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齐心

话说程少商已与楼家退婚有些时日了，沈静昀知晓程少商此番退亲是迫不得已，也知道她心里难过。于是乎，祈福大典时，沈静昀便拉着程少商骑马去了。

        “静昀阿姊好生厉害，这箭射的还真是太准了。”

        一番游玩后，程少商从马上下来，笑着跑到沈静昀身边去，挽着她的胳膊，甜腻腻地看着沈静昀，眼底尽是崇拜。

        “那当然，沈将军可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给个男子怕是都不换。”万萋萋也拿着弓箭走来，“想我阿父之前同沈将军一同出征回来之后，就一直赞不绝口，还要把我一道拉去军营里，让我从军呢。”

        沈静昀被这两个小女娘围着夸，当真是有些害羞。无奈垂眸，把弓箭交给栖荷后，拖着这俩小女娘回宴席上坐着了。

        “看起来这骑射真的能让人心旷神怡，马儿跑起来的时候就什么都忘了。”程少商坐在沈静昀身边，拿了一块点心塞到嘴里。

        “是啊，我就最喜欢骑马了。”万萋萋也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那豪迈的样子，还真有点沈静昀行军打仗时候的模样。

        也不知是不是命中有煞，这王姈总喜欢带着那楼家小女娘楼漓来找程少商的麻烦。汝阳王府的时候是，万家寿宴的时候也是，这祈福大典还是。

        说实话，沈静昀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是看在她与宣皇后有亲，沈静昀真想把这王姈拖下去打。

        这王姈故意用程少商退亲之事来恶心她。这好不容易用骑马比赛哄的程少商高兴了些许，现下倒是又惹到她伤神。

        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王家娘子若是再胡搅蛮缠，蛮横无理，我就让长林卫把你绑到那马场上，给那些比武之人做靶子，到时候我倒是要再看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话来。”

        王姈知道沈静昀地位高于他，只是干生气也不敢拿沈静昀开刀。其余人也知道沈静昀的脾气，皆不敢出声。

        倒是那楼漓，全然是个蠢货，竟一点看不出眼前形式，只知道和程少商作对，帮着她的人她都要回怼，无论这人他是否惹得起。

        “华安郡主难不成也是同这程少商一般不识礼数，竟也是粗俗无礼之人，知道的你是巾帼英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个女娘动辄要打要杀，也不知未来谁家儿郎敢下聘求娶。”

        沈静昀何时遇到过这样的事啊，他本就看不惯楼漓跟在王姈和裕昌身后唯唯诺诺的样子，又得知前些日子在楼家她是如何羞辱程少商的。

        两件事叠加，沈静昀这次定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两个人。

        “楼娘子好胆识啊，竟敢这般与沈将军讲话。”

        还不等沈静昀起身教训楼漓之时，身后袁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也不知令尊楼大人见了沈将军，敢不敢有胆量说她是粗俗无礼，不通礼数之人。”

        看见袁慎来此，沈静昀的怒火倒是平息了几分。

        “我……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眼见形式一边倒，楼漓的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强硬。

        “好啊，那咱们就好好的就事论事。你与王娘子于祈福大典之际挑事，轻视何家满门忠烈在前，又对屡立战功的沈将军出言不逊在后。现下还嘲讽程娘子与你家退亲一事。所以在坐各位可看的清楚，粗俗无礼，不通礼数之人，究竟是谁啊？”

        沈静昀看得出，袁慎这是在护着他们，字字珠玑，言辞犀利。

        那楼漓说不过袁慎，气的起身离去。

        “王娘子，我记得令尊车骑将军为磨练你兄长的意志，前些日子刚刚乞求陛下，将其调入长林卫，不知现下在军营过的可好啊？”

        袁慎这话，就是在提醒沈静昀，适当时候可以以此来威胁一下王姈。沈静昀也不傻，自然知道袁慎是何意思，立刻接话。

        “放心，既是车骑将军之子，王家娘子之兄，我岂有不好生照顾的道理。”

