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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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身体很虚。
昨天因为心里实在是太憋屈，就拉着岩酱打了很久的排球，从下午两点打到六点多，还是岩酱拽着他回去说不能过度锻炼的，要不然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打一会儿。
毕竟什么都感觉不到，多打一会儿不也是为了光荣的排球事业吗。
他也没想到今天自己就开始感冒。
原本以为是因为半夜蹬被子，最近又降温，晚上又盯着修学旅行偷拍的小泽由理看了很久又气又不甘心，没睡够。然而久违的无力感迅速扩散到全身，起床刷牙洗脸之后他什么都不想吃，就只想躺在床上。
一觉醒来之后觉得更难受了。
量了个体温，竟然有38度。
……完了，这下岩酱得骂死他。因为过度训练生病可是大忌。
又想到昨天的事。
他侧躺着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打开和小巫女的聊天界面，照例点开她的头像看看有没有新的动态，再往下刷刷她以前的动态，最后再点右上角删除掉访客记录，再返回聊天界面。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在前天晚上。
被喜欢的女孩讨厌原来是这种感觉。
从小到大他都是不安分的花花公子类型，所以班上会有女生不喜欢他轻浮的个性并唯恐避之不及，及川彻也没在意被讨厌，虽然被女生讨厌这件事会让他不爽但一般睡一觉好了。
发烧带来的强烈身体不适，加上心里的强烈愧疚感一起涌上来，肚子像被掏了一个大洞，惴惴不安，紧张，难过，心跳加速，可又无能为力。
还没好好跟小泽由理告白，就被她讨厌了。
差劲了到极点。
……
……
醒来的时候大概下午两点钟，头疼得很。
还是没有小泽由理的消息。
任何人的消息都没有。
“爸！妈！”
“你们都不在吗？”
“……姐？”
外面是灰蒙蒙的，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他最怕的雷雨天，阴风怒号，电闪雷鸣，大人们都出去上班，一觉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的感觉再度袭来。
真是的……大周末的都去哪了啊……
啊对了，今天爸妈出去玩了，姐姐要去陪阿猛上补习班，也不会回来。
太惨了。
身体的不适和对小泽由理复杂的情感一股脑涌上来，感觉被人重重打了一顿，身上一点劲都没有，甚至还条件反射的恶心，于是及川彻又躺回床上。
没办法了……给岩酱打电话吧，只能祈祷他不会骂人。
“喂，岩酱……”
“……好难受……要死了……我还很渴，但是没力气……快来救我啊岩酱……”
……
……
“叮咚——”
“叮咚——”
很急促的门铃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阎王来索命的。
及川彻艰难地裹着被子下床，脚趾碰到冰凉的地面，大脑一阵眩晕。这家伙真是，明明自己有钥匙非得逼着他下楼来开门。
“来了来了……自己推门进来不就——小泽？”
面前是跑得发型有些凌乱的小泽由理，拿着一大袋东西，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她穿了件咖色的毛衣开衫，里面是白色的内搭，细窄的肩半靠在门上起伏，锁骨一深一浅地动，松松垮垮的外衣衬托得她身形娇小，隐约看到了些平时没看过的东西。
真好啊……一觉醒来就见到了最想见的人。
脑袋开始后知后觉地运作。
她，她她她她——她怎么来了？！！
不对啊，明明叫的是岩酱！！！
不对啊，昨天还惹了她生气，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及川彻后知后觉地看了看身后的被子。
形象全无。
头发很乱，脸色不好，衣衫不整。
这不是完了。
不过小泽由理好像并没在意。
“你，你没事吧，及川君！还，还能说话吗？”
“没，没事啊，只是发烧。”
“……那就好。”
一定是因为发烧所以反应才这么迟钝，及川彻感觉自己眼睛都没法从她身上移开哪怕一秒钟。
不仅是脑子迟钝，身体也迟钝了不少，被小泽由理半推到了床上躺着——有种小时候被妈妈逼着睡午觉的感觉。
凉凉的手覆撩起额前的碎发，覆在他的皮肤上，及川彻感觉自己视线迷离起来，眼睛朝下看，一直在她下巴到锁骨的这段距离游走，感觉自己像个吸血鬼，满脑子咬上去的冲动。
“及川君你先躺着，我借用一下你们厨房。”
热乎乎的姜茶递到手上，杯子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及川彻接过来乖乖喝下，还沉浸在小泽由理突然闯进自己卧室的事实中缓了很久。
岩酱真懂事，还特地叫了小泽由理过来，回头要请他吃饭了。
躺在床上恍恍惚惚的，刚睡醒又睡不着，心里一直在暗爽。
