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二上

高二时，年级教学楼搬到了另一栋，在老操场那边，要爬很高的“绝望坡”。

        高二上开学，有个从理科班转来的女同学肖妙，班主任看起来挺关照她的，把她安排到了谢欢那一组，有什么不懂的多请教班上的同学和老师，并说谢欢成绩不错，两人可以亲近点。

        谢欢羞涩地不知怎样与人交往，但那女生看起来是很勤奋的类型，每天上课下课都在做题学习，努力补基础，谢欢有学习上的劲敌之感，但又很想和她做朋友。

        在轻轻试探下，谢欢尝试和她交流，觉得她们还是有共同之处，都爱看小说和动漫，一开始交谈带着羞涩，但聊起兴趣渐渐放得开了。

        可谢欢又没有学习的动力了，一次英语考试，周围的人成绩大都比她高，她还是原地不动，110起步。好像光环消失，她除了成绩拿不出手了，没有学习天赋，总是凭题感，靠运气考试，当幸运消失，整个人陷入茫然不甘的状态。

        某天晚上，李思琪给她和李若妍各送了一盆含羞草，谢欢高兴地语无伦次，很少有人送她礼物呢。“谢谢，我很开心，还没有人送过我花卉，我想问一下，为什么送这个给我呀？”

        “我家里还有很多盆栽，想起我们交情这么久了，送你们做个纪念。我觉得你就像含羞草一样，一触碰就想要逃离，怪可爱的。但你平常不要多摸它，会掉头发的。”李思琪笑着道。

        “好，我太喜欢了。”谢欢回家把含羞草放在了窗台边，一抹绿色沁人心脾，但就不管不顾了。她一向太懒，不喜欢照顾花草，经常让它们自生自灭。后来含羞草枯萎，谢欢深深的内疚，很可惜和遗憾。

        最近谢欢又倒霉起来，精神恍惚，掉钱掉钥匙，踩到脏水坑摔倒，没带饭卡，找人借钱，整个人又不好了，是她太粗心大意了，可经历太多也太难受了。

        心情不好，通过日记记录，她把每天的素材都保留下来，希望以后能写本回忆录出来，如果还可以，她还是想让纪息做她小说里的男主角，她做女主角。

        怀着不切实际的想法，谢欢开始构思，她取了个“清欢纪事”的标题，想象男女主双向奔赴的过程，可男主怎么会喜欢上女主，她有点犹豫，不知怎么写了，一个天之骄子怎么会喜欢上平凡人呢？她有点写不下去，仅保留了这个想法，以后有时间再写，意为纪录她暗恋纪息的那些年。

        “you''llbetheprinceandi''llbetheprincessit''salovestorybabyjustsayyes”最近谢欢迷上了《lovestory》这首歌，回教室的路上愉快地轻哼着。

        她又感受到那种熟悉的目光，转身一看，果然又碰到纪息了，哎呀呀，她唱歌这么难听不会被他听到了吧，可这首歌为他而唱，深层之意不言而喻，谢欢逃似的加快了脚步，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丢脸丢大了。不管怎样，碰到了就好，她又可以高兴一阵子。

        楼梯间也会偶然碰到纪息，她常常看见纪息在下一层楼的过道，站在一个地方，似乎在等某个人，他是在等谁呢？那样潇洒不羁，深情款款地盯着一个人。谢欢又自作多情，总觉得纪息在等她，不住雀跃。吃饭时偶然遇到，自恋感觉他多看了几眼。谢欢总悄悄走过，看起来毫不在意，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为了能多次和纪息相遇，甚至放学后谢欢不和朋友们一起走，在楼梯人海中，寻觅那个身影，可相遇几率依旧渺茫。

        不知何时，谢欢喜欢等时间流逝，想快点结束一天，生活变得没有意义，头脑昏昏沉沉，没有收获。

        学校为了拍一个视频，让谢欢班作为参演人员，演唱《我和我的祖国》，缘由是上个学期她们班歌唱比赛拿了第一名，可整天排练真的很累，谢欢受不了，但依旧忍着，毕竟要上镜，可她又害怕被更多人看到。后来视频中她和几个人同时出镜仅一秒，既不幸又万幸。

        “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道荣枯有数，得失难量。”

        谢欢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她不知道学习的作用，只是为了考试吗？可每次她都凭运气过，怒没努力有什么意义？离高考还有一年多，适当放松也没什么关系吧？那她又在纠结痛苦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得不到的可能是最好的，所以谢欢忘不掉纪息，看到他和别人很亲密，就怀疑他又谈了女朋友，她不甘心在他的世界里只是路过，她想进入他的世界，她想获得救赎。可总看到他和女生走在一起，总在楼梯间等着，总在那儿打篮球。谢欢观察了很久，却没有一次交流。她仿佛游离世界之外，对人冷淡，以上帝视角看人，连笑都未进入眼底。

        贪爱沉溺堕入黑暗，谢欢深感对不起从前的自己，沉迷某些事物无法自拔，原先的自己明明是理智又冷静的，可现在精神懈怠，等待时间，没有自信，犹豫不决。

        不久要期中考试了，谢欢深知自身状态不对，她得调整心态，可做任何事没有动力。她又想到了纪息，这个时候的他会做什么呢？他的空间很少发动态，她很难窥视他的日常，只能小心翼翼地等待，偶然遇到后擦肩，情不自禁地回望，默默跟在他身后，既害怕他回头又想他看到。

        生日那天，谢欢发了条说说，看到纪息第一个点赞，心里暖流涌过，她又自作多情，看来并不是没人关心的，在重要的时刻，他第一时间看到并点赞，给了她莫大的激励，她要继续努力。

        相思之情溢满，谢欢决定努力进行期中考试，并考后进行表白。她又给自己制定了考试目标，期望太大难以实现，但她希望能尽量考高点。

        考试难度有点大，谢欢做文综时很多选项拿不准，她要遭报应了，考后心情沉重，不敢对答案，又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

        “组长，你感觉考得怎么样？我感觉好难啊。”肖妙听到袁月这样叫她，也这样称呼，说这个称呼很亲切。

        “太难了，我没有信心。”

        但表白计划没有放弃，谢欢紧张得打退堂鼓，该怎么表白呢？“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你有女朋友吗？”……诸如此类，谢欢想了很多开口方式，最终确定为“你有女朋友吗？”

        之后谢欢就关闭□□，一周后等考试结果出来，再看纪息回复，希望有双重惊喜啊。

        可天不尽人愿，双重惊吓。谢欢考了班上第五名，新同学肖妙很强，班上第四名，太有文科天赋了，谢欢有点嫉妒。最激动的时刻来了，她紧张地登上□□，看到纪息发的“有”，接着是一张表情包一只狗滑滑板摔落，什么意思？

        她的整个世界如一道雷猛然劈下，整个人愣愣的，她期待了那么久，怎么会这样？她活在想象中近一年？那她原先太可笑了，总自作多情。如果早点表白会不会结局不一样呢？后来的谢欢，后悔痛苦抑郁，纪息既成就了她，又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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