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趣闻（二）

　　到第二天到学堂以后，就见到海家的嫡长子海长清站在了堂前。远瞧也不过二十出头，长得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丹青眼炯炯有神。身穿灰黑褥绣竹长袍，手拿折扇。一长发续披后飘飘然，活脱脱一个清新俊逸小伙。是招的整个学堂姑娘们的欢心。高荷甚至一收往常豪迈风姿，学着淑女那般惺惺作态起来。

　　上课后。众人也如昨日般行弟子礼，那云氏见了自己的大表哥今日为师也是学着乖张了，不敢再和昨日一般造次，海长清见了众人行礼数后，也是谦虚道

　　“吾乃海家嫡子—海长清，这几日且代太师为师，给各位兄弟姊妹上几节的小课，且鄙人才学浅短。若有哪出说的不和各位的地方，请包涵一二”说完，向着堂下众人揖礼。

　　继而掏出书继续讲那昨日的中庸之道，但说辞却与太师略微不同。那海长清先是讲了其作者的生平趣闻，而后引入正题，字字辩解拆诉短文。字句行间都透露出他的文学蕴底是极其深厚。

　　待解析到中庸里面的“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时，

　　五姑娘却意外站起来插话道

　　“海学究，听你解说的意思是说出生卑微的人一辈子只能做卑微的事情么？这样也太不公平了，命本是世故困扰。不受其人为。若大伙都像这句话所说是什么出生命干什么事。那活着还有何意义，世道变故从何而来？那咱们先帝之前也不过是农户，“本分”也不过操劳农活，皇位与他何干？他若照此话所说，岂不是大逆不道不庸者？”

　　那长清听了课堂上这人会有如此见解，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五姑娘真般疑虑，恐有感想可言，那不如大伙今日就辨一辩这题。”

　　众人听了开始嘀咕起一二了，率先站起来辩的便是魏府家的二子—魏太行

　　“五姑娘，咋们先帝不过是个例外，你怎么可以拿来举例，这众人若是不按君子礼仪规制来，那岂不是乱了套了。朝廷里臣子不想着本分想着造反。家里庶子庶弟们不想着“本分”便想袭位就袭位。这天下该如何治理？依我说就应该像书写的那般照着本分干事顺其自然才是真，怎学着了那小人作为败坏门风”

　　那魏太行说完这话，海长清也不过莞尔一笑，又继续问道“其它人可否有他解呀？”

　　那高第就斗胆站了起来说道“这魏仁兄虽说不假，但是也不能全依附了去，如我那五妹妹所言，这万一这某人他是个有才学之人，出生卑微，那他当然为了自己博一博前路了，有何错可言？所以朝廷才会有科举，不然农户出生的子弟。本分都应该是田里抓泥鳅，读什么本分之外的书呢。岂不是浪费时间。”

　　一干人听了更是笑了去，也觉得这高第所说也它的道理所在。

　　这时候高荷回驳高第道

　　“多读读书吧弟弟，天天竟说一些痴人梦话。那先帝继位改朝也是名正言顺的，他是前朝祖元帝的子嗣之一。前朝皇帝昏庸无材，祸害百姓，这先帝心系天下也是他本分之一呀。况且他也是有血统的人。”

　　“又不是真是那农户出身，又有何越位可说？依我说就该应了魏哥哥所说，按君子那般过活，是什么人就应该干什么事。小人才会抢其所好想这些以后总是要有报应的”

　　说完还回头凶狠地瞪了高第两眼。高第被瞪的一时闭嘴了。

　　那三姑娘见此越发不甘心起来，没声好气说道

　　“高姐姐，这先帝也是庶的出身不算正统吧。就是因为沾的亲太远才会沦到那般田地，亏的是先帝有才学，又不轻贱自己身份低，去学那农户管治田地学那些个“本分”，才有如今这番成就和这天下。你别忘了咋们家的太老爷也是农耕之人。倘若他也如你所说去做那耕田的“本分”日子，你如今还会有这等富贵日子过？早不过跟我一起去田里抓泥鳅罢了，这天下本是能者多得的道理呀。”

