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清剿

大殿上，沈静昀和一众大臣们在崇德宫议事。

        “陛下，前线探子来报，骅县有戾帝余孽田朔带兵作祟，太子殿下已经在回都城的路上，现就停留在骅县城郊外，霍将军也已经先一步到达骅县，前去支援。”

        文帝的手指敲了敲桌案：“现在骅县战况如何？”

        “回禀陛下，暂时还未开火，骅县县令楼大人也已派出兵力。只是探子来报，不曾见过随太子一同前往的袁侍郎，且在骅县外不远处的郊区发现了袁侍郎家中部曲。”

        听到此消息后，沈静昀心里虽有波澜，但是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先看看这朝堂上有没有什么变数。

        她害怕还同五年前一样，朝堂上有奸细。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她多虑了，朝堂诸人都是文帝的好臣子。听来听去，沈静昀发现都是真心为国为民的大臣。

        “陛下，骅县郭村乃是天下粮仓，田朔既然敢出手，那必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刺杀太子殿下，想来郭村也一定是他们的目标。若是郭村被毁，那么天下粮仓也就被毁，届时，天下必顶大乱啊！”

        “那现在又有谁在郭村保卫粮仓啊？”

        “回陛下，曲陵侯府程始之女程少商在护送宣皇后发冠回故土之际，路过骅县暂做休整，现遇到郭村之事，已经同霍将军所带领的黑甲卫正在尽全力护卫郭村。曲陵侯府阖家听闻此事，也已经先一步前往郭村。”

        “那太子殿下于现在可安全？袁侍郎现在又所在何处？”

        “太子殿下暂无大碍，太子护卫队全程随侍。至于袁侍郎，暂时还没有下落。”

        “陛下，听闻田朔与楼家二房长子之妻王延姬勾结，现在下落不明。此事或许与她也有干系。怕是她会知道袁侍郎的下落。”

        这些情报与她入宫前长林卫将士传递回来的情报完全吻合，沈静昀终于可以安心出征了。

        “陛下，”沈静昀站出来，“骅县乃是太子殿下回都城的必经之路，那里有一处密林，十分适合戾帝余孽埋伏隐藏。臣在太子殿下出征前，曾派长林卫将士打探过周遭情况，对骅县周围的路况甚是了解，臣请旨，带领长林卫将士出征，前往骅县协助霍将军，彻底清剿戾帝余孽，护佑太子殿下安全回都城，完成此次度田令的推行。”

        “好！”文帝下令，“那就由华安带兵，急速前往骅县，协助子晟一同清剿田朔一党。记住，田朔留活口，朕要亲自审问他，看看他是否还有同伙还在伺机而动。”

        沈静昀叩头：“臣定不辱使命，活捉田朔，护太子周全。”

        得到军令后，沈静昀立刻回军营，调兵遣将，准备列队出征。

        在前往骅县的路途中，沈静昀得知田朔培养的死士已经开始火烧郭村，程少商和霍不疑重归于好，两个人为护天下分头行动，凌不疑赶来就文子端，程少商留在郭村，保卫良田。

        知道程家还未到郭村，沈静昀便催促将士加快行军速度，务必要给霍不疑省出时间，让他有机会去帮程少商保护良田。

        沈静昀赶到的时候，田朔已经和文子端交上手了，有东宫护卫队保护文子端，再加上文子端也并非文弱书生，为他们前来支援争取了一些时间。

        眼看田朔已经骑着马，准备手起刀落杀了文子端，沈静昀立刻搭弓，三箭并发，每一支箭都准确无误地射在田朔的剑头、剑身以及剑柄上。强大的冲击力震得田朔手发麻，一个没握住，剑就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就在田朔分心之时，霍不疑也带着黑甲卫赶来，见田朔的剑被沈静昀射掉，就骑着自己的马撞到了田朔的马上，于是乎，田朔被撞下马，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倒在地上。

        沈静昀拉紧缰绳，同霍不疑和文子端对视一眼。给予他们一个肯定的眼神。

        “奉陛下命，长林卫前来支援黑甲卫与太子！”

        眼见沈静昀在此，霍不疑就放心不少，他看向沈静昀：“郭村良田有难，少商还有袁善见都在郭村你。袁善见受了重伤。”

        沈静昀明白霍不疑：“做你该做的，这边有我。”

        霍不疑点点头，交代了一句“留活口”之后，就赶紧转头去郭村支援。

        现下，该长林卫收拾这田朔了。

        看见沈静昀，田朔似疯了一般，踉跄着又很迅速地快走几步，捡起了随意散落在地上的一把剑，对着沈静昀喊道：

        “你居然还活着。西北五年，你一个小女娘居然还能活下来！”

        “你既然惦记着我，那我又怎么会死。田朔，比利用汝阳王妃，害我不浅，现如今又要谋害太子，行此祸国殃民之事，今日，我便来与你算总账！”

        田朔环顾四周又是长林卫，又是东宫护卫队，还有刚刚赶来的黑甲卫，愤恨地骂了一句：“哼！王延姬这个废物！”

        沈静昀骑着马上前几步，举起手里的长弓，大喊着下令道：“田朔留活的，其余人，杀！”

