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拔舌头

叶浮的事情她当然不如宁佳琳知道的全。

        虽然一开始的偶遇是她的精心策划，叶浮在湖州城的一举一动都是不为外人所知的。

        所有的动向都是从叶永的嘴里知道的，突发状况谁也意想不到。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柴菡的身上。

        顶着灼灼目光，柴菡头皮一阵发麻，她与叶浮的关系说到底还是没有宁佳琳亲近。

        叶浮现在对她恐怕也只有些许好感，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她在叶浮眼里就成了一个随意攀咬，仗势欺人的主。

        空气诡异的安静下来，宁佳琳伸手招来两个婆子，令她们搬来一把椅子。

        她倒要看看这个贱婢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临近午时，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对于隔三差五就大门紧闭的韩湘阁，人们都见怪不怪。

        宁佳琳的耐心随着时间一点点流失，她觉得在这里呆着简直是浪费时间。

        对于一个满嘴谎话，不正经的贱婢，没有比把她卖进勾栏院更好的选择了。

        “先把她的腿打断，再把她的舌头□□，脸就不用划花了以后她还要靠这个吃饭呢。”恶毒的话从宁佳琳嘴中漫不经心的吐出。

        一点朱唇一张一合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还是会感到不寒而栗。

        阿莉发了疯的扑上去，却被守在旁边的小厮一脚踢到墙边，挣扎几下，彻底昏死过去。

        柴菡瞪大双眼，拼命挣扎起来，几个婆子用手死死摁住，管教嬷嬷拿着粗棍一脸不怀好意的走过来。

        “唔…！”

        雨点般棍子直接打到柴菡的小腿腿窝，柴菡坚持不住几度跪倒在地都被婆子强行架住。

        用破布捂住的嘴被牙关紧紧压着不肯发出任何声响，宁佳琳饶有兴致的拔出破布，想要听听柴菡的求饶声。

        柴菡恶狠狠的瞪着她，无论管教嬷嬷如何用力除了第一声，剩下的都一声不吭。

        宁佳琳顿时没了兴趣，随手把破布扔了回去。“快点吧，本小姐还要回去与叶浮表哥用膳呢。”

        看着柴菡睁大的双眼，宁佳琳如同刚刚才想起来一样，苦恼的对奶娘撒娇：“奶娘，怎么办，叶浮表哥马上就要到府里了，我还没有准备礼物呢。要不然，我们把这个贱婢洗干净带到叶浮表哥面前，把她的舌头拔下来献给表哥，表哥一定会喜欢吧。”

        奶娘浑身一颤，僵硬的点点头。

        看到她的反应宁佳琳满意极了，指挥着几个人，把柴菡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婆子们拖着折断双腿的柴菡坐上马车，被折磨失去痛觉的柴菡松了一口气。

        无论宁佳琳说的是真是假，至少阿莉已经安全了。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跑起来很快，就算是在热闹的街市也畅通无阻。

        小贩们一看到马车上宁家的标志都纷纷避让，宰相门前五品官，无论里面有没有主子那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到宁家的时候，柴菡已经昏睡过去，几个婆子把她抬下车的时候，后门就只有奶娘在等了。

        她嘱咐几个人一定要把柴菡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净量让人看不出来她受了伤，要是就这样贸然送进去，宁佳琳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

        婆子们唯唯诺诺的应承下来，再三保证会清洗妥当，奶娘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房。

        阴暗的房间一个暗红色的木桶里，坐着一个低着头看不清脸的人。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两人一组提着水走进来，哗哗的水声冲刷在女人的头上。

        恶毒的咒骂声也随之传来，不着寸缕的身子被搓的满是红痕。奇怪的是女人不仅没有挣扎就连动静都没有一声。

        柴菡是被一瓢瓢冷水给浇醒的。

        肿胀的双腿泡在冰冷的井水里，火辣辣的疼有了些许的缓解。

        几个搓澡的婆子看她醒了，拿起水瓢往她的头上浇了一瓢凉水。

        要不是这个女人，她们早就出去喝酒，打牌了。哪里还在这里干活。

        心中的不满映射到手中就是用力的洗涮，不搓下一层皮誓不罢休，不过瘾的在人看不见的软肉上，狠狠拧了几下，才把人从水桶里拽出来。

        花开两支，各表一半。

        宁佳琳这边找人给叶永送了信，要叶浮马上回来见她，否则就把他的小情人发卖了。

        叶永拿到信后马上派人去查，收到的消息让他不敢马虎。

        虽然不知道柴娘子在王爷心中所占份量，但总归是有的，要不然也不会让人在玄甲军和王府心腹中传阅柴娘子的画像，怕有不长眼的冲撞了。

        叶永找来暗卫将宁佳琳送来的信和收到的消息一起送过去，由叶浮决断。

        树林里的叶浮带着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抓到了从韩湘阁出来的女人，那女人畏畏缩缩，独自一人守在火堆旁，刚见到人还没问就什么都招了。

