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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哥特别墅(四)


看完这个故事我感觉又恐怖又有些可笑,作家究竟有多讨厌那个独居老妇,才会写出如此恶毒的故事情节,以至于连她的三个女儿都不放过!虽然很想继续看下去,无奈夜色已深,想到第二天还有很多工作,我只能强迫自己放下书稿,熄灭油灯赶紧睡觉。到可想而知这一觉睡得有多惊悚,不仅噩梦不断,半睡半醒中还总听见一些诡异的声音,有时是小孩子在跑的咚咚咚声,有时是诡异的敲击声和幽怨的哀嚎声。都怪我好奇心太重,一定是看过的那些故事情节在作祟。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去上班,忙了一天后本想早点回家将书稿读完,结果上楼前在公寓信箱里发现了报社寄给自己的信,要求我几天内尽快完成一部正在连载的文章,因为几天后就是复活节专栏,我写的这种小说不适合在节日期间出现在报纸上。这彻底打乱了我的写作计划,因为我的后续故事还有很多情节,就此匆匆结尾简直是对我作品的腰斩!没想到在报纸上连载会如此被动,早知道就干脆直接去联系出版社了!不过埋怨归埋怨,我不得不想办法在短短几天之内给自己的小说想一个还算合理的结局。因此我就不得不先放下未读完的书稿,利用下班后的短暂时间写作。我必须将原本构思好的故事情节尽量压缩,还要确保结局合理不会显得太过草率。之前埋下的很多伏笔都不能逐一揭开,只能通过主人公讲述的方式还原事实真相,就好像你看了一场精彩纷呈的戏剧表演,结果到了最后演员全部退下,只有干巴巴的解说交代剧情结尾。但我只会将这个赶稿写出来的结局作为应付报社的权宜之计,自己之后还会按照原计划写完详细的故事情节。

然而就算只是这样的草草收尾,也花费了我好几个夜晚,以至于复活节前的那几天就像我自己的受难日(复活节前的星期五为耶稣受难日),走在街上甚至都不敢去看报摊,生怕有人会看到自己草草收场的故事结尾。而且转眼间又到了月中,交房租的日子就在眼前,应得的稿费却一拖再拖。那天在楼道里见到房东的时候,我克制住内心的尴尬,想着怎么跟房东解释请他宽限几日,结果房东见到我并未先提钱的事,而是问我有没有见到住在一楼的那个音乐家,他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听闻此言我先是一愣,平时在公寓里基本见不到音乐家本人,所以对此不太在意,不过细想之下,似乎确实有段时间没听到楼内传来拉琴声了。难道他也和那个作家一样不告而别?

正纳闷的时候,忽听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待走到跟前,原来是那个经常出门做生意的小商贩。看到房东来收房租,那人脸上先是略过一丝不自在,紧接着开口跟房东埋怨,说最近几天一进公寓就能闻见一股怪味,天气不好的时候那味道在楼道里久久不散,就跟老街上的海洋市场差不多。这句话倒提醒了我,最近楼道里是有股难闻的气味,上楼下楼的时候总能闻见。说到这儿我们几个人的表情突然都有些僵硬,我突然想到似乎有些日子没听见一楼老妇人的唠叨声了。小商贩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房东刚才一定也没敲开她家的房门。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小商贩提醒房东赶紧打开门看看。于是我们赶紧来到一楼,房东掏出他的备用钥匙打开了老妇人的房门,结果一股恶臭就在开门的瞬间迎面扑来。我们不由地用手捂住口鼻,房东首先迈步走了进去,结果没一会儿就大步退了出来。

“我的天哪,简直不敢相信!”他面色不安地对我们说,“你们真的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我惴惴地摇了摇头,小商贩则站在几步之外不敢靠近房门。

“你看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问,“那个老太太是死了吗?”

