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最温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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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温染被斯羽拥抱了一下，手像是挂在了半空中了一样，不得动弹。
四周的纷杂声，宗希的尖叫声，汽车的鸣笛声，统统都像是被摁了静音键一般，时间都在静止。
能够听到的只是斯羽的心跳声，急速的心跳声，还有那在脸颊上的轻轻一吻。
凉凉的唇，轻轻的挨了一下，温染的右脸脸颊，在左边的宗希还没反应过来，也没看清楚，只是强行的拉开了拥抱的二人。
温染明明感觉到了，右脸的一抹温热，随即红了脸颊，从耳朵，到脖子。
“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吗？”宗希伸出来的大猪蹄子，还没放到温染的额头上就被温染一挥手打掉了，顺带着翻了个白眼：“乌鸦嘴。几点了赶紧回家。”*
一身白的斯羽哭到了眼睛红肿声音嘶哑，此刻举办的正是他妈妈的葬礼。
那个为美到了极致的女人，这次再也不会催着他去到世界各地参加比赛了，水晶棺里，永远的躺下醒不来了。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缓步走到了斯羽的跟前：“风，你要节哀。阿姨这次真是意外。只是你的爸爸，这次会接你回家，你的决定呢？”
女生的声音很小，很小，似乎就是不让别人听见。
精致的脸上也是煞白。
斯羽摇了摇头：“不去。”
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天天打扮的那么精致，为什么天天的逼迫着自己的儿子学业完不成也得去参加钢琴比赛？
还不是那个当年欺骗她的男人，她到死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人。
斯羽，确切的说也只是他的影子，那个叫做爸爸的影子。
斯羽红肿着眼睛，嵌入手心的指印，没有人发现，但，这疼，却在斯羽的心里开出了花。
*
“妈妈，我问个问题，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斯羽的爸爸，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已经初冬了，北方的天气似乎要冷的早一些。当年跟他们做邻居的事温染早已不记得了，估计李绮雯能够知道一些。
斯羽回去已经两个月了，没有打过来一个电话，也没有发过一条信息。这一切好像都是假的，要不是手机里那些照片，那串号码，真感觉是梦幻一般。
这一切似乎都让她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天跟当时给他拨打电话的那个号码有关系，匆匆忙忙的走了，再也没了信息。
李绮雯端上来最后一道油焖大虾：“当时跟他们三年邻居，也没见过他爸爸啊。偶尔带你去斯羽家玩，也没见过合照之类的。不过听他们说，他们家特别的有钱，斯羽后来学的钢琴都是一对一的家教专业辅导的。听别的邻居说斯羽是私生子，家族不承认，他们的家族应该是很大实力的，跟我们这些贫农小户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说了多少次了，不让过分来往，电视剧的情节你都忘记了吧？”
李绮雯边说便把拨好的大虾都放在了温染的盘子里，温染再把虾仁又拨了李绮雯，这么多年，每次吃虾都是这样。
李绮雯剥虾后，就给温染，温染再拨给李绮雯。
“上次斯羽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和发信息了，不会有事吧？”
到现在，温染都记得斯羽走的匆忙，那一脸的忧伤和焦急，还有，还有，那蜻蜓点水一般的…
*
李梦语似乎要抓到了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宗希了，但始终够不到宗希手上的那水晶蓝的饮料，这可是她爸爸让人代购买的。
“笑嘻嘻，你喝一瓶就行了，这一瓶给我，还给我。死贵死贵的东西，给你一瓶就行了，下次我有什么好吃的一个都不给你了。”
“这瓶我给温温吧。”宗希恨不得跳到客厅的灯上去了。
这个李梦语也真是抠门的不要不要的。
李梦语不说话了，转身就进了宗希的卧室：“温染都成你们家的了，整天温温温温的叫个不停，同学们都是怎么说的你们是不知道吗？我们班的同学出去玩有几次叫她的？不就是外国回来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妈妈十八岁就有了她，这同学们都知道。”
李梦语拿起了宗希床头柜上的相册，就准备把里面的照片取出来。
宗希赶紧把水放了地上：“喂喂喂，李梦语，你干嘛？还有不就是一瓶水吗？干嘛说那么难听？你们就是嫉妒没温温学习好，温温现在的稿费都是老高老高的，你可得好好学习了。放下，你拿相册干嘛？”
这张照片，可是他们俩这么多年来的唯一的合影，是当时宗希生日会上，强行要求的，这个李梦语要干嘛？
“稿费？什么稿费？”
就在李梦语出神之际，宗希一手便抢了回去，赛到了客厅的电视柜顶上，那么高，这小矮子，什么时候都够不着。
*
李绮雯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听着楼上的扑通扑通的跑跳声，不禁摇摇头，好吧这么多年了已经习惯的楼上的热闹。
倒是温染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喝了口桃汁：“这个宗希啊，估计又跟李梦语打闹了，他们俩见面就打。早晚把地板砖给崩掉了。”
“宗希挺聪明的，你辅导他这几年，进步挺大的。”
“明年我就不辅导他了，我要好好学习了。”温染看着李绮雯的红酒杯，从玻璃杯里可以映衬出温染的倒影：“两周前的下雨天，那位叔叔挺好的。在楼下先打开车门，自己再去开车，虽然，没有拿伞，感冒了没？”
李绮雯差点被这小丫头看的红酒杯掉地上，艰难的咽下那一口感觉质变的红酒：“染染你想多了。”
“爸爸，在天堂会祝福我们的，妈妈，你应该寻找自己的幸福。”
温染低着头，看了一眼手机，貌似漫不经心的说出的这句话，却在李绮雯的心里投下了一颗石子，锤裂了积压已久的寒冰。
“染染，那只是朋友。”
温染抬起头看着李绮雯，这个快四十了眼角没有一丝皱纹，笑起来一脸阳光的女人，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美丽：“妈妈，我爱你。”
李绮雯不禁眼圈湿润了，手里的酒杯轻轻的放在了餐桌上，可能是因为手有些颤抖的原因，这使得暗红色的红酒在杯子里荡漾了好久。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温染便已经十六岁了，李绮雯也即将四十，这个家庭，一开始，是多么的幸福：“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或许，我都有弟弟妹妹了。”温染的泪眼掉了下来，掉在了手里正准备收拾的汤盆里，啪嗒，在残余的汤里开出了花。
李绮雯走了过来，亲吻着温染的额头，紧紧的拥抱着这个弱小的身躯：“染染，妈妈也爱你。”
今天的月，是如此的明亮，闪烁的星星也在天上凝望着地上的人，祝福着每一个人都有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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