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卡特琳娜

来到警局，接待邹末的是一位女警官，向女警官说明了来意之后，邹末被带到了警长办公室。

从警长办公室的玻璃瞧进去，警长是一位穿西装的一脸严肃的中年男子，邹末来的时候他正在和两个穿风衣的警探谈话。在办公室外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警长才起身和两位警探握手然后两位警探离开房间。然后挥手示意邹末进去。

邹末与两位警探插身而过，其中一位似乎转头想和邹末说点什么，但是被另一位狠狠的瞪了一眼拉着离开，背后没有长眼睛的邹末自然不知道这些，对于他来说，这些人都是陌生人。

“你好，我是南奥斯都市西区警长冯刚，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警长不认识邹末，但是警长看到了邹末是被女警直接带到办公室门口，就知道这个拄着拐杖年轻人的事情肯定不是底下的人能解决的。

“冯警长您好，我叫邹末，不知道您还记得上个月的克鲁事件吗？”

“噢，你是？你是那家的孩子是吗？我只是记得听说你伤太重被送去医院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冯警长。我因为受伤太重，所以不知道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个多月也一直在医院养伤，我想来警局询问一下那只克鲁后来的情况。刚刚我进警局就已经向那位女警说了整个事件，她说只有您能回答，所以不知道您放不方便告诉我后续的情况？”

冯刚没有打断过邹末说话，在邹末说完之后略微斟酌了一下才开口

“邹末是吧？克鲁这件案子保密程度不低，在案子结束之前按规定是不能向外界透露，真的很抱歉。”

“警长，作为受害者的家属以及受害者本人，我的要求不高，只是想知道后续情况怎么样，我不要求您能告诉我所有的警卫队调查结果，但是还请您起码告诉我抓没抓到克鲁吧。警长，麻烦您了。”

邹末不笨，在警长不愿意透露任何一点消息的意愿表达出来之后，邹末就清楚的知道克鲁肯定跑了而且现在也还没有被抓捕到。这使得邹末心情有些沉重，他心中还有克鲁已经被警卫队消灭的幻想，所以邹末需要从警长嘴里真的说出来才会甘心。

警长冯刚想了想

“第一时间到达的警卫队成员实力不强，而且还要照顾伤员疏散周边居民，所以没有及时将克鲁拖住，他在支援到达之前就跑掉了，现在也都还没有其他的消息。”

邹末对于这则消息有些难过，不过很快就给自己打气，要相信教会和联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次问道

“我明白了，警长，如果后面有克鲁的消息的话，还请您能给我传个信，麻烦您了。”

“好，邹末，你放心，这件事有结果的话，我一定让你知道，对了最近不要乱跑，你可能还不安全，后面要安排警员保护你。还有既然你出院了，后面有些问题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冯刚并非是好心为邹末安排警员保护他。只是今天才得到的尸检报告和警探们探查到的消息让冯刚不得不对邹末多个心眼。安排警员保护邹末同时也是监视邹末的。

邹末当然不知道这些消息，在得到了警长的保证后，邹末便离开了警局。

邹末更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警局以后不久。他心心念念的可爱的狼人小姐卡特琳娜穿着一身便装来到了警局和警长冯刚见面。

卡特琳娜似乎不需要任何人通报就直接来到警长办公室然后在沙发上坐下

“姑父，您这么急找我什么事？我这两天还有清楚活动的收尾工作要做呢。”

冯刚是卡特琳娜的姑父，他不是狼人，冯刚是人类，冯刚的父亲是木匠，母亲是裁缝。他和卡特琳娜姑姑之间并非一帆风顺，特别是卡特琳娜家族这边当年给的压力非常大，因为卡特琳娜的家族算是奥斯都整个大区里数一数二的狼人家族。

