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一死一伤

不经意间，她翻到了一则帝都今早发生的车祸事故报道，这才引起了重视。
  打出去的电话每响一声，林虞心里就沉重一分，直到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无人接听，她慌乱地手都快握不住手机了。
  咬牙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那边两位老人家的电话皆无人接听。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联系了中午那通电话，接着脸上血色全无。
  她不知怎么到的帝都，也不知道怎么去的医院，等她见到林国庆冰冷的遗体后方才大梦初醒。
  她憋了又憋，最后抱着一路接送她的宋兆奕大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意外总是降临在她身边人的身上，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她！
  宋兆奕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抚，“振作一点，你外公还在重症室里面躺着，他还需要你的照顾与陪伴。”
  想到虞仲书，林虞这才找回了一丝理智，“对，我还不能垮……不能垮……”
  跟着宋兆奕来到重症室门口，林虞再次感到窒息。
  看见里面插着各种仪器软管的虞仲书，林虞那些才憋回眼眶里的悲伤又溢了出来，她死死咬着唇忍住了。
  挡在她身前的大树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她被迫地一次又一次面临分别，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
  手指瑟微抚上重症室隔窗，林虞心里很沉很重，连呼吸都觉困难。
  高中那会儿先后失去父母和奶奶，因她年纪不大，还可以躲在爷爷、
  外公的身后不用去直面那些死别，可这一次她避无可避。
  交警的调查结果很快给到林虞，车祸肇事方属于酒驾，是场意外。
  出于酒驾方不负责任的行为，林虞拒绝在和解书上签字。
  关于林国庆的丧事操办事宜，林虞和宋兆奕起了冲突。
  宋兆奕建议一切从简。
  可林虞不忍心，坚持要办。
  不管是从林国庆生前在部队里的地位，还是在她心中的形象来说，伟岸的长辈离世，她不想爷爷走的寂寞。
  最后宋兆奕没办法了，说：“你若想知道你爸妈的事就听我的，相信你爷爷在天之灵也和我是一样的想法。”
  林虞不听，“这是不同的两件事，你不能拿出来做筹码。”
  宋兆奕咬牙，“如果我说是同一件事呢？如果我说我怀疑这次的车祸不是一次意外呢？你确定你还要风光大办，让你爷爷热热闹闹地走？再用你的命去给你逝去的家人们添砖加瓦？”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乍一听见一直打探的秘密，林虞全身汗毛竖起，神情激动地问：“你说我爷爷和外公的车祸不是意外？！”
  宋兆奕叹了口气，“先把你手头上的这些事低调处理完，之后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说到这里，他又提醒了一遍，语气严肃：“记住，必须低调。”
  在宋兆奕的再三要求下，林虞答应把林国庆的丧事从简。
  出殡那日，她办了个两三人在场的小型追悼仪式，接着就是把遗体送去火化。
  直到抱着林国庆的骨灰盒时，林虞心里积压的情绪达到了峰值，昏过去之前她还记得把沉重的骨灰盒稳稳托住。
  再次醒过来之际，夜色朦胧。
  她翻身起床四处寻找骨灰盒无果，于是着急的打电话询问宋兆奕。
  那头的宋兆奕说：“他把林国庆的骨灰盒暂时存放在殡仪馆里了，等之后选个合适的日子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林虞这才松了口气。
  电话结束后，周遭又静了下来。
  无边的黑暗像是吃人的兽，朝她席卷而来。
  手机淡淡的荧光停留在置顶联系人那一栏，想了想，林虞颤抖着手拨通了那通电话。
  她的心跳声随着等待的嘟声起伏，电话自动挂断之际那边响起熟悉的喑哑声：“喂？”
  这种声音林虞再熟悉不过，曾经在无数个夜里他们就是这么耳鬓厮磨。
  那边顿了下，不确定的唤了句，“林虞？”
  林虞张了张口，想说的话被电话那头的女声阻断。
  杨壹柠嗔怒唤了句，“淮之——”
  心里再次溃不成军，眼泪如短线的珠子接连不断地掉落，挂断电话后林虞泣不成声。
  宋兆奕第二天来找林虞时，带来了一支录音笔。
  他说：“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部分。”
  林虞接过，连接到了笔记本电脑里点了播放。
  录音笔里，林父林浩峰的声音久违响起。
  “小宋，当你收到这份录音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那些人的犯罪证据，调查到的事却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可怕，你嫂子更是因我而死……是我当初不听劝……”
  “你是我信任的朋友，在此我只想拜托你最后一件事，小圆的心理状况请你帮我多上点心，她这样的年纪本不该承受这些痛苦，都是因为我这不负责的爸……”
  短短两分钟的录音，林虞泪流不止。
  等林虞情绪平复下来，宋兆奕才说：“这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事。”
  “所以我父母，甚至包括我爷爷的死并不是意外……”
  “你爷爷的车祸是我的猜测，不然你以为你爷爷和外公怎么会放着好好的家不住，要暂避农家乐？”
  在此之前，林虞一直以为返璞归真是两位老人家的心之所念——
  “你是想说那些凶手并不打算放过我家？”想到这儿，林虞又问：“所以我的身份被隐藏是你做的吗？”
  “是。”接着，宋兆奕又摇了摇头，“隐藏你身份是你爷爷的手笔，所以这次如果你丧事大办，那你爷爷为你所做的一切将会功亏一篑。”
  林虞垂下眼眸，思考录音里的内容。
  “他们不愿放过我们，是因为在找我爸录音里说到的调查内容……吗？”林虞掌心冒汗，心脏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动起来。
  “照录音里的信息来看，可能性极大。”
  林虞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见状，宋兆奕说：“你别试图以卵击石，敌人在暗。”
  此话一出，病房内霎时空气凝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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