        保护女人的男人，出去拾柴看见女人身边围满了官兵，扔下柴火落荒而逃。

        慌不择路竟从悬崖落下，叶浮让陈萧带人下去查看，确认男人的死活。

        叶永的信也是这时候传进来的。

        待看清内容的时候，叶浮拿信的手一点点收紧，将信纸攥成球。

        他将女人交给慕弦承，简单交代几句翻身上马，朝着湖州城快马疾驰。

        宁府，宁佳琳的院子。

        洗干净的柴菡被人抬了过来，宁佳琳眼皮也不抬，随手指了一个地方。命人放下后就出去，这个贱婢是干净的，她们可不是。

        眼见一条小鱼就要死在宁佳琳手中，她直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走到柴菡面前抬起她的下巴。“你在叶浮表哥的心中也就这样吧，你都要死了，他还这么磨磨唧唧的。要不然你让他别喜欢你了，我就不拔你舌头只把你毒哑怎么样。你不是喜欢高门大院吗？这样，我把你送给耿知州家的公子吧，他只喜欢长得好看的，会不会说话无所谓。”

        柴菡终于开始害怕了，宁佳琳就是个疯子，她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她真的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吗？

        一阵滑腻的触感在脸上划过，柴菡睁开眼睛发现宁佳琳不知什么时候拿了逗鱼的木枝在她脸上比划。

        嘴里念念有词：“这么漂亮的脸，划破了多可惜，等耿金玩腻了，我就把你要回来。我亲自动手，保证你的脸完完整整的被拨下来。你放心，我会叮嘱他的，保证不会弄坏你的脸，只是希望到时候你还活着。死人的脸，颜色太难看。”

        柴菡拼命挣扎，将头偏向一侧在衣服上狠狠地蹭着。木枝在脸上划过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粘腻的粘液散发出阵阵腥臭味令人作呕。

        花园里的桂花味顺着风传过来，勉强将柴菡的嗅觉解救出来，下一秒鱼缸里的水从头上倾盆而下。

        “哎呀，真是不小心呢。”宁佳琳放下手中的木盆，惊讶的捂住嘴，小心翼翼走过来。手里的粗麻布暗中使劲，体贴的擦干柴菡脸上的水。

        又命人把柴菡嘴里的布换一块干净的过来，至于中间的空隙就只能她手里的布了。

        叶浮赶过来的时候，被人拦在了院外。

        院子里宁佳琳的笑声让人汗毛耸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他透过门缝只见柴菡瘫坐在地上，两只腿以一种别扭的方式摆在身体两侧。宁佳琳正俯下身子，指着门外朝她说些什么。柴菡猛然回头却被宁佳琳强行扭回来。

        门突然被打开，宁佳琳的贴身婢女款款自里面走出来，屈身行礼，做出一个有请的动作：“给王爷请安，我们小姐请您进去喝茶。”

        叶浮点点头，有婢女领路走到院内长廊亭子下。

        “王爷在此稍侯，我们小姐马上就来。”

        说罢，再次行礼转身离开。

        叶浮坐在圆凳上随手倒了杯水，就看到宁佳琳款款而来，身后的婢女抬着一个大木箱。

        行至近处，他才看到木箱正往外滴水。

        宁佳琳娇笑着打了声招呼，丝毫不见生疏，见叶浮一直盯着箱子看，就叫人把箱子放的里他近一点。

        叶浮放下水杯，欲开箱子，宁佳琳进一步上前拦住他：“叶浮表哥急什么，这么久没见了，没有什么想对人家说的吗？亏的人家还贴心的备好了礼物，表哥看了绝对欢喜。”

        她摆摆手，侍女们纷纷上前，将箱子打开。

        箱子里蜷缩着一个人，如瀑的青丝把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婢女上前小心的拨开头发，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柴菡看着眼前的叶浮，鼻子一酸，豆大的泪水从两颊划过。

        叶浮大步上前，把人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到自己腿上坐着，赶忙拿掉柴菡嘴里的粗布。七手八脚的解开身上的绳子，摸到腿的时候才发现她的两条腿全断了。

        修长的有力的双腿此时正在空中耷拉着，整个人蔫蔫的倚靠在他的怀里默默流泪。

        宁佳琳怎么能忍受叶浮在她面前与其他女人亲亲我我，上前想要从叶浮怀里扯出柴菡。

        刚一伸手，就被叶浮一掌打掉。

        娇嫩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一个大手印，几个婢女心疼坏了，纷纷上前查看情况。有个胆子大的伸手想要打回来，不过不是打叶浮而是要打他怀里的人。

        “王爷，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沙哑的声音从怀里传出来，叶浮赶紧低头查看，柴菡微微抬头眼含哀求。

        叶浮不予理会，反而给她倒了杯水递到唇边，小心伺候她喝下。

        放下水杯，摸摸柴菡毛茸茸的头，又摸摸她的小脸。摸到眼睛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盖了上去。

        柴菡安心的闭上眼睛，细细嗅着叶浮身上的味道。

        说实话，几天的风餐露宿叶浮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问哦，但在此时此刻就是会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叶浮感受到怀里人的放松，贴心的给她调整姿势，紧紧抱在怀里。

        体贴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不爽的宁佳琳。“叶浮表哥抱够了，记得还给我。我已经把这个贱婢卖给耿知州家的大公子了。叶浮表哥也不希望得一个强撸臣妻的名声吧。”

        紧攥双拳，凸起的青筋，平静冰冷的双眸无不显示男人的愤怒。

        柴菡抬头去看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却被人把脸死死按进怀里。

        “我看谁敢动我的人。”胸腔的振动与朦胧的说话声一起传进柴菡的耳朵里。

        柴菡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就算是气话，能从叶浮嘴里听到这句话，就算证明第一步的计划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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