这样家庭差距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让卡特琳娜的姑姑一度放弃和冯刚的爱情。但是最后这个坚强刚毅的男人扛住了所有压力并且在战场上拼命获得了极大的战功赢得了卡特琳娜家族里长辈的尊重。最后终于使得两个恋人终于修的正果。两人的爱情故事可是让双方家族的小孩都非常憧憬，小辈们也都很钦佩这个男人。

“卡特琳娜，上个月克鲁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吧。”

“嗯，怎么了，我们小组这两天的活动都是还在为这件事收尾呢。”

“你小组昨天的清楚活动报告我看了，你们这次清除活动没有任何伤亡，污染也几乎没有，功劳很大啊。看来你很快就能有自己完整的小队了。”一说到这冯刚就有了笑意，而且很是骄傲。卡特琳娜虽然不是冯刚的女儿，可是对于冯刚和她姑姑来说，他们二人几乎是把卡特琳娜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宠的。当年让长辈们对二人婚姻态度的改变小卡特琳娜可是出力不少呢。

“那功劳可有您的一大半呢，要不有您的保证，我是没那个胆子去找杰弗里出手。如果不找杰弗里的话既得罪了希望教会而且最后还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战果。”卡特琳娜有些撒娇的说道。

“哼哼，可别这么说，一说这个就来气，还是你胆子不小啊，我只是告诉你杰弗里可以相信他是个正派的人。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让你去找蒸汽教会的主教，更何况我都帮你联系好了，只需要你去送调令就行。结果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出门直接就去希望教会找杰弗里，你姑姑昨天晚上可是狠狠的骂了我一顿，说我把你放在一个那么危险的境地，你要是出了事她非要我好看。”警长冯刚边说边敲了卡特琳娜一个板栗。

“哎呀，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您看啊，姑姑这么爱我，您也这么喜欢我，肯定会在杰弗里这里评价的很保守，如果连您都说了杰弗里是可以信任的，那我当然愿意冒险。更何况，让杰弗里出手，一给了希望教会面子，二也让人家老人家送自己的独孙一程，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个善终吧。最后意外之喜没有一个成员伤亡，环境也没有污染，一举多得，多好。昨天的事您就不要告诉我妈好不好。”一边捂着头卡特琳娜一边使劲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望着冯刚。

直到冯刚被盯的有些吃不住

“行了行了，我不打你的小报告，但是，你姑姑那儿我可管不了，你自己去给她说。”

“这怎么会呢，您那在家里说一不二的名声可是连我都听说了，说您只要板着脸让我姑姑朝东，她绝不会朝西。”

冯刚被两家小辈津津乐道的一点就是耳根子软，有些惧内的名声，这让两家的小辈很喜欢说些道听途说的笑话。

“哟，说怪话说到我头上来了是吧？”又顺手给了卡特琳娜一个板栗。

卡特琳娜有些吃痛的“噢”了一声，才消停下来。

冯刚见她消停，示意她把门关上，等到卡特琳娜关上门

“行了，叫你来是有正事儿的，上个月克鲁事件的两具尸体清除污染完毕，今天验尸报告交上来，出了一些问题。需要调整调查方向。诺，你自己看吧。”说完从抽屉里抽出一个黑色文件夹丢给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接过文件夹，打开仔细的阅读起来。

尸体一共两具，据现场报告，是一对夫妻，尸检证明也确实是一男一女。

叶纯玉，女，43

死因：强大外力冲击心脏，瞬间心脏骤停死亡。

检验结果：无任何异常，可以归葬或者火化，无需特殊处理。

邹云良，男，44，

死因：外力导致躯体破碎，当场失血死亡。

检验结果：尸体头部破损严重无法识别身份。大脑脑干有三级污染畸变，其余躯体无任何突变症状。判断其受到类别旧神克苏鲁余韵长期影响。建议交给教会清除污染或者回收用做实验素材。不能直接归葬或者火化。

结论：女性尸体无任何异常。

男性尸体与医疗记录有冲突，十年前男性曾入院做过一次脾脏修复手术，但是尸体检验时无手术痕迹，头颅破损严重，无法识别身份，该尸体是否邹云良存疑。

直到卡特琳娜看完抬起头，警长冯刚开口

“看出问题来了吧。”

