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意准备

宋映菡最终同意了项辛夷的要求，但是她自己也有底线：不能耽误学习，小学开学了她就去好好读书；只能在新房门口摆摊，保证自己一直在家人的视野范围内；宋映菡和项定邦绝对不帮忙。

        第三条单纯是想用难度来阻止项辛夷，可项辛夷只要不被家里人阻止就够了，小学开学后她自然会想另外的赚钱途径。

        摆摊观察行人，看起来在积累写作素材。每天看书每天都学会新的字，看起来也有动笔写作的能力。接下来她写出什么小作文大作文的，投稿出去也就顺理成章了。

        宋映菡以为父母不帮忙能让项辛夷知难而退，她可是严禁项定邦再帮项辛夷买东西，项辛夷兜兜里有几个钱，她这个洗衣服的家长最清楚，但凡卖不出去，项辛夷就再也没钱去折腾了。

        夫妻俩最多只会为了安全跟着去买菜，绝对不结账，也不动手帮忙切——她还以为今天腌萝卜的主力是项定邦，这样项辛夷说不定连萝卜都腌不出来，更别说去卖了。

        项辛夷答应下来，家里的气氛终于解封。

        项白茸等母亲去洗碗，拉着妹妹悄咪咪回房间，关上门后小声问：“辛辛，你的钱够不够啊？”

        “唔，应该勉强够，”项辛夷笑着说，“妈妈说不帮我们买菜，又没说家里的调味料不许用。”

        这还真是钻了宋映菡的空。

        项白茸没搞懂母女俩的弯弯绕，只知道妈妈说不给钱，她怕项辛夷的钱不够用，从书柜里翻出她的儿童版《格林童话》，里面竟然夹着几张红色的一元钱和两张青绿色的两元钱。

        “你怎么有钱？”项辛夷拿着后来早就绝版的钱币一脸惊讶。

        项白茸得意得笑：“嘿嘿，我偷偷藏的压岁钱！”

        项辛夷懂了，她就说嘛，姐姐小时候跟她一样有零花钱就花了，还时不时请她和杨逍吃泡泡糖一类的“奢侈品”，哪儿能有零花钱剩下。

        这些钱怕是她们回老家的时候，偶尔碰上村里的老人，你一块我五毛的给的。宋映菡肯定不在旁边，不然会被以“帮你存起来”为理由拿走。

        当然，宋映菡说存起来就是存起来了，姐妹俩的压岁钱现在就在银行里存着呢。后来家里要北漂，夫妻俩先花光了积蓄，最后不得以才动用了姐妹俩的压岁钱。

        项辛夷把钱拿出来一张一张数了，项白茸的小金库竟然有八块钱之多，对于现在的小朋友来说真是一笔巨款。

        她想弄点腌萝卜试试水，在偷偷用家里调料的情况下，八块钱绝对够了，项辛夷本来翻箱倒柜加上最近的零花钱才有一块三毛钱，本来是打算先买一块多的萝卜来凑合先卖一波自己慢慢攒成本呢。

        项辛夷把自己的钱拿出来，项白茸一看妹妹还拿出了三毛钱，又掏掏自己的裙子兜兜，从里面拿出两毛钱递给项辛夷。

        项辛夷捏着钱感动不已，一直以来如果说谁会不离不弃的支持她，那无疑是姐姐项白茸。

        她把两个人的钱叠好用继续用《格林童话》藏着，信心满满地对姐姐说：“明天我们去买菜，泡好了就去卖钱！”

        项白茸对赚钱根本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尤其还感觉自己既帮了妹妹，又战胜了邪恶的母亲，特别痛快特别高兴，“嗯嗯！”

        珍而重之的将《格林童话》抱在怀里，暗暗发誓要与这本书共存亡。

        第二天叫她起床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起床气，出去吃早点都要抱着《格林童话》，就明晃晃的提醒父母她们都还记得呢。

