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坦白

听到盛霖聪的这句话，顿时，刘运的身子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但也没有逃过盛霖聪的视线，盛霖聪轻笑了一下。

然后刘运就笑着说道：“难道王爷怀疑这火是钱老福放的了？可是在这次的火灾之中，钱老福的铺子也被殃及很多了，以小人对钱老福的了解，他作为一个十分看重利益的商人，总不会放火烧自家的铺子吧？”

“哦，是这样啊，看来这次的纵火之事和钱老福无关了，本王还是多虑了，”盛霖聪笑了笑，然后就又接着问道：

“既然纵火之事与钱老福无关，那刺杀本王的事情应该也和他什么没关系吧？”

“王爷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怀疑钱老福刺杀王爷？”刘运笑着摇了摇头，“王爷，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就是借给钱老福一百个胆子，他也万万不敢这样做的。”

“也是，毕竟在云州行刺皇亲国戚可是株连的死罪，虽然钱老福没有什么后代了，但是还有家人，肯定是不敢这样做的，那就是说刺杀本王的应该另有其人，可是还有谁呢？”盛霖聪笑着点了点头。

“那王爷可还有别的事情询问？要是没有的话，小人必须要走了，家里面的母亲肯定已经等着急了，”刘运说道。

“哎，别急着走嘛，本王还有一些事情没问完呢？等询问完了事情，本王亲自送你回去，如何？”盛霖聪笑着阻止了刘运的离开。

“那还请王爷一下子将问题全部问完吧，免得以后还要叫小人过来询问，”见到盛霖聪阻拦，刘运又坐了下去，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

“刘管家，本王包子铺那次的中毒之事，你可还有印象？那件事和钱老福有关系吗？”见到刘运坐了下去，盛霖聪就又开口问道。

“无关，这件事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小人还听说那些闹事之人好像是从赵州过来的，王爷可以找赵王殿下调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刘运不急不缓地说道。

“唉，实不相瞒，本王也派人追查到赵州了，也找到了那个幕后之人，不过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盛霖聪说着话的同时，紧盯着刘运，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反常。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刘运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古岗的命案呢？背后可是钱老福的手笔？”见到刘运脸上没有什么变化，盛霖聪继续问道。

“王爷，此言差矣，刚才小人不是已经说了吗？钱老福虽然是个重利的商人，但是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呢？”刘运轻轻皱了皱眉头，显然一直被盛霖聪追着询问，心里也有点烦躁了，但是又不好当面发泄出来，所以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了。

“事情当真是如刘管家所说的这样吗？刘管家不会对本王说谎吧？”盛霖聪笑道。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要是王爷不信的话，大可以派人调查，看是不是与小人所说的一样，要是小人说谎的话，任凭王爷处置，”刘运脸上也有些不高兴了。

“王爷今日是不是想从小人嘴里听到钱老福犯罪的证据？可是不能如王爷所愿了，这些年来，小人并没有见过钱老福做过什么犯法之事，无法帮助王爷了，要是王爷就询问这些话，那小人就告辞了，”刘运继续说道，站起身来就要朝着书房外面走去。

“刘管家，先留步一下，本王很好奇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对钱老福死心塌地的呢？他究竟给了你多少好处？还是说他有什么独特的驭人之术？”盛霖聪笑着问道。

不等刘运开口回答盛霖聪的问题，盛霖聪就又说道：“据本王调查，这些年钱老福是给了你不少钱财，但是也不至于让你为他赴汤蹈火吧？你是不是因为害怕说了事实之后，钱老福会报复你和你的家人？”

“王爷，小人听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刘运笑着摇了摇脑袋。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别装糊涂了，这些年你其实在钱老福身边过得也不是很舒服吧？没有什么自由可言，但是你已经陷得太深了，走不出来了，明面上你的家人是被钱老福保护着，可是实际上你应该心知肚明吧！如果你一旦做出对钱老福不利的事情来，你的家人绝对会遭受钱老福的报复，这些年你应该是在害怕这个吧？”

盛霖聪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事到如今了，你还在担心什么呢？钱老福目前的状况你也看见了，本王已经无法容忍他了，现在他自身都已经难保了，还怎么报复你的家人呢？”

“再者说了，本王的为人，想必刘管家你也是知道的，至少本王比他钱老福值得信任吧？只要你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本王承诺不会连累你的家人，而且还会保护你的家人不受钱老福的报复迫害，怎么样？”

“王爷，你说的小人还是不明白，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小人可就走了，”刘运面无表情地说道。

“唉，也不知道钱老福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能让你如此的守口如瓶，还是说你们觉得本王找不出你们的破绽？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盛霖聪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个刘运是如此的难缠，怪不得那么深受钱老福的重用。

“今天本王想告诉刘管家一个道理，但凡你做过什么事，都会留下痕迹的，所以这世上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事情，既然刘管家不想说，那本王就找别人来说，不是所有人都像刘管家一样忠心耿耿的，”盛霖聪笑着说道。

