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么巧

家？好陌生的词，苏洋想了想，自己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家了！

        他没有说话，任由秦戈搂着上车，任由对方小心帮自己系上安全带，直到车缓缓开启，他才淡淡地开口：“三年前，你答应过我，我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还算数吗？”

        “当然。”秦戈歪头看来苏洋一眼，突然觉得苏洋瘦的吓人，刚刚搂着的时候，就感觉像纸一样单薄，现在看着苏洋的侧脸，竟是一点肉都没有。

        “我想离开这座城市，离开你，离开过去的一切。”苏洋转头望着秦戈，眼中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仿佛一坛燃烧殆尽的死灰：“你放我走吧。”“Ｙ”“Ｘ”Ｄ”“Ｊ”。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秦戈心里一惊，腾出一只手就抓住了苏洋那瘦骨嶙峋的手。

        “可我只想要这个。”苏洋将手抽离，眼睛看向窗外：“你其实，是希望我死在狱中的吧。我已经答应把罪认下，自己在监狱里呆了三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秦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放手吗？不可能，现在的苏洋能去哪里？又还有谁可以依靠！

        苏洋没有再说话，看着窗外不曾有什么变化风景，由着秦戈开车带他回到那个熟悉的住处。

        这三年，已经将他的身体和心折磨到了极限，再面对秦戈，那年少时的悸动，那奋不顾身的冲动，以及无数个夜晚的悲痛欲绝，似乎都已经葬送在了这三年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你怎么会在这儿？”

        秦戈一进门，竟然发现陈晨坐在沙发上。

        三年没见，陈晨似乎多了些成熟的气息，打扮的比之前也越发精致，有品位。

        “我今天回国，你忘了？”陈晨说完，眼睛瞟向秦戈身后的苏洋，心里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我忘了。”秦戈很自然淡淡地开口，他没多做停留，带着苏洋继续往里走。

        “原来苏洋今天也回来，还真是赶巧了。”陈晨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站起身，走到苏洋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谢谢你当年帮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送你。”陈晨说着话，将手里的盒子递到了苏洋面前。

        “我不要。”苏洋拍开陈晨的手，明明力气不大，可那个盒子竟然从陈晨的手里掉了下来。

        啪的一声响，玻璃破碎的声音清晰而刺耳。

        秦戈微微皱眉，他看到苏洋有些无措的表情，抬手想安慰一下苏洋，不想手刚刚抬起，苏洋竟然下意识的地将手护住脑袋，身体往后缩了缩。

        秦戈的手停在空中，久久没有回过神，他能感觉到，现在的苏洋，每一根神经几乎都在紧紧地绷着，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我们进去吧。”秦戈叹了一口气，牵着苏洋，绕过陈晨向屋内走去。

        “秦戈，我脏，你放开我吧。”苏洋看着干净的不染一丝灰尘的大理石，却因为自己的进入，而留下了一串泥印。

        苏洋停住了脚步，将手从秦戈手中抽出，淡淡地开口：“你让我走吧。”

        “就算我让你离开，你能去哪儿？你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谁会收留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你。”秦戈捧起苏洋的脸：“你只能选择我。”

        刚才监狱出来这句话，让苏洋猛的一惊，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眼中满满的忧郁和痛苦，这三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又是拜谁所赐！

        他挣开秦戈的手：“我不需要你收留，你给的，我要不起！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苏洋哥刚回来，你不要太逼他了，要不然先洗个澡，吃完饭再说？”

        陈晨似乎对刚刚的事情并不介意，他面上依旧带着笑容，轻轻拉过秦戈的胳膊说道。

        苏洋看了看两个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股发霉的味道在这间带有熏香的房间里异常扑鼻。

        他什么话也没说，转头朝楼上最小的房间走去，虽然那间屋子里的淋浴只有凉水，但对自己来讲，足够了！

        浴室中，苏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

        怎么办，连他自己都有点嫌弃现在自己的样子了。谁还会喜欢？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毫无礼貌地推开，苏洋一惊，本能的后退，警惕地望着站在门口的陈晨。

        “别紧张，我对你这具破败不堪的身体没兴趣！我想，是个人都不会有兴趣。”

        陈晨边说边扔给苏洋一套衣服：“秦戈让我给你送过来的。我要不来，你打算光着出去？还是继续穿你那套乞丐服？”

        “与你无关！”苏洋没有理会陈晨的冷嘲热讽，将衣服套在身上，迈步就往外走，不想却被陈晨给叫住了。

        “别走阿，咱们这么久没见，聊聊天呗。”陈晨走近苏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替我顶了罪，我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

        “我不是为了你！”苏洋推开陈晨又往外走，却听到陈晨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我知道，你为了秦戈，为了替他解围，毕竟当时的情况，你认罪，是最好最快速的解决办法。可你又图什么？希望他现在对你感恩戴德？还是要他继续上你？”

        “别做梦了！”陈晨上前拦住了苏洋的路，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苏洋：“如果说当年你还有几分姿色，那现在除了让人恶心，还剩下什么。你怎么，就没死在牢里呢！”

        苏洋的身子微微一震，以为自己不会痛的心竟然微微有些发酸。

        “陈晨，你没资格说我，坏事做多了，是会遭报应的！”

        “报应？”

        陈晨笑的越发放肆：“现在遭报应的是谁？苏洋，你以为谁会对你真心？我回国的第一天竟然碰上你出狱，既然这么有缘，我就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

        “我没兴趣，你让开！”苏洋很累，他已经不想去管秦戈心里或者是别人心里怎么想了。能安安静静活着，对现在的他来讲都是一种奢侈。

        “别急的，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的！”陈晨完全没有要放过苏洋的意思，开口的声音里都带着残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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