        “爸爸，我们吃完早点就去市场！”项辛夷提醒项定邦。

        “去去去，一起去。”项定邦知道宋映菡没心情应付两个小的，只能他来支持了。

        宋映菡在一旁提醒：“用你们自己的钱哦，不许让你爸掏钱。”

        “没带钱没带钱，”项定邦掏兜表示清白，跟两个小的解释，“只有十块钱应急，回来你们妈妈要检查的。”

        项白茸不知道具体要花多少钱，于是继续看项辛夷。

        项辛夷点头保证，“不花爸爸的钱，就花我跟姐姐的！”

        “看来你们姐妹两个还偷偷存了钱呀，”项定邦笑着看向项白茸手里的《格林童话》，“我说姐姐为什么抱着书，是不是藏在书里了？”

        项白茸还一脸得意的哼哼呢，项定邦跟宋映菡说：“这就叫‘书中自有黄金屋’，你可别去翻她们的书啊。”

        项白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意了，要是被宋映菡翻到就糟糕了。

        宋映菡瞪了项定邦一眼，“我是怕她们乱花，或者搞丢了。”

        “我就知道妈妈会这么说。”项白茸“小声”跟妹妹吐槽，又被宋映菡瞪了一眼。

        “回头我买个存钱罐给姐姐和妹妹，”项定邦安抚地拍拍大女儿，“小孩子知道赚钱的辛苦才会省钱，才会攒钱。”

        这话正是项定邦昨晚戳中宋映菡软肋的话之一，她早就看两个小的偷偷摸摸买零食的行为不爽了，觉得又不健康又不营养，偏偏两个小的嗷嗷叫着要吃，挨打也要偷偷买。

        看宋映菡的脸色再次转好，项定邦继续夸奖道：“姐姐可懂事了呢，这么小就会自己攒钱了。”

        宋映菡知道他这是给两个小孩疯狂站台呢，冷哼一声道：“要买菜赶紧去，去晚了买不到了可不怪我。”

        项辛夷看母亲情绪好了悄悄松了口气，直到出门也没听到她提醒她们调料的事，知道这是蒙混过关了。

        目前最费钱的调料问题解决了，一瓶调料五毛一块的，虽然能用很久，平摊下来成本不高，可实在不适合现在小本经营的她，现在她们只需要买需要的蔬菜，再批发一点小塑料袋就好了。

        项定邦推着坐了两个小孩的自行车一路离开教师宿舍，路过操场时碰到正带儿子跑步的杨嘉安。

        杨逍在后面跑得满脸通红，看见项白茸就露出大大的缺了一颗牙的笑，“项白茸，你们去哪里呀！”

        “我们要去买萝卜！”项白茸语气欢快，“我要跟辛辛去赚钱！”

        “赚什么钱啊？”杨嘉安也笑着问。

        “唉，两个小孩闹着玩的，”项定邦跟好友打了个招呼，“假期闲着也是闲着，让她们有点事情做，免得整天只知道玩。”

        “你前几天还跟我说辛辛画画好看，”杨嘉安吐槽道，“课外班找好了？”

        “找了几个，最近忙还没去看。”项定邦没打算透露项辛夷又想写故事的事，他觉得这个难度比较大，要是项辛夷写不出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写故事的话，小姑娘的自尊心可能会受不了。

        “新房子没问题了吧？明天去□□我跟你一起去。”杨嘉安说。

        杨逍也在一边刷存在，“项叔叔，我们什么时候能去你们家做客？”

        “下个月就可以去了！”项定邦说到新房也高兴，摸摸杨逍的脑袋，“小逍要不要跟茸茸辛辛去玩？”

        杨逍明显心动，不过被杨嘉安制止了，“还没吃早点呢，锻炼完了还得去买早点。”

