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适可而止

那原本深刻的记忆就像断线的珠子似的四分五裂，怎么也串联不到一起了……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有过快感……吗？
  “杨小姐，想起来了吗？”
  温和疏远的嗓音将杨壹柠拖回了现实。
  她猛地一个抬头，杏瞳不断紧缩。
  眼前叶淮之温润哂笑的模样渐渐模糊，交叠成了好几道重影，那原本刻在她脑子里的缠绵画面越来越远，在某一个高度时怦然碎裂，接着记忆断片。
  她捂着脑袋痛苦发问：“怎么回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叶淮之没再回应，而是面向众合作商致歉，“抱歉闹剧一场，扫了各位雅兴。”
  他示意大家一切继续。
  新闻以及现场视频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后来听说杨壹柠承受不了打击被紧急送医。
  事情发展出乎意料，她的精神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胎心不稳。
  她在保胎与落胎之间徘徊。
  得知这些，林虞皱着眉头不解，“叶淮之闹这一出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话落，程谨言神情古怪地朝她看过去。
  林虞感到莫名其妙。
  一叶总裁办。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自作主张。”
  叶淮之冷漠说完，摁断了手机。
  对于昨晚的变故，叶盛发了很大的火，警告他事情不要做的太绝。
  父子俩一时间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步。
  不管是默许孙亮的“保护”也好，纵容杨壹柠的蓄意接近也罢……
  叶盛的所作所为都令叶淮之寒心。
  杨壹柠母女对于叶母是怎样的存在，叶盛不可能不知道。
  可叶盛竟然不顾妻子的恶心，还放纵杨壹柠接近其儿子……
  对于叶盛的突然干预，叶淮之留了个心眼一直在暗中调查。
  直到杨壹柠怀孕后那一通报喜电话，总算让他查出了端倪。
  叶淮之从未想到，满腹心机的杨壹柠母女的背景竟然这样深……
  深到可以笼络叶盛……
  叶淮之盯着通话记录目露阴沉。
  宋时突然推门而入，捂着手机小声上前说：“叶总，那边想与您通话。”
  闻言，叶淮之眼神寒凉更甚。
  周年宴的变故惊动到了那边。
  杨壹柠的背后之人再也坐不住。
  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
  举报视频泄露，小王专程来找林虞致歉。
  这次林虞抿唇不语。
  “看来你已经不太信任我们了。”小王略微苦涩。
  沉吟半晌，林虞反问：“我还能信任你们吗？”
  小王眉头紧锁，显然想到了什么。
  林虞：“第一次转移我的行踪被泄露，这次是视频被泄露，这到底是对方手段高明，还是内部出了问题？”
  林虞还没提除了她的安全以外，他们内部整理的证据也出现过被临时截胡的情况。
  这说明什么？
  说明看似严谨的专案组，却四处漏风。
  他们可是帝都派来的啊！是精英中的精英。
  类似的问题怎么可能一再发生？
  除非睁只眼闭只眼。
  面对林虞的质问，小王看起来没太大反应，“这些确实是我们工作上出现的失误，你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若你想退出，我会尽力保你周全。”
  听到这话，林虞瞬间凝滞。
  原来后半句话才是他今天的重点。
  想到这儿，她凉薄的笑了笑，忍不住讥讽，“原来你想让我知难而退。”
  “这不是取决于我想与不想，而是你信与不信。”
  气氛一下子严肃且沉重起来。
  半晌，林虞敛着眉梢，问：“为什么？”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小王平和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皲裂。
  他看起来神色如常，却说：“我们尚有这职业身份保着，可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却总会暴露于人前，你知道你将来会面临什么吗？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的目标不完全相同，你想要的是以眼还眼，我们却是来调查，并非一定要执着死磕到你想要的那一步。”
  “我这边目前已经掌握他们非法经营的证据，若他们积极认罪并弥补过失，总有机会留一条命。”
  “但你想要的却不是这个结果吧，你想要的是他们所有人的血债血偿，不留活路。”
  “你目标明确，本身就是最佳人证，你若出庭作证他们死刑的几率更大，那他们势必会在开庭前与你鱼死网破。”
  林虞面色坚决，“我不怕。”
  小王立刻反驳，“这是你怕不怕的问题吗？他们死不足惜，可其他的后遗症呢？你想过吗？”
  话落，林虞脸色煞白。
  “看来你明白过来了。”小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劝：“凡事要有个度，过犹不及。”
  她极力隐忍，开口却忍不住颤声询问：“别无他法了吗？”
  小王面露惋惜。
  见状，林虞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目前掌握的证据他们是逃不掉了，至于最终的结果是死刑还是无期，有区别吗？”
  林虞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怎么可能没区别呢？
  晚上，宋兆扬再次通过程谨言联系上她。
  大概是下午的冲击使她茫然，脑子放空之际林虞无意识的接过了电话。
  “曹彬醒了。”
  闻言，她睫毛微颤。
  当天深夜，用了一些手段，她换装成护士模样潜进了曹彬的病房。
  即使在病痛中，曹彬也依旧很警惕，林虞前脚刚一迈进房间，他几乎是立刻出声询问，“谁？”
  尽管病态与憔悴是他此刻的写照，可他防备冷漠的眼神却足够震慑人远离。
  “是我。”
  林虞隔着病床五步远停了下来，扯下了脸上的口罩。
  见状，曹彬肃冷的戒备这才敛去。
  他看了看屋外，略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谁能来呢？”
  曹彬抿了抿唇，没回。
  “身体怎么样了？”林虞主动开口询问。
  “还行。”
  话落在地上，病房内又是一阵凝滞。
  林虞攥紧手心，“……与那几家的恩怨……怎么解决？”
  ……
  她从医院出来之际如坠冰窖。
  曹彬的话像魔咒一般影响她的判断。
  他说：“过去的恩怨纠葛我不想再追究，我救苏明寒也只是因为他本性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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