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军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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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战，也不敢降？那他们会怎么做呢？”杜若笙碎碎地念叨着。
半晌，杜若笙像是福至心灵，偏着精致的小脸蛋：“他们会弃城跑路！对不对？”
宋昭月和杜如晦齐齐点头。
“爹爹便也罢了，早在开战之前就应该想到此事的。哎呀，娘娘果然厉害啊，这么快就能胸有成竹，万事了然于心！”杜若笙一脸崇拜。
宋昭月赧然：“高估我了。我又不是你爹爹，又不顾家明，没读过兵法，更不会打仗。”
“那娘娘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杜若笙问。
宋昭月吐了吐舌头，狡黠地笑：“你猜啊。”
“不猜。”
“好吧，我告诉你。我看了顾家明的作战书。他那书里，将各种作战时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写了。章门关以损失几百名士兵换得叛军投降的事，他早就预见了。他也做出了屠戮俘虏的利弊分析，更是将接下来所攻城池叛军有可能做出的反应都猜了出来。在作战书里，唯有南安镇的叛军头目是二皇子死忠，会负隅顽抗，其它镇中的主帅，有半数以上定然会逃跑……那么，那些城池只有稍费些心思力气，便能轻松拿下。”
“没主心骨的城池，必然轻松攻下。”杜若笙又问：“可是他们会往哪里跑呢？”
“轴劲儿又上来了。”杜如晦笑着。
“爹爹尽取笑我。”杜若笙急急地拿出地图。
她端着地图，蹙眉想了想，最后指着泸州：“他们不可能逃到叛军所占的州府，因为那样必然会受到二皇子责罚。军规严苛，他们没那个胆。那么，他们只能去往泸州！”
杜如晦点头：“娘娘如何看？”
“还能怎么看，一切都在你们的预料之中。顾家明的作战计划上都写了。杜师兄想来已经将情况报与太子殿下，早就让太子殿下准备好人物准备接收叛军了。”宋昭月想着：“那么下一座城池，想来在年底前就能拿下了。”
杜若笙见杜如晦点头称是，这才放下心来——江州若能拿下，越州就不会是座孤城。那么天南地北，她若要去，都能去到！
她娇嗔一句：“爹爹真是的，早不与女儿说，害女儿担忧半晌。”
杜如晦神色放缓：“我女儿若是男儿身，定能继我衣钵。”
杜若笙不敢直视杜如晦的眼睛——老父亲眼里的痛苦与挣扎，让她如坐针毡。
宋昭月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话来安慰杜如晦。
洛程程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头，天下只有她最清楚不过。
她很想快些让白氏再怀上个孩子，最好能是个男孩，但调理身子与成功受孕，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何况哪怕她有把握，也不能保证白氏的下一胎，会是个男孩。
于此，这番商讨便在杜如晦父女间的审视与逃避间结束。
杜如晦轻飘飘地问了句：“笙儿今日可回家住？”
“不了。”杜若笙回答得更是轻巧与果决。
杜如晦脸色铁青，转身便走。
杜若笙也是轻叹一声，背过身去，挽住宋昭月的手臂。
“就不能服服软？从那日挑衅师兄后，你便一直态度坚定地与程程姐一块儿，一刻也不分开，着实太过执拗。你与你爹是在打仗吗？”
杜若笙呆怔半晌，才轻轻地道：“我怕我一时服软，便再不能硬起心肠来。只要心一软，我爹就会借此将我许人啦。”
宋昭月奇道：“许谁？”
“顾家明啊，还能有谁？”
宋昭月咂巴着嘴：“别说，若没有我姐姐，我也觉得你与顾先生很是般配。”
“哪里般配？”杜若笙深吸口气。
“长像，学识，人品，性格。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宋昭月一口气例举了好多。
煞有介事。
杜若笙听得直皱眉头：“就因为他好，我也好，所以在别人眼中，我们就般配了？且不说他心里有人，我心里也有人，便是我与他心中都没人，也是不可能的。我与他自幼相识，大抵兄妹之情比朋友之情还要多一些，怎么可能般配？”
咦，这倒是个八卦。
宋昭月小声问了句，颇感兴趣的模样：“顾家明心里的那位又是谁？”
杜若笙这时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想到当初被她发现顾家明藏在怀中那个银袋时，顾家明的恼羞成怒的样子……不由得气急败坏地娇嗔了声：“好啊，娘娘在套我的话？”
宋昭月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就套你话了？不是你自个儿……”
杜若笙急急地打断了宋昭月的话，谄媚地露了个笑脸：“好娘娘，我当真不知道是谁啊。就是当初我娘亲想搓合我们，顾家明亲说的，他心里早有人了，以此回绝。”
“你就编吧。顾家明虽是读书人，也有功名在身，可他是你们家雇佣的教习先生，他怎么可能当面回绝你娘？”
“娘娘圣明。好吧，是我问顾家明，他亲口与我说的，也是我自个儿回绝的我娘亲。我也没说是他亲自回绝娘亲的。”
杜若笙叹息了一声：“与娘娘说话，一点小心思也存不得，着实乏累。娘娘莫再问了哦，反正顾家明也是心里有人的。我爹爹此时还不晓得，若他晓得，想来也不会再存搓合我们的心思了。”
才懒得管你们！
宋昭月心说，等我让你娘成功怀上二胎，你和顾家明再来好好感激我便是。
想到此，宋昭月脸上便浮了个笑出来。
杜若笙一时看得有些呆了：“娘娘笑起来时，越发容光焕发，艳丽逼人，小表妹虽说与娘娘长得极像，但却始终少了些娘娘的雍容气度与夺人眼球的美艳。”
宋昭月奇怪地看了眼杜若笙：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夸起人来了？
平常这孩子，可不是这般模样……
宋昭月才手搭在杜若笙的额头上，自语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好好的就说起胡话来？小若若，你有没有觉得你今天的情绪有些古怪？”
杜若笙端着笑：“娘娘，我向来如此啊……”
宋昭月横了眼杜若笙。
杜若笙情知自己又说错话了，便略略低头，将眼中的仓皇失措给掩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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