        令下，长林卫将士全部冲锋，对付田朔培养的死士。

        沈静昀又一次搭弓，对着田朔，发出几支连环箭，让田朔无法近自己的身。毕竟单打独斗会消耗力气，她再想拉满弓对付田朔可就难了。只不过文帝下令是要活捉他，所以沈静昀并没有正中田朔的心脏和额头，第一箭是朝着田朔的胳膊，被他挡开；第二箭是朝着田朔的腿射去，但也被挡住。毕竟田朔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站着让沈静昀射中就是了。

        田朔眼看拿沈静昀没有办法，反而距离她越来越远，没办法持剑和沈静昀打斗，于是就想要最后再负隅顽抗一次，朝着一旁的文子端冲过去，意图对文子端不利。沈静昀不会给到他这个机会，抽出挂在马身上的匕首，快准狠地扔过去，切断田朔与文子端接触的机会。

        田朔躲开，匕首就从文子端和田朔中间穿过。等到田朔躲开匕首想再次动手的时候，沈静昀双箭齐发，正中田朔两条胳膊没有被铠甲包裹住的地方。沈静昀射箭的速度快，冲击力也大，田朔中箭后倒地，就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双臂张开，呈“大”字倒在地上。

        所谓箭无虚发，说的就是沈静昀。这射杀节奏，怕是一般人都躲不过去。

        见田朔倒在地上，文子端伸出剑，抵在他脖子上。让田朔动弹不得。沈静昀也拿着长弓，迅速下马，将田朔踩在脚下，还狠狠地撵了几下。

        见主帅被擒，本就不如长林卫这些正规军的死士立刻就慌了神，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被长林卫全部杀了干净。

        战局已定，田朔，败！

        “成王败寇，你可还有不服？”

        田朔躺在地上，仰天长啸：“不愧是文帝手下第一女将，几支箭就能抓住我啊。”

        “若不是要留你活口，何须这般费劲。你放心，你死，定是我亲自动的手。”沈静昀伸手，把刺中田朔的箭一根一根全都迅速□□，然后拿过文子端手里的剑，在田朔的大腿上狠狠地插入，停留了一会，将剑在田硕腿中转了几圈后，再利落地□□。

        田朔疼的直叫。

        “来人！绑了他，只人要不死，随意折腾。”

        令下，长林卫将士就把田朔五花大绑起来。

        可就在这时，郭村方向传来剧烈地轰鸣声，似是爆炸一样，随后，滚滚黑烟逐渐弥漫，与那蔚蓝的天空形成了刺眼的对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哈哈哈哈哈！”见此情况，田朔大笑，“来不及了，霍不疑就算赶到郭村也来不及了。沈静昀，你没想到吧，你以为你和霍不疑算无遗策吗？其实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郭村有我两百壮勇和火油百石，五年前你阻止我毁了都城，那我现在就毁了这万亩良田！顺便还能除掉文帝的一名战神和一个智囊。老子赚大了！”

        文子端听后，不屑地哼笑一声：“你真以为子晟是如同你一般的废物？你也以为程少商是那只会娇滴滴依靠郎婿的闺中女娘？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死到临头还嘴硬！”

        沈静昀：“押下去！给我堵住他的嘴，莫要让他出一声。怕是他在回都城的路上还有同伙埋伏着接应，要用他的嘴传递讯号呢。”

        看着远处的浓浓黑烟，文子端看了看沈静昀，明明担心，却还是一脸倔强。

        “我押送田朔回都城，你去帮子晟和少商吧。”

        沈静昀摇摇头：“我接到的军令是将你安全护送回都城。郭村那边子晟和程将军都已经去了，如你所说，他们都不是废物，我就不必再去了。”

        “可是袁侍郎在郭村。先前他为了保护我，带了他袁家的部曲为我断后，想来被抓走后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你不去看看他？”

        沈静昀思索一番后，并没有搭文子端的话，转身把弓箭搭在马背上，利落地骑上马，朝着长林卫将士们说道：“整顿军队，准备回都城。”

        其实沈静昀心里还是担心袁慎的。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她心里的想法，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沈静昀是一个心性坚定，且是一个有着自己一身傲骨的女娘，自小她无阿母，唯有两个她一直都觉得懦弱的父兄，所以从小她就学会了自我保护，从不轻易交付真心。后来的她身为一个将军，自九岁起就入了军营，见惯了将士与将士们之间彼此信任，生死相依；也见惯了将士与主帅之间那种无条件的信任听命，所以骨子里沈静昀最忌讳的就是背叛。

        而袁慎，恰恰是在她最虚弱，最孤苦无依之际将她抛弃，背叛她、舍弃她之人。就好比战场之上被自己最信任的战士，最信赖的主帅背叛一样，既绝望又无助。

        那种感觉沈静昀自从军的那一刻她就发过誓，若有人让她感同身受，她必定终身不原宥。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放弃过对袁慎的感情，哪怕五年里不曾见到过袁慎，哪怕知道他对自己不起，沈静昀心里还是有他的。

        傲骨与情感的碰撞，让沈静昀回到都城后就开始心烦意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偏向哪一方。选择傲骨，怕是她此生都要心存对感情的不甘，遗憾终身；选择情感，怕是她此生都要看不起自己这般的没出息好不要脸。

        就这样纠结着，沈静昀成功互送文子端回到了都城。而在即将回到都城的时候，霍不疑也传来捷豹，郭村守住了，天下粮仓也无恙，一切都好了。

        至此，度田令一事，成功圆满的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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