“真不敢相信,”房东说,“你们真的对此毫不知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壮着胆子走进去,想看看她究竟怎么了,却看到了令人反胃的一幕——那个老妇人跌坐在地板上,后背倚靠着墙壁,两只手成扭曲的姿势放在大腿上,双目圆睁,嘴巴张开,整张脸由于腐烂变得浮肿,从身下流出的污浊体液蔓延但地板上,散发出的气味令人作呕。房东当即叫来了警察,还自掏腰包请来殡仪馆的人抬走遗体。那几个拿钱办事的专业人员似乎也没太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尽管蒙住了口鼻也有些难以下手。

警察随后封锁了这个房间,不过据说不会太久,这个年纪的孤寡老人死于家中并不罕见,他们大概也没打算调查什么,只想着尽快联系死者家属。跟着忙活了一天的房东看上去有些沮丧,房租没收到,还要自己搭钱办理后事。更何况公寓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房子肯定不好租出去。

折腾一天到了晚上,乱糟糟的公寓恢复宁静,房东却颓坐在楼梯上没有要走的意思。毕竟亲眼目睹了这样的惨状,但凡是谁都会心有余悸。我本想劝他天黑了早点回去,却见他忽然站了起来,伸手从衣兜里掏出钥匙,走到一楼老妇人家对面想要打开那个房间的门。我猛然想起那是音乐家的房间,而且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里面的动静。联想到独居老人的死状,我不由担心同样的情景会再次上演,便赶紧跟在房东的后面走了进去。好在这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场景,房间里空无一人,虽然看上去有些许凌乱,不过一切还算正常。

“人走了吗?”房东有些郁闷地说,“维克逃避房租不辞而别?”显然这一天的经历让他接连受挫,没多长时间房客接连折损了一半,收不到房租还要收拾残局,着实有些令人沮丧。我帮他检查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借此判断住客是卷铺盖走了还是短暂离开,结果却发现一些日常用品和个人物品都还在,餐桌上的盘子里甚至还有吃剩的食物,几张手写的乐谱散落在地板上,窗台上的植物因为缺水有些打蔫。我没太敢将自己的才想告诉房东——这个房间的租客与其说是有意搬走,更像是突然消失了。但我不敢妄下推断,也不愿再去刺激这个备受打击的可怜之人,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趁他转身走出房间的空档随手捡起地上的几张乐谱揣进衣兜里。那天夜里公寓内异常寂静,整栋楼房里都充斥着诡异的气氛。我点燃桌上的油灯,拿出在一楼房间里捡到的乐谱,借着光线大概翻看了一下。之前在学校里学过乐谱,所以基本能看懂一些。奇怪的是那乐谱写出来的曲子单调且杂乱,基本都是一些长音,且毫不成章,如果用提琴演奏的话,大概会像锯木头一样只是机械地来回拉动琴弦,这倒很像之前经常会听到的声音。

我不禁怀疑那个音乐家真的疯了,所以才会写出如此诡异的乐谱。联想到之前在那个作家的书稿中看到关于宰杀羊抽肠做琴的故事。难不成那个音乐家真的走火入魔了?事情变得愈发诡异,公寓里所有的房客几乎都被那些故事说中了结局,或者,是那些故事预言了他们的揭露?我有些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是那样,这座公寓岂不要成为恶魔控制下的鬼屋,住在里面的人都将不得善终?带着这样的疑虑,我赶紧拿出那摞书稿继续阅读,想看看接下来的故事将如何进展。或许是巧合,我竟一下翻到了之前看过的那篇《石屋里的小作坊》的后续内容。

那次我只是捡到了一张书稿,由于篇幅长度有限我只看到小商贩按照巷子里女孩的要求为她送去了一个陪她说话的风尘女子,结果没出几日女孩再次要求小商贩找人陪她,小商贩原本打算让之前去过的那个女子再去一趟,却被告知那个人已经消失好几天了。小商贩有些纳闷,于是后续的故事情节中他便独身一人去到女孩家门外,打算询问一下那女子是否还在她家里。结果敲门的时候却发现木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小商贩试探着走进去,一边询问又没有人,见无人回应,他继续往里面走想看看那个女孩是否在家,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小作坊里只有一台老旧的纺丝机,一些杂乱的物品被堆放在角落里,好像已经很久没人收拾过了。

小商贩不禁有些纳闷,那个女孩明明每天都在家,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正在想着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团鞋子大小的破布。小商贩弯下腰去看了看,却大小那不是一团布,而是个被丝包裹起来的蚕蛹一样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蚕蛹?他不禁有些好奇,用手拨弄了两下,竟发现那是一只被丝层层包裹的兔子!