“是的，姑父，男性尸体很有可能不是邹末的父亲邹云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已经完全错误。”卡特琳娜的语气稍冷，显然进入了办理公事的状态。

“那天你们小队作为支援人员第一批到达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冯刚也收起刚刚和卡特琳娜说笑的态度，而是开始和卡特琳娜探讨工作。

仔细思考了好一会儿狼人小姐才说“当时应该是晚上八九点，当我们特殊作战小队支援到达事故现场时，第一批警卫队的警员们已经开始疏散周边住户并且将邹末送去了医院。

因为我们不是第一现场勘验员，所以没有什么消息。只知道有警员听邻居说看到克鲁往北边逃去。而北边也确实有克鲁痕迹，于是我们顺着痕迹追踪了十四条街道直到完全没有克鲁踪迹。之后我们顺着这些痕迹在附近搜寻到天亮，没有成果。

收队后开始询问周边居民最后拼凑出一个穿高领风衣戴着帽子的男人在七点左右拜访邹末父母，进屋之后直到事故发生也没有邻居目击到有人走出邹末家有。之后我们顺着男人来的方向走访，最终确定男人叫做唐广波，再由此判断的克鲁是唐广波。

因为唐广波以前在蒸汽教会工厂做工，邹云良又是蒸汽教会工程师，所以我们推测他们早就认识，而最近唐广波财务有些问题，怕是上门借钱未果起了冲突最后失控的。但是如果尸体不是邹云良的话，那么这些推论就要被完全推翻。”

“那你们怎么确定尸体身份的？”冯刚拿出一杆烟斗，点上火。这是冯刚的习惯，开始查案子时候，他需要烟草帮自己打开思路。卡特琳娜的姑姑自然非常讨厌这个行为，所以冯刚在家里是一点都不敢抽的，所有的烟斗烟草都放在自己办公室里。

“现场有邻居确认尸体身上那是邹云良白天穿的衣物，因此现场警员才将其确认为邹云良。”

冯刚皱了皱眉头抽了两口烟斗，吐了吐气“哪个警员确认的尸体？”

卡特琳娜回忆着突然冒了一下冷汗，因为她回想起来告诉他克鲁方向和辨认尸体身份的都是同一个警员。名字她不知道，她只记得编号应该是NO72364她的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好的想法。将想法告诉冯刚之后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然后冯刚将自己的秘书叫进来让她通知街上巡逻的一位年轻警员回警局向警长报道。

半个钟头左右，就在冯刚卡特琳娜两人还在研究现场报告时。冯刚和卡特琳娜等待的72364号警员回来了。

“报告警长，72364三级警员哈维·坎普斯向您报道。”哈维站在警长办公室门口大声的报道，哈维有些激动还有些害怕，这可是他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上司，不知道为什么要召见哈维这个小人物。

“哈维你好，进来吧。你应该认识这位小姐吧，上个月克鲁事件你们见过面的。”冯刚指着卡特琳娜问。

“是的，警长。”

“我和这位小姐还有些问题不太清楚，需要你的帮助，接下里问题的答案你都需要认真回答，明白了吗？”冯刚语气严肃的说道

“明白，警长。”哈维回答的中气十足并且清晰简短，他希望能给警长留下个好印象。

“事件发生时间十月十三日，你到现场之后有邻居告诉你克鲁的去向以及帮你辨认尸体对吗？”

“是的，警长。”哈维有些迷糊，这些东西都是写在报告上面的，不知道警长问这些干嘛，难不成没有看过报告吗？是了，警长公务那么忙，肯定没时间来看。即便心理活动颇多，哈维依旧表现的很干练。

“好，那我再问你，这两个邻居，你现在还能认出来吗？”

“不，不对，警长。这不是两个邻居，这是同一个邻居告诉我的。”

