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平安夜

“哒、哒、哒。。。”“砰”“嗙”

        1787年的平安夜下午，奈勒家的宅院异常忙碌，

        厨房里仆人们在准备平安夜的晚餐，

        大宅的书房里家主和管家在核对新年前的账单，

        主卧室里夫人在研究新一年的流行服装和首饰图样

        马棚里的马儿被刷洗，其他房间都在被清扫除尘。

        晚饭后仆人们也有假期，一部分回老家，一部分倒班。

        此时托斯卡的卧室在四周带着喜庆气氛的噪音下却显得格外寂静。

        托斯卡整理了自己这大半年的计划，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看了看账目，又在新的纸张上总结家族事业的优缺点，

        当然她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但是仗着对时局的预判和上辈子二十多年的社会经验，

        父亲还是会在很大程度上尊重她的意愿。

        搞完了计划，又开始写信，托斯卡是个不拖沓的人，

        康奈尔现在是她回信名单上的第一个外人了，

        比起回苏菲表姐的口水信和舞会的邀请，

        康奈尔的信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上心的。

        卡拉瓦多西一直站在托斯卡身后，自从上次托斯卡警告了他，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都很规矩，本来就努力的男孩更加专注在剑术上，

        晚上在马棚里复习白天的课程，不过他因为不识字，现在很多知识还是无法理解透彻，

        他强迫自己死记硬背，总是背着背着就带着疲惫的身躯睡死过去，

        其实卡拉瓦多西自己知道，他用高强度的学习来装满自己的头脑和劳累自己的身体，

        这样就可以克服自己对托斯卡想触碰的念头。

        托斯卡这段时间还是把他带在身边，但是不会讲多余的话，

        除了下车让他搀扶外连他的头发丝都不碰，

        卡拉瓦多西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冷处理”，

        但他确实觉得少女似有若无的态度令他发疯，

        坐马车的时候少女就在他身边，他却不能碰触，

        在房间的时候托斯卡也没有一句话，他无论是坐是站，

        托斯卡就像没看见一样。

        今天是平安夜，卡拉瓦多西从来没有圣诞节的实感，

        孤儿院里在这种时候最多在伙食上会多一些量，

        当然饿着肚子过节也不是没有。

        他呆呆看着托斯卡在写信，眼神发空，

        他现在看不懂信件上所有的字，

        但是他注意到了康奈尔的名字，

        还有托斯卡每次读他的信时认真的态度。

        卡拉瓦多西非常痛苦，他知道上次姐姐说过的话是为他着想，

        这次也是惩罚他，当然这比抛弃他要好得多，

        但是他无比思念姐姐对他的笑容，对他说的话，搂住他和靠在他肩上的感觉，

        他希望天天外出能够借此机会碰触姐姐的手臂，哪怕是隔着手套，

        但并不是经常有这样的机会。

        托斯卡已经处理完手头所有的事情，此时坐在飘窗上观看外面的景色，

        她侧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发呆的卡拉瓦多西，男孩最近隐忍地厉害，

        看她的眼神不再是那么单纯的喜欢，而是期盼中带着痛苦，

        她有时候不忍心，但是卡拉瓦多西在有的事情上太倔，

        如果不是为了他的安危，她至于这样吗？

        托斯卡不自觉地撅了撅嘴，说道，

        “过来。”

        卡拉瓦多西猛地抬起头，生怕自己听错了。

        托斯卡招招手，他迅速地侧身坐到托斯卡旁边，

        然后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看着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托斯卡暗自觉得好笑又心疼，伸出手指杵了下男孩的额头，

        “过来呀。”说完笑笑地看着卡拉瓦多西。

        要说男孩最近学得最多的反而不是学业，而是揣测托斯卡的心思，

        他看着她的身体语言和眼神，慢慢地用双手搂住了托斯卡的腰，

        头靠上少女的脖颈间。

        “………”卡拉瓦多西此刻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了，心里又酸又甜，

        他极力抑制自己的冲动，但是做不到。

        头脑发昏地哭了三五分钟，才发现少女的脖颈间都是他的泪水。

        “姐姐。。我。。”他刚想起身去拿手帕。

        “舔掉。”托斯卡发话，卡拉瓦多西呆若木鸡，“快呀。”

        男孩注意到有一滴泪快到少女的胸口了，

        此时又羞又窘，但还是按照吩咐做了

        少女趁势转过身子搂住小情人的脖子，

        凑上去吻掉他的泪，又拿起身边的手帕擦干净。

        “姐姐。。。”男孩发出蚊子般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像吃了蜜一样又甜又腻。

        “怎么这样爱哭呢。”托斯卡搂着他说，男孩不好意思了，低着头，眼睛又偷偷跟托斯卡对视。

        “小傻瓜。”托斯卡实在忍不住轻轻用嘴问了下卡瓦利的面颊，之后就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休息。

        姐姐。。。姐姐。。。姐姐。。。男孩心里说了无数声，

        他讨厌自己的心跳声，怕把姐姐吵醒，但是又紧紧搂住怀中的少女，

        自己肌肉紧张地都出了汗。

        姐姐。。。我的姐姐，刚才亲他的那一下，他呆了一下，

        不过一瞬间后，马上就觉得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那样温柔的吻，带着怜惜和爱意，是他早就放弃但在梦里都渴求的事情。

        他听着外面的噪杂声，看着窗外冬季清冷的阳光和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枝，

        胸口跟熔岩般滚烫，怀抱里是他最心爱的人儿，他侧头吻了吻少女的发丝，

        今年的圣诞节礼物是此生最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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