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考验

8  考验

        能否修行，天生体质就已经注定了，但谁不是爹娘生养的，身体肤受之父母，可见能否修行主要还是看祖辈，关键还是种族的血脉。

        一个修士成家，若只与凡人联姻，只会稀薄了血脉，所生后代血脉稀薄，远不及父辈，若修士体质惊人还能延续几辈，但一般连一辈人都延续不了。

        而若是修士与修士结合，不同的血脉交融，那么后人就少有凡人，甚至会有异变，所生的子嗣血脉更强，资质也会越父辈。

        所以修行之人往往形成世家，严格控制血脉，只取嫁修士，甚至宁可同族生产也不愿引入凡血，免得稀薄了血脉。

        世俗凡血相交，即使有修行血脉也只会一代不如一代，所以有资质的少之又少。

        但凡事都有例外，修行世家中会有血脉突变，凡血中也会有，千百个人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能修行，芸芸众生，虽概率低下，但基数庞大，也就不少了。

        虽然凡人中有修行资质的人也不少，但大多都是勉强可以修行，而且如同大海捞针，花费精力在世俗间并不讨好，真正令修行世家宗门没有摒弃世俗的原因，是因为神圣体质。

        燕心曾在书籍中见到过有关神圣体质的描述，直言其天赋异禀，是天地宠儿。

        正常的体质都是与祖宗血脉挂钩，就算突变，最好也不过是天灵根，也称单灵根，就算到了极点也不过是异灵根或日月灵根，灵根充裕，法力精纯，故而修行一日千里，修成金丹真人甚至大修士毫无障碍。

        但神圣体质不同，都是变异而生，没有根据可查，与族人血脉没有太大关系，比起稀少的修士，更可能出现在茫茫无数的凡人中。

        这些体质凡入圣，是最顶尖的修行体质，他们天生地养，大道赐福，脱灵根之说，生而带有天赋神通，修行好似吃饭喝水，世间无敌，若不陨落，必定是可成仙的人物，开辟一个仙家盛世，与世长存。

        三才宗的古书中就曾记载，东飞仙，西宝莲，幽冥荡，九剑现。说的就是曾经四种神圣体质傲世的异象。

        所以，这些宗门都还抱着万一的心态，要是遇见神圣体质，那宗门大兴不远矣。

        就是三才宗这样的大宗门也是如此，虽不开山收徒，但依旧派有大修士云游四方，寻觅神圣体质。

        但别说神圣体质，就是一般的修行体质在凡人中也是罕有，只见前方走掉了百多人，直到现在才出现了一个例外。

        那是一个还算英朗的少年，就是有些不老实，贼眉鼠眼的。

        五行轮盘不再是蒙蒙的无色光，而是光芒大放，射出半人来高，其间浮现宝剑，青木，水滴和土碑的身形，栩栩如生。

        哗……

        不仅少年呆了，后方的人群也看出了不同，都喧哗了起来。

        短小精悍的修士看了一眼，却不咸不淡道，“金木水土四灵根，伪灵根，勉勉强强算是达标了，去一旁候着吧。”

        欣喜若狂的少年哈哈点头，赶忙走到修士们的后方去站着了，一脸得意，好像他现在已不是凡人了。

        接下来又恢复了平静，过了两百人才又出现了一个，也是个伪灵根，轮到燕心时也不过两个伪灵根。

        他排在稍后，若是法兽和金目道人有异常举动，也能迅逃离，所幸两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观察几个散修，没有注意到他。

        一滴鲜血滴入，光亮丈许，浮现宝剑，水滴与土碑，精悍短小的修士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道，“真灵根，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你合格了，去等着吧。”

        燕心呵呵一笑，拱了拱手，杵着木棍瘸着腿加入了过关两人。

        “大叔，恭喜了，不过你这样子行不行啊，呵呵。”第一个通过的少年看着他的瘸腿笑道。

        另一个伪灵根是个俊美的青年，摇着扇子轻蔑地看了两人人一眼，站的稍远，不屑交谈。

        燕心摆了摆手手，呵呵笑道，“不碍事，不碍事。”

        随后两人就在后方小声交流了起来，都是少年在说，燕心在听，有时呵呵糊弄几句，只记得少年叫何川，青年叫羊长卿，其他大半部分精力都花在法兽和金目道人身上。

        四周几十个炼气修士，一个筑基上人，还有一头不知底细的法兽，来时身上又不敢带东西，石云剑不在身，自己可是危险万分，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可能要立马夺剑杀出去。

        散修的考核还没有开始，凡人都走了大半，但远处山林间还66续续有人赶来，这场考核一时间还完不了。

        燕心学着其他人吃干粮，睡地铺，没事拿出一本市井小说看了起来。

        这些行头都是在几百里外的乡镇买来的，三日后，考核早已结束了，燕心也吃了三日的干粮，只觉味同嚼蜡，对辟谷的修士来说，只有灵药食材才可下肚，五谷之物没有多少灵性，反而还要花费功夫排除杂质，耽搁修行。

        “时辰到。”