“同一个邻居？”冯刚有些呲牙。

“是的，警长。”哈维还是一如刚才的表现，回答简短有力清晰。

“那你告诉我那个邻居长什么样子？”冯刚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自己、警卫队、卡特琳娜还有当晚的人恐怕是都被人玩了一遭。

“那是一个精瘦的男人，一头黑发，五官，唔，五官，想不起来了。噢对了，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提着一个类似公文包的东西。”哈维思考了一下然后认真的回答。

“怎么会记不得他的脸呢，不是有特意训练过快速记住人脸吗？你怎么当上警员的！”冯刚有些生气。一部分是自己手底下警员连带着自己一起丢脸生气，一部分是对这个玩弄手段的人生气。

“不是的警长，当晚其他人的长相我都可以回忆起来，这个人长相就是没法想起来。但是警长，我如果再见到他，我可以认出他来的，警长。”哈维头顶上有些冒汗，呼吸急促。

“你连长相都记不住怎么认人？”冯刚有点生气，语气有些不善，他能理解哈维记不住长相，因为按照他的猜测，八成是个厉害的家伙将自己的长相从哈维的记忆里屏蔽了，哈维从见到这个家伙的第一面起大脑里的形象就完全是错误的。但是冯刚不接受自己的手下警员们有欺上的习惯。

哈维见到警长有些生气，连忙解释“是真的，警长，我从小就对声音敏感，如果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我肯定可以认出来。”

冯刚盯着哈维的眼睛，直到确认哈维说的不是谎话。

“那就这样吧，哈维你先回去工作，等候命令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

“是。”然后哈维就离开了警长办公室。

旁边的卡特琳娜在过程中一言不发，等到哈维离开。

本来卡特琳娜猜测的是提供克鲁去向的邻居和辨认尸体的是两个和克鲁一起的邪教徒同伙，毕竟要想在奥斯都这样的城市里好几年不出问题不被人发现堕落的情况那是肯定有同伙打掩护的。只是没想到对方胆子这么大，将来负责调查的人耍的团团转白白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追查错误的线索。

“现在基本确认，那具尸体不会是邹云良，那么···邹云良呢？”冯刚恢复的很快，一下子就把思路理顺。

“那么很有可能克鲁才是邹云良，这样也解释了为什么邹末能在克鲁手下活下来。”卡特琳娜抑制住自己烦躁的心情开始顺着冯刚的思路推下去。虽然堕落为克鲁理论上来讲是不会再在乎曾经的家人、爱人这种关系的，但是毕竟几十上百年，联邦境内还是第一次出现克鲁，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了解。

“调查唐广波的警员全部都抽调回来吧。我也会上报雷副处的。”

“那就看看我们能从邹云良身上挖出来多少吧。对了，那个邹末没有问题吧？”冯刚问道

“以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应该没有问题。为了保险起见我会多做注意的。”

冯刚接着又说“我看到的报告说邹末家三层是你们清理的吧，我们两方一起彻底清查一下有没有线索？”

“那些东西东西还放在我们特殊行动处的后勤部呢，估计还没有清理完毕，后勤部的清理已经积压了不少时间了，我等会儿回去催一下。”

“好吧，等你们清理完，我们双方一起搜查。你们擅长对付怪物，我们警卫队更擅长对付人类。清理的事情也就交给你们了，警卫队这儿的清理也积压了很多。”

“那就这样吧，姑父，我要先回去做报告。”卡特琳娜有些情绪低落。因为卡特琳娜认为，没有对提供信息的邻居再次调查是自己的失误，导致现在大家伙白白忙碌了一个月。

冯刚看出来卡特琳娜的低落，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让卡特琳娜得个教训，免得年轻人有时候太莽撞。

“卡特琳娜，发现新线索不要冲动。”冯刚没忍住多说了一句。

“我知道的，姑父，对了，替我向姑姑问好。”然后卡特琳娜就离开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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