　　就这样大家都是一句我一言讨论开了，不一会儿就炸开了锅，光抓泥鳅问题就前后被提到五次有余，海家嫡子见此赶忙打住，又见一旁蒙声不吭的几人，干脆转移话题问道他们几个

　　“那少倾和何庭（二小姐）、高就三人为何不说呀？”

　　二姑娘见自己被海学究点了名，便不好意思解释道“夫子，我想这些本不关女子之事，便不好张口作答。怕说出来惹的大家笑话”

　　高就见自己姐姐这般回话，也学着样子恭敬道“夫子，鄙生年岁太小，见识也小怕说出口惹个在座各位哥哥姐姐们笑话”高就说这话的时候，才刚满七岁。

　　他是侯府里最小的。在来学堂前，我根本也没在侯府见到他过，包括大少爷成亲的时候。上次看见他在学堂里我也是诧异了下，后来才知道这个弟弟先前一直养在大夫人自己的娘家康远府，最近才回来读书。

　　那海长清听了两位所说点了点头，最后再问道云少倾“你呢？有何见解这个问题呀。你姨夫家和你自本家都是有学问的人。这个问题对你也应该是不难的。”

　　这句话把它翻译一下就是：云少倾你要是答不上来了，你就有好苦头吃了。让你给海家和云家丢脸。

　　那云少倾听了只打了两个哈欠，又伸了伸懒腰直言道“本分的意思大家都理解错了，若是出身卑微才学卓越的人他的本分就不会只是务农了，而就变成与才学有关的本分了。很明显咋们先帝是有这管治天下的“才学”。所以大臣们才会依附他。所为天生我材必有用，找准自己的本分有何为错？这跟出身是一点都没关系，也皆有出身优越之人也会偷鸡摸狗之事，这也是他的“本分”呀。事事看人造化罢了。”

　　夫子听此哈哈大笑言道“不错，是个有悟性的。各位也都明白了？明白了今个回去就把诗文抄一遍，尤其是五姑娘你要抄两遍。记住万事是逃不出一个“理”字的。今天先下课吧”

　　说完，海学究就拿起书走了，众人也开始纷纷收拾自己的书籍打道回府去了。

　　剩个五姑娘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副黯然失色的样子让我开始不禁开始担忧起她，等我在一边收拾完笔纸。五姑娘才起身和我一起离了学堂，回去的路上她就暗暗发着牢骚。说着说着不一会就皱起眉毛，撅起小嘴巴了。

　　我在旁见了就赶紧哄道她说

　　“前些日子厨房的郑大厨做了一道点心，我瞧着不错。不如今个就拿来给姑娘你尝尝吧。叫做桃花酥，味道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五姑娘却听的心不在焉，还是不停嘀咕着刚才的事情。完全不理一旁的我，我见了更是心急起来。想着干脆用三姨娘来压她试试，便说道

　　“姑娘，你要多想想三姨娘啊。我知道你是气那学究今日怼了你的话，还罚你抄书

　　但是姑娘你可千万别心里恨上了，不去学堂了呀。三姨娘知道会伤心的.....”

　　五姑娘听了这话，倒了收了脾气，继而哀叹道

　　“哎，确实我小娘知道我上学堂。病都好多了。我要是不打算上了，她知道了也会受不住

　　罢了，罢了，抄就抄。也只能这样。”

　　“姑娘，其实学究的意思是让你别太心急了。我知道姑娘你想自己好好上进些，以后可以

　　嫁个好人家。但是咋们也不能太心急，也是有望的。只要咱们好好读书，日后懂的为人处世多些，自然日后好日子等着我们过。”

　　五姑娘见我有如此见解，倒是意外些，也慢慢觉得这话有道理，回屋之后五姑娘就把这中庸抄上两遍，一直抄到半夜才歇。

　　之后几日学的也是勤勉。那海学究见了还夸奖她了几次，说她是个有前途的好姑娘。

　　不过最后一日学究的脸上却是心事重重。面有难色一般。似乎像是和谁吵完后来上课，众人也是敢惑不敢言。

　　后来太师回来上课，日子就恢复如平常般，偶的几个顽皮公子在课堂上造次，旁的也并无什么大事，很快日子就到了中秋那几天。府上也开始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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