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吃醋小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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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吃醋小能手……
堂堂太子爷，竟然也会有这么多小情绪……
不过，她也没提醒商临渊，因为她知道，商临渊这样的男人，绝不会因为一点小情绪破坏大局。
“好吧。没相公美。”宋昭月状若无奈地唤了声：“初夏，让人打些水来，太子殿下要休息了。”
初夏应了声。
那厢商临渊又加了句：“是你们娘娘要休息。”
这便要走了么？果然是个事业型的男人。宋昭月轻笑。
初夏又应了声。
老实说，初夏有些为难——女主子说要打两份水，男主子说要打一盆水……平常倒也罢了，如今身边没甚么人手，一应的事情，都由小海他们做。
何况这院里，四处都还有顾家军的士兵值守。
若是太过浪费，那岂不是要寒顾家军的心？
毕竟那些士兵们，身上仍穿着战衣。
有些人身上，战衣破败，一身尘烟。而所有人，都是一脸黑灰，根本没有空清理，脸上也尽是疲态。哪怕两个主子都是人上人，那也得顾着士兵们……
正左右为难之际，初夏见到商临渊大步走出屋来：“伺候好娘娘。”
宋昭月也道：“一盆水就够了。”
初夏心中一喜，便去吩咐人打水了。
正走着，却见商临渊站到一个值守的士兵身边，轻拍了一下士兵的肩，和颜悦色的模样：“战后可用过饭？可是疲累了？你唤做什么？年岁如何？以往本太子在龙泉镇生活过三年，却是没见过你……”
那小士兵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脸色黢黑看不清神色，但他的眼睛却是陡然亮了起来，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回殿下的话，我姓吴，叫刘钰杨，是吴家沟上村的，殿下在龙泉镇生活时，我还光着屁、股上树捉鸟，下河摸鱼的，殿下没见过我，也是常事。”
商临渊颌首。
小士兵又道：“殿下，我用过饭了。统领犒赏，吃了半只羊腿，吃得甚好。那个什么，为殿下与娘娘值守，是我的荣幸，我不困，更不累！”
初夏深吸口气：当兵的孩子，都这样好哄么？
殿下不过问了番话，瞧给人激动的。
商临渊看了眼站在原地偷瞧的初夏。
初夏咧开嘴来，接着将头一低，快步走了开去。
那小士兵也看了眼初夏，眼里出现了一丝热切的光。
“好看吧？”
小士兵回过神来，脸儿微红：“回殿下……好看……”
“大点声！”
“好看！”小士兵站得笔直，声音清脆。
商临渊又拍拍比他矮了一个脑袋的小士兵：“记住了，留着命才能娶到媳妇。小伙子好好干，将来出人头地，若初夏没嫁，你便试试。”
小士兵声音越发清亮高亢：“是，殿下！”
商临渊背着手，转身离开。
待走了几步，突听小士兵高叫一声：“殿下，我叫刘钰杨！”
“记着了。真要用心，也有把握，在战场上能活下命来，能建功立业，那便把你的名姓告诉初夏。”商临渊脚步没停，只伸出手来，轻轻挥了挥。
小士兵目送着商临渊离开，身姿站得无比的正：“初夏，真好听的名字……”
当晚，商临渊与顾家明相谈战事以及军队的部署，更是亲去试了重弩的威力，这才回到了院中。
这全程，商临渊发现顾家明都是一副肃然的样子，像真是问心无愧。
他的那些猜疑，终是没有问出口来。
只在最后，他要离开时，才淡淡地说了句：“顾统领已到娶妻的年纪。如今顾统领声名显赫，又是本太子的亲信，天下好姑娘无不心动。此次回京，本太子便让天子指个合适的姑娘，必得在相貌、人品上与顾统领匹配，在家世上也能给顾统领最大助益。”
顾家明两眼大睁。
商临渊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样：“难道顾统领心中已有钟意之人？本太子虽愿你娶个能让你更上一层楼的人，也好成为本太子将来臂膀，然你若心中有人，那此事便算了。”
顾家明深呼一口气：“原是有的，但那姑娘早就心有所属。为臣谢过太子殿下，劳烦殿下费心。”
商临渊颌首：“好好干，将来封候居胥不在话下。你这年岁，功绩就如此卓然，你身后的顾家一脉自也会以你为荣，你日后成就定不在已故安平候之下。”
顾家明心领神会——顺应太子殿下的要求，娶个有背景的姑娘，这样一来，战功和背景都有了，顾家一族也将以自己为中心……
自己将来的路啊，于此平坦。
目送着商临渊信步离开，顾家明俊脸上露出一苦笑。
从怀中摸出那个，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绣着福字的钱袋……
红色钱袋，金色福字。
看着平平无奇，只那“福”字，绣功实在太差，歪歪扭扭的，不忍直视。
一直以来，爱干净的顾家明都将它保存得一如当日宋昭月放在马厩台子上时的那副样子，只最近一直陷入苦战，倒也没空清洗，上头染了些许血迹，更沾了无数汗渍，闻起来竟有些发酸发臭，看起来也很是脏。
但顾家明仍是轻轻摩挲着上头歪扭的金色丝线……
良久之后……
轻易不流的泪，终于自眼眶中滴落下来。
受伤流血，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屠万人，时局在变担着数十万人的性命胆战心惊。
无论是痛，还是后怕，是梦中遭万人索命的惊恐，抑或是压力大得无法安眠。
他都从没掉过眼泪。
可如今他却是哭了，为的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心被什么揪着，莫名疼痛。
顾家明回想起那日宋昭月来私塾堵他，请他帮着去探许长河监的情形。
那时的宋昭月才隐隐瘦下来一丢丢，但神情中已然有了夺目的，令人惊艳的神采。
古灵精怪，神思跳跃，做事果决，甚至无所不用其极，但就是那么一个女子，一笑起来竟让他目眩神迷。
胖成那副样子，仍旧让他目眩神迷。
而后，宋昭月以一纸处方，泽被天下，再之后发明各种小吃，烈酒……
顾家明那时才知，那个最开始一看就让他倒胃口的女子，成了他高攀不上的人，也依稀成了他的梦中常客。
再之后宋昭月果然一如他所想，一步步成了候府家的五小姐，齐王妃，太子妃……
当真高不可攀！与他成了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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