这难道……就是自己曾送给女孩的那只?小商贩不禁愕然,心里又有些恐惧。联想到之前女孩一直跟自己要肉吃,后来又开始要活物,最后直接要人…他尽力克制住自己萌生出的可怕想法,因为自己此时也在女孩的石屋中。他后退着想要离开,结果转身的瞬间猛然发现墙角里一团更大的“蚕蛹”,被白色的丝整个裹住,而且从形状上看明显是个人的样子!那个失踪的风尘女子!他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像逃跑,结果身后的木门被突然关上,原本躲在门后的庞然大物顿时呈现在他眼前——一只比羊还大的蜘蛛,抖动着它的八条腿赫然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惊失色,吓得几乎瘫软在地。可那蜘蛛似乎没有玩攻击他的意思,只是用颚叼着一个包裹,一下扔到面前的地板上。小商贩低头一下,发现包裹里都是之前女孩给过自己的那种丝袜。

他顿时明白了,面前的大蜘蛛就是那个女孩,她想让他继续接受自己的报酬,并且帮自己找更多食物。小商贩答应了,一是别无选择,而是他确实也从中赚了不少钱。这何尝不是一种获得财富的手段,虽然过程有些残忍,可人们不也是通过杀戮来谋取利益的吗?人们宰杀动物吃肉剥皮,这次只是将牺牲品换做人类。

不过也无所谓,在利益面前人和动物都一样,而自己只是个兜售货物的商贩。于是商贩继续兜售着他的丝袜,忙着挣钱不亦乐乎,却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手中已经沾满鲜血。

这个故事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值得欣慰的是,这明显是虚构的,并非像其他故事那样会让人怀疑故事的人物原型真的经历了与故事中同样的遭遇,最多只是暗喻了商人为了谋财不择手段良心尽失的现象,颇有些寓言的味道。就在我准备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揉揉酸痛的颈椎继续阅读的时候,无意中又听到那种有东西在地面滚动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小孩乱跑的“咚咚咚”声,夜晚的公寓似乎又开始显露它诡异的一面。我停下来听了一会,愈发觉得毛骨悚然,因为那声音似乎没有玩停下来的意思,而且无处不在。我壮着胆子走到门前将房门打开一条缝,想看看楼道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怪物在作祟。显然我是在吓唬自己,怎会真的有什么钟表怪在夜里出没?

我摇了摇头回到桌边,接着昏黄的灯光继续阅读。或许是心理作用的原因,我觉得后面的故事愈发瘆人。接下来的一个故事只是名字就令人不寒而栗——《被操控的玩偶匠》。

故事的人物原型显然是住在我隔壁那名坐轮椅的女子,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施蒂勒(Still)。她从小身患残疾,为了不成为家里的拖累独自来到城里学手艺挣钱养活自己。漂泊在外的日子里她认识了一个同样出身贫寒的小伙子,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并一同生活。男孩是个园丁,靠把你有钱人家打理庭院谋生。他们的日子清贫却幸福,男孩每天出门前都会亲吻她的额头,无论忙到多晚都会赶回来陪她。可是有一天那个男孩却彻夜未归,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从未有过的香水味。施蒂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询问那个男孩昨晚在哪,他却显得极不耐烦,还说一直是自己在挣钱养家。施蒂勒很伤心,但她并未太过冲动,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她想通过肚子里的孩子挽留住这个曾经愿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男孩,然而得知自己将要做父亲的他却似乎并不高兴,反而担心依靠两人的经济状况根本养不起孩子。他想要说服施蒂勒找医生想办法让孩子早产,她伤心地责备他要杀了自己的孩子。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他一气之下走出家门,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只留下坐在轮椅上的施蒂勒独自一人无依无靠,只能靠做手工活努力挣钱养活自己。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还未从被抛弃的悲伤中走出来,在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她产下了一个死婴。她悲痛欲绝又孤独无助,又不忍心扔掉或埋掉自己的骨肉,只能忍痛将死去的孩子做成标本,包裹在襁褓中放在自己身边。时间长了她恍惚觉得自己的孩子并没死,只是不会长大。于是她做了个玩偶娃娃将孩子的标本装进去,把玩偶的脸做得漂亮可爱,还给它穿上衣服,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打扮。