        领头的炼气修士看了日冕后大喝道，随即四下开始收兵。

        三日间66续续上千人，世俗中收来的弟子连同燕心在内也只有五人，随着他们迈步阶梯，往山门内行去。

        可别小看才五个人，修行无岁月，若是年年都有五人，十年就有五十人，百年就是五百人，还不算其他开宗世家的人员增长和散修加入。

        而对修士来说，百年时间也不是很长，两百年都不一定死光一辈人，积淀下来的都是底蕴。

        但修行之路凶吉难料，修士少有善终，多是意外身亡，百年之后能有一半就很不错了。

        不算上燕心自己，上千人只有四人有资质，近三百分之一，但其实这在世人中已经是很大的概率了，有时数千人也无人有修行资质。

        虽然三日来吃干粮睡地铺几人有些憔悴，但都很激动，认为马上就能得仙缘成为修士了。

        燕心还是做出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回头瞥了散修们一眼，有些皱眉，“不是说散修也要考核吗？法兽和金目为何至今不见动作。”

        这时何川突然对他说道，“风大叔，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修士了，你这瘸腿肯定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治好了，高兴不高兴？”

        少年就是个浑小子，嘴里跑马，歇不住，谁都要拉着扒拉两句，燕心化名风开，时不时被他取笑瘸腿。

        燕心倒是心静如常，并不为怒，一副老实读书人的样子，边走边微笑道，“高兴，当然高……”

        刚抬脚步，燕心突然身上毫毛竖起，体内的鲜血瞬间汹涌，奔涌如泉，一身筋骨紧绷，将手中木棍都捏凹了进去。

        “杀气！是谁的？暴露了？”燕心思绪万千，眼神刹那变得冰冷。

        方才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了过来，虽然世人难以察觉，但在他看来如同水中的波纹，真真切切，冰凉入骨。

        潜入青阳宗本就是冒险之举，经不起考验，如是暴露了他也不话可说，只是周围炼气数十，还有疑似筑基两人，不知有多少逃生机会。

        这时突然金目道人长身而起，双目如同金阳，一把浮尘在手中抖开扫下，冷声道，“给你机会不知珍贵，找死。”

        “嘿嘿。”

        千钧一，正当燕心准备殊死一搏杀出重围的时候，却见两个散修突然咧嘴一笑，张开血盆大口，噗嗤一声将四周青阳宗弟子吃掉了，其余散修都给吃了个干净，虎口余生的其他人手忙脚乱地逃散开来。

        两人头颅鼓动大如楼，双眼赤红，在咕噜噜的吞咽中身形陡然变大，并喷吐滚滚烟雾，如同龙卷风，从中传来狞笑，“人族屡来妖域猎兽，今日我等来你人族吃人，有何不可？”

        “防御，不要慌！”领队的修士呼喊道，但却没有多少人理会，都是脸色苍白地闪得远远的。

        何川几人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腿脚软，还有人大小便失禁，连屎尿都拉出来了，连道妖怪。

        燕心见状，赶忙也是往地上一滚，瞪着大小眼打摆子。

        “妖孽，给脸不要脸，你们这是在找死！”

        金目道人一身煞气，浮尘陡射出千百道金色剑芒，对烟雾斩去。

        烟雾翻滚，探出红毛的森白利爪，还有一只长着长毛的大手，大如芦蓬，轰的一声将剑芒拍碎。

        “金瞳小儿，好大的口气。”

        轰隆隆的笑声像擂鼓，烟雾散去，只见两只如山的妖兽耸立在半空，皆高约十几丈，一只虎纹双翼的血狼，一只人模人样，身穿乌金甲的独角猿。

        独角猿捶胸顿足，指着山门上的法兽怒骂道，“你这混账，真是忘了祖宗了，都是妖族，你不帮洒家便罢了，竟然还敢告状，枉为獬豸之后。”

        “叛徒，早晚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所有人都是食粮。”血狼同样怒不可遏，杀气腾腾，一颗牙齿比石墩都大，磨得火花四射。

        “这就是妖族。”

        燕心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妖族，不由多看了两眼，的确是妖气滚滚，随时都是乖僻跋扈的神态。“不过妖族怎么跑这里来了？这不是三才宗地界吗？”

        他很奇怪，人妖一向势同水火，妖吃人，人猎妖，这两妖来人族领地简直是自讨苦吃，跑来好玩不成。

        金瞳徐徐升空，在两只庞大的妖兽面前如同豆丁，但气势却更强，“两头孽畜，不过刚刚通透灵智，炼了口中横骨，也敢放肆。”

        说罢，金瞳电射而去，瞬息闪到独角猿的头上，手中托日撼下，大如楼栋，光芒夺目，如同最炽烈的烘炉，令天空出现了第二轮小太阳。

        燕心认得这式神通，曾于两童子手中见过，但金瞳身为筑基上人，他施展这招，如同真实的太阳，与两童子那种手搓的火球不可同日而语。

        “吼”

        独角猿暴吼，气浪滚滚，直接举起庞大的拳头轰去，如同黑色的陨石，猛地砸在了小太阳上。

        “汪”

        血狼凶狠的一口咬来，却在独角猿头顶啃了个空，令空气炸雷般震响，牙间溅落的火花点燃了附近的山崖。

        此时金瞳已经闪到了一座山巅，神情凝重，用力地托起双手高举，大喝一声，“苍木擎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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