        一个不留，一个不放过。袁慎和沈静昀默契配合，颇有大杀四方的架势。周遭人也皆不敢在此风口浪尖之上造次。

        这两个人，一个唇枪舌剑，嘴上功夫了得；一个持刀立枪，沙场功夫了得。

        真真是哪个都惹不起。

        沈静昀实在是待的烦了，起身便离开了宴席，到后山去躲清静了。只是袁慎还留在原地。

        他又来找程少商的不痛快了。

        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去找程少商吵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开口就不会说好话。

        虽然刚才他同沈静昀一道护了程少商，可王姈的那些话也难免让她想起来被退亲的痛苦。再加上袁慎这张嘴张口就是损人的话，让程少商更加烦心。为了不让袁慎继续追着自己给自己添堵，程少商就故意指着他，让全都城的一些爱慕袁慎的女娘都围着他，这下让袁慎被绊住了叫，找不到程少商继续耍嘴皮。

        后山，沈静昀自己一个人散步。想着刚才袁慎手持羽扇，一身白衣向她们走来，以一己之力护着他们的样子，当真是觉得那一刻的袁慎就是这天下最好的儿郎。

        她想得入神，一时间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她。

        “别动。”

        一把剑抵在沈静昀的肩膀上，但是那把剑并未出鞘。

        身后也有男子的声音传来。虽然是在威胁她，但是语气里还带着一些宠溺。

        沈静昀回头，笑了笑。

        “你竟不在大营中伴驾？”

        文子端收剑，眉眼温柔地瞧着沈静昀：“我同子晟方才看到袁家公子被一群女娘追着跑，属实是觉得换了我们会招架不住，便出来躲一躲。”

        “你怕不是对你们二人有何误解吧。善见为人要比你们和善些，所以那些女娘才敢这般放肆。若是你们，脸一黑，谁敢上前。”

        “若说起脸黑，怕是你也排的上名次吧。”

        果然，文子端所在之处，身边不出百里，一定有凌不疑出没。

        自上次雍王一事他们吵了一架之后，沈静昀就已经许久未曾说过话了。

        “有你在，我就永远排不上第一。”

        看着这两个人拌嘴争吵的样子，还颇有些要动真格的意思，虽然文子端知道这两个人是多年同僚，吵不起来，但还是把他们隔开。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子晟，咱们还是先去吧。”文子端转头看向沈静昀，拍了拍她，“母妃在营帐中，你去与她请安吧。”

        看着这两人的样子，仿佛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沈静昀也点点点头。

        她又不是不知道，能让他俩神秘兮兮地，那就只有一件事情。

        东宫，太子之位。

        当今太子确实过于优柔寡断，而且耳根子极软，很容易相信身边所谓的忠义之人。而文子端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帝王之才，识人善任，公私分明。若是他日能成为一国之储君，也许对这个天下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沈静昀哪怕知道文子端与凌不疑在密谋推翻太子一事，她也会装作不知道。毕竟她也认为，现今的太子是担不起这座江山的。

        还未等到踏入营帐，聚集之地，沈静昀就听见一帮女娘的嘈杂之声。她定睛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文子端没骗人，意思真的被一帮女娘围着跑。

        看着袁慎焦头烂额，不知所措的模样，沈静昀当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栖荷拿着一见衣裳走了过来。

        “郡主啊，你又跑到哪去了，可让栖荷好找啊。有事找你啊。”

        栖荷都急得火烧眉毛了，而沈静昀看热闹还看的不亦乐乎，抓着栖荷的手腕，指着袁慎的方向，幸灾乐祸道：

        “栖荷，你瞧善见，现在像不像那掉入狼窝里的小羔羊？”

        栖荷无奈：“诶哟郡主，您还有心思看善见公子的热闹。您还是快回去吧，主君要给您定亲啊！”

        嗯？定亲？这是正事。

        沈静昀一改看热闹的模样，神色冷了下来：“定亲？谁家公子？”

        “是河东梁氏的三子，梁遐。”

        河东梁氏也是百年世家，自幼与沈静昀较好的曲泠君就嫁与梁家二子梁尚。

        可是没来由的，给自己议什么亲，那梁遐懦弱无能，文不比袁慎强，武不如凌不疑高，自己父亲竟然让自己嫁与这么一个废物？

        脑子怕不是读书读傻了？

        得知沈父和沈兄都在文帝的营帐里，沈静昀也不管不顾，直接冲到皇帝营帐里。

        “陛下，臣绝不嫁梁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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