此后每年她都会再做一个更大一点的玩偶娃娃,将其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带在身边悉心照料。

有一天,她听见自己的“孩子”说想要同伴,她就又做了个一样大小的玩偶娃娃。可她的孩子说一个不够,他想要更多。于是她就继续做,一直做了很多很多,比你给它们都穿上衣服,整齐地摆放在屋子里。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似乎总能听见屋子里有小孩在跑,不时还会传来阵阵笑声。她坐上轮椅四处查看,房间里却并无异常,所有娃娃都坐在原来的位置,地板上只有自己推动轮椅发出的滚动声。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半夜听到小孩子声音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清晰。她开始感到害怕,害怕那些玩偶真的活了过来!

终于有一天夜里,她在朦胧的月光中依稀看到自己的孩子就站在角落的阴影中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妈妈,难道你不希望我活过来吗?”它用稚嫩而诡异的声音问。施蒂勒信中害怕到了极点,但对孩子的爱又迫使她留下来,继续为孩子制作更多“同伴”。她知道自己停不下来,“孩子”也不会允许她离开。

渐渐地那些玩偶娃娃甚至会再她清醒的时候活过来,每当夜深人静,它们就会像幽灵一样在房间内四处游荡,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和各种诡异的笑声、哭声、叫声,而它们的“母亲”似乎早就已经麻木了,对这一切不再恐惧,有的只是无法摆脱的无奈,就像被困在鬼宅里的幽灵,知道自己无法离开。

看完这个故事,我刚刚稍微放松的心情顿时又紧张起来。因为这情景……就跟我在她房间里感受到的一模一样!无处不在的人形玩偶、压抑的气氛、诡异的声音……还有她莫名其妙地突然让我离开,以及我走出房间时她那似是想要求助又不敢言语的无奈表情,和那扇自己关上的木门……写故事的人仿佛再偷窥每个人的生活,对他们的处境了如指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作家本人会神秘消失呢?

带着这个问题,我有些迫不及待地往下看,想知道那个作家是否也将自己的经历写入其中从而了解他的身世处境。正当我翻过一页打算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忽听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声异响,“碰”地一声吓了我一跳。这深更半夜的,谁会在楼道里闹动静?我本想不予理睬,潜意识中却似乎感觉门外有什么事情。最终我还是按捺不住站起来,走到门口悄悄推开了房门。楼道里一片寂静,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我端着油灯向外走了两步,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就在目光扫到楼梯上方的时候,猛不丁被吓了一跳。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身影站在台阶上,由于楼梯的遮挡只能看到下面的半个身子,白色的裙摆下的一双脚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看上去极其诡异。不过我几乎立马就想到了那应该是住在楼上的年轻女子,我们之前在楼道里打过照面,所以顿时打消了我的恐惧。

“这么晚了,有事吗?”我忍不住抬头问了一句,又觉得自己有些多嘴,说不定人家只是睡觉前出来透透气,本不想大半夜的跟我说话。果然,她并未回应,我也就自讨没趣地转身准备回去。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来自上方台阶的脚步声,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发现那女子正一步步地往下走,动作缓慢而机械。随着她缓慢的步伐,被楼梯遮挡的上半身逐渐显现,除了腿脚之外的其余部位一动不动,就像是个僵硬的木偶,甚至脸上也毫无表情,目光呆滞,好似梦游一样。我看着她幽灵般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悚然。

当她的身体完全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发现她养的那只黑猫竟然趴在主人头顶,乍看上去就像戴着顶给个高帽,那双眼睛却冒着诡异的绿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令人心生寒意。

就在这时,那女子忽然停下脚步,身子微微转向我,开始开口说话。可她说出来的话却一句也听不懂,像极了爬行动物的嘶叫声,低沉却极其刺耳,令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转身逃离。

我却没有立马落荒而逃,因为我看到那女子缓缓挪动两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目光呆滞但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竟与那个坐轮椅的女人极其相似,都是那种看起平静却隐藏着无奈,甚至是哀求!