哼哼，看来同为二传手，在这方面他赢过了白鸟泽那小子。虽然生气了，但一知道他生病肯定心疼得要死吧！果然小泽由理心里是有他的！一定是这样！不然也不会这么急急忙忙跑过来，还专程过来给他做饭，嘿嘿……
赢了。
……
不一会，厨房传来一股香气。及川彻躺在床上，本来不想动弹，但那味道太香了，他快一天没吃饭，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枕头上，迅速整了整自己的发型。
！！是香菇粥！！
小泽由理面无表情地把煮好的粥放在他床边，老老实实将手放在腿上，眼神示意他起来吃。
其实刚刚吃过退烧药已经没那么烫了，可还是浑身没劲。
这种时候撒个娇也没什么的吧。病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总之他现在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再等下去粥要凉了！
“啊~”
小泽由理怔了怔，把粥喂到他嘴边。
……
嗯，撒娇让小泽由理喂他喝粥的感觉真幸福。
人都是自私的，能利用这个机会捞点好处为什么不利用？
“……你自己吃吧，及川君。”
“不要。”
“你看起来精神了一些，自己能吃吧？”
及川彻赌气地自己端过碗吃完了饭。
真小气！！怎么就喂几口啊！
吃饱了之后困意袭来，他眼皮上似有千斤重的东西，怎么都睁不开。
但是本能地，不想让她走。
难得她专程过来，怎么能轻易放过这种机会。
要是他没生病就好了……不过他不生病也不会有这种机会和她单独相处吧。
昨天她很生气地下了车，还没对她解释清楚，得好好道歉才行。
“……小泽。”
想要拉着她让她坐下，可是意识极度不清醒，又困又热，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本能地探出身子，将半个身子全部托付在她身上，双手抚上她的后背。
“……能不能再陪我待一会？”
“……”
他果然是自私的，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道歉，道歉，可是嘴不听使唤，一张口就是任性的要求。
她一向对别人的要求没法拒绝，果然乖乖任由他抱着。
高一下意识地耍流氓抱了她，那时候抱得还挺礼貌，只是感觉她很香。这次是借着他生病装可怜，实实在在抱了个满怀，一只手放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挪向靠近她腰的位置。
比想象中还要小只。
……这里面真的是有内脏的吗，感觉要抱很紧才能切实感受到她的身体。
“如果我和小泽你告白的话，你会答应吗？”
“……我，我也不知道。”
她单薄的身体微微僵住。及川彻趁机得寸进尺，抱得更紧。
“我都生病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好好好，我答应。”
她答应了，嘿嘿。
人在兴奋的时候会分泌肾上腺素，全身的血液都会热起来——这是及川彻记得的为数不多的生物知识，因为有道题里有这个知识点，小泽由理给他讲过。本来就过热的大脑这么一刺激更是找不着北了，感觉自己现在在云端。
反正是生病嘛……病号总是要有一些特殊待遇的。
终于可以做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了。
吻她。
带着满怀的热切和爱意去尽情吻她。
像无数次在梦里做过的那样，狂放而大胆，倾注全部的心意，不再去拉扯和犹豫，遵从内心，闭上眼吻她。
如果说的不行就用做的吧。
反正她已经答应啦，现在这样不算流氓吧。
她的嘴唇柔软得不像话，沾上就不想再离开，上面是她唇膏的淡淡草莓味。越往深吻越觉得异常柔软，想要不顾一切地伸进去探索，想要贪婪汲取她的味道。
“我喜欢你。”
“好喜欢你。”
“从高一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
还从来没有喜欢一个人这么久不说出口。
都怪小泽由理。
让他一个人憋这么久。
……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记得，大概是睡着了吧。不过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梦里他好好地对心爱的女孩说了喜欢，小泽由理也答应了他的告白，两个人就这样相拥在他的床上热烈地拥吻，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旁若无人，尽情投入。
梦境真实得连她身上的气味都那么还原。是那种在走廊里和她擦肩而过，风扬起她头发时的淡淡味道，像是香水，又比香水自然些，不像是百分百人造的味道。还有梦里她嘴唇柔软美好的触感，她指尖的温度……
不过接吻的部分应该是在做梦。
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真的亲到她呢。
……
“喂及川——死了没有——”
岩泉一吵吵闹闹地进来，及川彻知道是梦醒了。
“你怎么来了啊。”
“妈的，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混蛋及川！”