        项定邦也没勉强，与杨嘉安聊了几句就带着两个坐不住的女孩出发了。

        菜市场好像永远都很热闹，早晨的菜市场更是充满烟火气，不仅有当天最新鲜的蔬菜肉类，更有很多流动的早餐摊位，空气中飘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不得不说宋映菡很有先见之明，两个女儿都是吃饱了早餐才出门，一路过来都没有被周围的美食分去注意力，项定邦都感觉很不可思议。

        他真像自己一开始说的，只在后面看着，到底要怎么操作完全不干涉。

        项白茸一会儿看看这个摊位，一会儿看看那个摊位，有些蔬菜她甚至都不认识，还要问项定邦。

        项辛夷可不怕，看见一个摊位上的萝卜很不错，直接就问：“阿姨，萝卜多少钱一斤？”

        阿姨看她们后面跟着一个大人，以为是小孩替大人问呢，回答道：“一斤四毛五。”

        项辛夷昨天买的萝卜五毛钱一斤，她预计的价格就是五毛钱左右，不超过六毛。

        虽然价格比较满意，她还是试着砍价：“四毛五太贵了，便宜点，我们买多一点。”

        卖菜的阿姨看了一眼项定邦，稍微松口：“两斤的话算四毛钱一斤。”

        现在季节不对，萝卜这个价格不算特别夸张，主要是这个摊位是固定的，有助于项辛夷后续进货。

        “那我们挑几个。”她说着接过买菜阿姨递过来的塑料袋，开始一一挑选起来。

        项辛夷重生前自己捣鼓的泡菜多了，凭借着传承自宋映菡的手艺和天赋，偶尔几次郑容与吃到了都直夸好吃。

        想到郑容与，项辛夷的脑海中有片刻空白，在她意识到的时候立刻将所有想法清扫出去，把挑选好的萝卜递给老板，一边砍价一边不忘最初的设想，“如果每天都买那么多的话，老板送货吗？”

        “送货？”老板第一个想到的仍然是跟在小孩身后的项定邦。

        “妹妹，你还没开始做生意呢。”项定邦小声提醒。

        “如果顺利的话，我再来这边跟你订货，比这批多一倍，约定个时间，你送货吗？”项辛夷稍微改口，可核心精神还是没变。

        项定邦想着也不一定顺利，没有阻止，老板觉得口头答应也没损失，便收下今天的菜钱，点头答应了。

        项定邦把八斤萝卜挂在车上的时候还有点懵，回忆起项辛夷的说辞又觉得有点好玩，“妹妹这话是跟谁学的啊？还会订货？”

        “妈妈不是也会跟菜市场的叔叔阿姨订货吗？”项辛夷淡定地说，“你们肯定没时间总陪我来菜市场，我就让老板阿姨给我送货嘛。”

        “是这个道理，”项定邦觉得很稀奇，“那我就好好看看妹妹的表现了。”

        项白茸期待地问：“我们是不是要回去做腌萝卜了？”

        “再去买个泡菜坛子，”项辛夷说，“玻璃做的，透明的那种，还要一点小米辣。”

        “这个跟昨天的不一样啊……”项定邦有点迟疑。

        昨天的腌萝卜确实好吃，可听项辛夷今天的语气，好像要换另一种腌法？

        项辛夷自信道：“爸爸放心吧，不会浪费钱的。”

        项定邦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干涉太多，免得两个小孩的“社会实践”失去意义，点头道：“是啦，你们两个坐好。”

        买好家里没有的配料，又带上一个大大的玻璃坛子，父女三人很快返回家中。

        项辛夷不用项定邦帮忙——项定邦也没想帮女儿们作弊，就看两个小姑娘洗萝卜、洗坛子、晾干、放材料，踩着家里的小凳子做得有鼻子有眼，觉得又好玩又欣慰。

        他自己是老师，接触的孩子多了，知道有些孩子确实有很多的奇思妙想，有时令他这个老师都觉得惊喜不已。

        也许项辛夷也是这样一个充满创意的小孩，他只会更加期待，像看一本有趣的书，期待后续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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