我刚想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又转过身去,像刚才走下来一样,缓慢而机械地迈步走上楼梯。我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没有跟上去,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我叹了口气,尽力说服自己不要想太多,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可是刚才那个女孩的样子却如同鬼影一样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我提着油灯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的时候仍感觉不寒而栗。我坐回到椅子里,将油灯放到桌上,平复了一下情绪。仔细听听周围似乎没有其他动静了,这才拿起桌上的书稿继续翻看。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内容似乎完全换了种风格,与之前阴暗诡异的故事截然不同。讲的是一个叫朱利安的年轻人从南方来到但泽,这座像琥珀一样闪烁着温润光芒的美丽城市,沉醉在她散发着文艺气息的古老街道与光彩夺目的建筑之中,确信这里就是能实现自己梦想的地方。他的梦想是能写出像《欧丽安特》和《罗恩格林》那样出色的歌剧,让自己的作品能在最著名的歌剧院上演。他相信这座写满故事的城市能给予自己无穷的创作灵感。为此他每天都游走于充满着古典气息的大街小巷,感受她带着厚重历史气息的景致。

一天,他走过一个铺着石板路的广场,发现广场一角热闹非凡,一群人正在围观什么,不时发出阵阵哄笑。朱利安好奇地走到人群后面,发现里面有两个人再表演杂耍,滑稽的动作和夸张的表情引得人们哄堂大笑。朱利安对这种把戏不屑一顾,看了一眼本想转身走开,可就在这时杂耍表演刚好结束,另一位表演者走到了人群中央的空地上。只是一眼,朱利安便再也挪不动脚步。那是个长相秀丽的妙龄女孩,穿一身轻薄如丝的衣裙,在石板路上翩翩起舞。她体态轻盈,面容姣好,轻柔的长发随舞步飘动,翩然若仙。周围的人群皆鼓掌叫好,但只有朱利安的心被打动了。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歌剧中的女主角,确信她就是自己走遍城池要找的灵动女子。从那天起,他每天都要去看那女子的演出,跟随她的脚步走遍城市的每个大街小巷,带着最纯洁的爱慕默默注视着她。

终于,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他忽然灵感迸发,整整一夜都在奋笔疾书,为她写了第一个故事。

第二天,他带着那个承载了自己真诚情意的故事找到她所在的小表演团,恳切地说明来意。虽然只是几个走街串巷的街头艺人,他们却对这个毛遂自荐的年轻人不屑一顾。眼看着其他几人就要轰走自己,朱利安忽然快步上前,来到心爱的姑娘面前,勇敢地牵起她的手,大声念出自己故事中最感人的台词,希望能打动这个她。然而,那姑娘只是被他的举止逗乐了,其他人也跟着笑。“请原谅我的冒昧,”朱利安看着她的眼睛恳切地说,“这个故事是属于你的,只要你愿意,它可以寒冬更多的人!”或许是看出面前这个真诚的年轻人没有恶意,姑娘笑着答应了他,还跟同伴说这是个好主意,为什么不试试?于是朱利安生平中的第一个戏剧就在广场的一角上演了。

为了吸引更多的观众前来观看,表演团的其他几人执意将原本凄美的爱情故事加入诙谐幽默的搞笑片段,还增加了很多姑娘擅长的歌舞表演,冲淡了戏剧本身的故事情节,最终呈现出的又是一出街头卖艺式的夸张表演。虽然这与朱利安的初衷大相径庭,但他仍然很高兴自己会被这个小团队接纳。从此之后他更是文思泉涌,不断为自己心爱的姑娘写戏剧,并将自己无法表达的爱慕倾注其中,化作温婉感人的故事。不久后的一天,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伊莲娜。他已经深深爱上了她,并决定为她这一部感人至深的长篇作品《伊莲娜塔》。
【但泽,一座已经成为历史的城市,曾经历了多少故事。路德维克就是个讲故事的人。身为孤儿的他从小经历过人间冷暖、看尽世态炎凉,鬼学校、幽灵日记、怪事频发的公寓、恐怖诡异的别墅、时空混乱的凶宅……他与专业从事死亡摄影的老师和具有通灵能力的女孩屡次深入险境,伴随着一次次惊心动魄的经历,他们隐藏已久的身世逐渐浮出水面,等待他们的将是命运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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