丝毫不顾他还在病中，岩泉一冲着他脑袋就是一拳。
“好疼啊——！！岩酱！”
周一去上学的时候小泽由理感冒了，看起来状态很差。
及川彻仔细回想自己做过的事情，从小泽由理进门到给他做饭，全程都像是置身云端，飘飘然地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所以亲到她的部分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到底是……进行到了哪一步？！不会是……
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
等等等等，他承认平日里自己经常对小泽由理抱着许多不洁的想法，可是在未经本人允许的情况下肯定不会对她做不该做的事情，他也不想伤害到小泽由理。可是人家既然都感冒了，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所以必须表达一些关心。
“小泽，你感冒好点了吗？”
她看到自己就像看到鬼一样直躲。
“嗯，差不多好了。”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差不多好了的样子。她身体素质不算很好，不能像他这样睡一天就彻底康复。
“……跟我出来一下。”
“？？”
午休的时候及川彻直接把人拉到校舍后面，抱着切腹自尽的觉悟准备将一切好好说出来。
“……怎么了，及川君？”
“咳……就是谢谢你，那天生病的时候过去照顾我。”
“……你已经谢过好几遍了。”
“……我那天发烧，意识不太清醒，有，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小泽。”
她身体显而易见地一僵，眼睛不自然地瞥向别处。
“……没事的。”
！！！
看这个表情绝对是做了什么啊啊啊啊！！！
如果梦里的事情全部是现实那真的极其可怕。
她是年级第一，有大好的前途和未来，不能因为他的一次任性就让她的人生被毁掉。既然都到这一步了，还是老实坦白比较好。毕竟都是他的错，不能就这样毁了她。
“我会好好负起责任的！小泽！！”
及川彻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肩膀。
“如果你怀孕了的话……我先去见你的父母，好好跟他们道歉，然后我们再去做手术……”
“等等，怀孕？你在说什么啊及川君！”小泽由理不耐烦地挣脱，“我怎么会怀孕？”
两人大眼瞪小眼。
“……所以没有做？”
“！！！你在说什么啊！！！”小泽由理被他气得脸红，“只，只是接吻而已……”
“啊，那就好，原来只是接吻而已……”
放心了！原来后面的部分没有成真！！
心里的石头落地。他已经想好了带小泽由理去流掉孩子的场景，她身体不好，如果流一次可能以后会怀不上孕……那他可就成罪人了。原来没有做。
这么说前半部分，热烈拥吻的那部分是真的了。
从结果来说虽然不是最糟的，但还是冒犯到了。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等等！”
及川彻快步从背后拉住她的手腕。
“对不起，还有……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喜欢你。”
“从高一开始就在喜欢你。”
“之前说过在追你的话也是认真的。”
“我一直都喜欢你。”
第一次跟女生当面告白还挺忐忑的，所幸现在小泽由理是背对着他，不会那么社死。
“嗯，我早就知道了。”
！！！！
原来她知道啊！！！
“你……不生我的气？”
“嗯。”
“……那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嗯，可以。”
“……好。”
回教室的一路上都没有人。
小泽由理精神不太好，跟着他绕路，走到没人的小路上。
还是没反应过来，小泽由理竟然就这么答应了他的告白，没有任何拉扯，也没太多犹豫。
唔……还是不敢相信。
及川彻想看看她的表情，是不是真的同意了这门亲事。
“……别，别过来。”
！！！好受伤……她竟然一副嫌弃的表情躲开了。
“怎么了？”
“……有点疼。”
她指了指嘴，樱色的嘴唇上有道浅浅的痕迹，不仔细看的话确实看不到。
接吻的部分已经有些模糊，及川彻努力回想当时是怎么做的……但是想不起来！怎么舍得咬她的！
突然心里生出一种成就感是怎么回事。
“初吻？”
“……你说呢？”
“！！不是吧，小泽你竟然没有谈过恋爱？”
“……怎么，看不起母胎单身吗？”
“不是不是！”
怎么说呢……周围的那些现充朋友，除了岩酱以外，没有人在高二了还是母胎单身的。他想过小泽由理会因为漂亮有很多追求者，但没想过她真的在遇到他之前一直都是母胎单身。
就像自己难得做了一回第一次开到宝箱的猎人，抢在所有人之前独吞了最好的那颗钻石。
“下次我会温柔点的。”
……
……
！！等等！！
当时他是不是伸舌头了？！
大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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