“把人带过来吧，”盛霖聪对着马涛吩咐道。

“是！”马涛抱拳离去。

“刘管家，本王带过来的这个人你也认识的，一会儿你们两个好好聊聊，”盛霖聪笑着对刘运说道，然后自己就坐了下去。

听到盛霖聪这样说，刘云心里顿时也有些忐忑不安，总感觉有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

过了一会儿，马涛就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王垚一进入书房，立马跪下说道：“小人见过王爷！”

“王垚？！我不是让你离开云州了吗？现在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来人是自己的亲外甥王垚后，刘运大惊失色地说道，再也不复刚才的沉稳。

“老舅，我也想走啊！我也不想来这里啊！但是走不了了，”王垚无奈地说道。

“王爷，王垚是小人的外甥，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王爷将他抓了过来，”仅仅失色了一小会，刘运立马恢复了正常，开口询问道。

“怎么？你亲外甥犯了什么错，你这个当舅舅的不知道吗？”盛霖聪戏谑地说道。

“老舅，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王爷，只有这样王爷才能饶我一命，我还不想死那么早，你千万别怨我啊！”这时，跪着的王垚开口说话了。

“什么？！你...你竟然......”听到王垚这样说后，刘运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王垚就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竖子！”

此时，盛霖聪开口了，“好了，叫你们两个人过来不是听你们吵闹的，本王是让你们说说其他的事情，既然刘管家不想说，那就由你的外甥王垚先说吧！”

“王垚，昨夜你和本王说了什么话，今日当着刘管家的面，原封不动的再重复一遍吧，”盛霖聪对着跪着的王垚说道。

“是，王爷！”王垚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从头说了起来，听到王垚开始说事情后，刘运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面色惨淡。

王垚将昨夜对盛霖聪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没有遗漏一个细节，盛霖聪看着刘运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嗤笑了一下。

“王爷，小人知道的就这些了，事情都是我舅舅刘运吩咐我去做的，我也是个跑腿的，”说到最后，王垚指着刘运说道。

“刘运，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盛霖聪笑着对刘运说道。

本来盛霖聪还以为刘运会挣扎反驳一下，没想到接下来刘运说的话，让盛霖聪吃了一惊。

“王爷，小人有罪，王垚所说的句句属实，都是小人一人指使他做的事情，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刘运跪下，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确定背后没有人指使你？”盛霖聪皱着眉头，确认道。

“没有，”刘运摇了摇头，脸色没有一丝血色。

“刘运，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刚才王垚所说之事都是你一人为之的话，按照云州律法，罪大当诛，”盛霖聪沉声道。

“小人明白，”刘运淡漠地说道。

“老舅，你可千万不能犯傻啊？你不是一直给钱老福做事吗？这些事肯定不是你指使的，对吧？你赶紧和王爷说说啊！说不定还能留你一命呢，好死不如赖活啊！舅舅！”王垚见到刘运将事情一股脑地全部承担了，急忙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王爷应该不会为难我的家人吧？”刘运开口问道。

“当然，本王不会做那样的事，”盛霖聪此刻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王垚，要是你出去的话，替我好好照顾你的外祖母，给她老人家说一声，我不能尽孝了，”刘运对着王垚交代道。

“既然这样，那就请王爷判罪吧！不论什么罪行我都认了，”刘运突然笑了，缓缓说道。

“刘运，既然你认罪了，那本王想问，你为什么要写信给古岗的李先，让他去杀人？还有李先凭什么会听你的话？”盛霖聪问道。

“王爷，小人是以钱老福的名义写的信，让他杀人是因为那几个人得罪我了，王爷还是别问了吧，我已经认罪了，多说也无益了，”刘运说道。

“好，你犯的罪行杀十次都不止了，既然你那么想死，本王也不拦着了，”盛霖聪深吸了一口气。

“谢王爷成全，”刘运重重的磕了一头。

“可是你死了之后，你的老母亲怎么办？你那未成年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呢？刘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替钱老福顶了罪，他就会善待你的家人了吧？你也在钱老福身边待了十来年了，钱老福什么手段你会不清楚？”

“等到你死后，钱老福就无罪了，而你的妻儿老小他钱老福还会管吗？反正这世上能证明钱老福犯罪的你已经死了，那他不就逍遥自在了吗？何必要管你那一大家子的累赘呢？”

“以钱老福的为人，他还会管你家人的死活吗？到时候你的母亲谁来送终？你的孩子谁来抚养？你想过这些事情没有？”

盛霖聪的话语句句诛心，刘运听了之后，身子忍不住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如果你今日能将钱老福的罪行供出来，本王可以饶你一命，让你有机会能给母亲送终，看着孩子长大成人，这个选择在你自己手中，就看你如何抉择了，”盛霖聪说完之后，坐了下去。

此时，刘运一脸的挣扎之色，双拳紧紧握住，身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好了，想好了没有？”盛霖聪缓缓起身说道。

“王爷，我说，我全都说，”刘运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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