家给他主持公道。

        “晏只在问你。”晏浔提醒我。

        我啧了一声,心情十分不爽。我回看晏浔,问他:“没有不和你说话。”

        晏浔挑眉:“是吗?”

        好像都在等着我跟他说点什么,不明白这个氛围是怎么形成的。

        说就说呗,我又不是不能说。我盯着晏浔,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问他:“那…给晏潇宣太医了吗?”

        晏浔眼神逐渐冷漠,林玉鸿想必听说过一些我和晏潇有旧的说法,此时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晏只轻咳一声。

        我收回和晏浔对峙的目光,偏头看向不知所措的林玉鸿,我问:“吕酥幼怎么说,那孩子要我们自己去接,还是什么意思?”

        晏浔说:“放在别人家,女子与外男面对面说话,怕是要被休弃了。”

        林玉鸿猛地看向晏浔,满眼都写着:你别搞事。

        我说:“那在你家呢?”

        晏浔就不说话了,拿起架子上的一只毛笔轻敲了一下宣纸,又无所事事的将笔放了回去。

        我又问林玉鸿:“吕酥幼怎么说?”

        林玉鸿支支吾吾一会儿:“你问你夫君吧。”

        晏只深舒一口气起身出去了,林玉鸿看了一会儿晏浔,见晏浔没说什么也推门出去了。

        我也看向晏浔,他正用眼睛盯我,只盯着但不说话,我寻思着没意思,就也站起来想出去。

        晏浔才说:“听闻苏绝倾慕你。”

        “听贤王说的吗?”我回头看着晏浔。

        晏浔问:“贤王为何在意谁倾慕你,莫非?”

        我伸出五指:“停,贤王在意的不是谁倾慕我,而是苏绝倾慕谁,你不明白吗?装什么装…脑子有病。”

        “你说我脑子有病?”晏浔问我,看不出来生没生气,他大多数时候都一个表情。

        我推门出去了没管他,林玉鸿和晏只正站在院子里说话,方才晏浔还说过女子不能和外男说话,满屋子里我还真不是最不把这条俗规当回事的,那人该是晏只。

        至于林玉鸿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加入他们:“吕酥幼怎么说?”

        林玉鸿说:“是吕太尉和浔王府联络的,他有所保留,似乎在犹豫,无法决定要不要出卖贤王换他连襟。”

        我想了想:“我有个办法能让他毫不犹豫的背叛贤王。”

        晏只问我:“什么?”

        “你找个人告诉吕太尉贤王和那位青州山庄先生的旧事,刺激刺激他。”我说。

        林玉鸿像是第一回听说这件事表现的目瞪口呆也就算了,为何晏只也是一副听到惊天据闻的表情。

        晏洺和晏潇也算短暂同盟过,晏只怎么可能连晏洺和苏绝的事都不知道。

        林玉鸿说:“殿下,这事要有证据。”

        我想了想:“不对,吕酥幼都知道这件事,吕太尉会不知道吗?”

        林玉鸿还在上一个问题纠结:“那位先生是谁?青州山庄的先生?男先生还是女先生?”

        他问我我都有点犹豫,我说:“苏绝啊…”

        晏只眨了眨眼:“这事儿竟是真的。”

        他们二人走了,我本打算回去看孩子,但想到晏浔沉默的脸,又觉得我现在走了他太可怜。

        又转身回到殿前,还没进去时听到晏浔压低的声音:“我生母到底是谁?”

        我推门进去,质问还没结束。宿莽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副不能说也不肯说的样子。

        晏浔闭了下眼,睁开后说:“去告知宫里和诸王,孤要择日成亲,让那些老东…老王爷给挑个日子。”

        我问他跟谁。

        他看向我,眼神晦暗不明,只说:“你差不多得了。”

        宿莽问:“此时去说?”

        这不急着给那孩子上户口么,要不然这可真不是个好时候。

        宿莽可能也在想:宫里乌烟瘴气,晏浔和我到底有什么非得现在成婚的理由,冲喜么?

        冲喜是不可能的,没准还能把晏潇直接气过去。

        晏浔让我差不多得了我便离开书房,回去和那不哭的小孩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忘了转达给厢月一句话。

        我急匆匆的套马往京中赶,终于在天黑前赶回了宅子,内宅里乱哄哄的声音,我进到院儿里,几个丫鬟正在往里面张望。

        我拨开人群进去,识玉正在和厢月抢剪刀。

        我顾不得什么,人命才是最重要的。我握住剪子尖儿抢下来,厢月和识玉气喘吁吁的看着我。

        “哪里就到了轻生这一步!孩子的事算我的了,你要在浔王府当姑娘就当,要想再嫁就再嫁,为的一个男人,你,你…”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厢月看着我摇摇头:“姐姐误会了。”

        我问我误会什么了,厢月说:“我不做姑娘了,我要去当姑子。”

        这句话带给我冲击力不亚于她要轻生,曲昶瑜从寺院里还俗出来,如今厢月要剃了头发进去。

        昄依佛门总归比轻生好,我想了想,问她:“带发修行不可以吗?就在浔王府修一座佛堂不行吗?”

        厢月摇头:“我要上山。”

        我说:“上什么山?京郊有顺天寺,南倌庄别院近处就是寺庙,你上哪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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