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杨德富是杨七公的第二个儿子，他出生的时候才七个月，算日子是早了两个月，生下来后虽然身子弱了点，但也没其他问题，这就让杨七公心里不太舒服了。

        杨七公心里是没有什么早产一说的，就算有，那孩子生下来也应该活不了，可杨德富就是活下来了，哪怕是请了大夫说孩子是不足月生的，他都不相信，心里总是在怀疑杨德富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将怀孕日子往前推两个月，他刚好是不在家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后面估计是怎么解释都没用了，杨德富从那以后就会动手打自己媳妇，杨德富小时候也没少挨打，到后来他娘死了，日子就更难过了。

        等他大哥杨德财一娶妻，杨七公就把家给分了，他跟杨德财住，家里所有东西分了三份，杨德财就占了两份，杨德富一份，这还是当时村里老一辈的族老压着杨七公给的，不然怕是什么都没有。

        从分家后到现在杨德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挣来的，包括当初娶柳翠姑也是他自己请的媒人上门去说的，对于这个爹杨德富谈不上有多少父子情，可对长辈的尊敬还是有的，如果不是家里实在困难，逢年过节该给的东西从来就没少过。

        只是现在杨七公这么打杨衣锦，又一直骂他，杨德富这心里着实不太舒服。

        “爹，三娃子受编排这事儿就不说了，你这无端端的上门打人又算什么呢？都是孙子，你对三娃子也太过了些吧！”

        杨七公推开杨德富的手，不高兴的板着脸：“你是不是也反了天了，还敢说起我的不是来了，我就要教训教训这个小畜生怎么了？”

        “爹，三娃子是我儿子，今儿若是没个合适的由头，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动手。”杨德富一脸坚定的维护自己的儿子。杨德富一脸坚定的看着杨七公，一副说什么都不肯走开的样子。

        “好啊，我看你是真的反了天了，我今儿就要打死这小畜生，我看你敢拦着不成！”杨七公也不讲什么道理了，杨德富拦着他，他就对杨德富动手，还越打越是凶猛的样子，没一会儿人就直接蹭到杨衣锦面前去了。

        杨德富拦住杨七公说：“爹，我是你儿子，你要打我我就受着，可三娃子是我儿子，你不护着我，我却是要护着我儿子的。”杨德富的话才刚落下，“啪”一声，杨七公一巴掌就落在了他脸上。

        杨德富先是不敢置信的看了他爹一眼，随后就低下头去了，但是人也依旧没让开。

        事情的展也出乎了杨衣锦的预料，或者说他不知道原来杨七公真不在乎杨德富这个儿子。

        他原本的计划中只是让自家人看清楚这一家是什么样的，爷爷让儿媳妇去编排孙子，这事儿估计也没什么人能做的出来，只是现在，可能事情更严重些了，杨衣锦心里也改了主意。

        杨衣锦往前走了两步，“够了！别打了！”

        他声音大，语气也有威慑力，众人听到之后竟然真的都停下来了。

        杨衣锦走到杨七公面前：“我敬你是长辈，所以你该打的也打了，骂的也骂了，也该够了。但是如果你真的觉得事情不能就这么过去了，那我们就来好好的算算账。”

        杨七公看杨衣锦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开口就是一句小畜生。

        “我是小畜生那你岂不是老畜生了，你也是真的的狠的，连自己都不放过。”

        “畜生，畜生，我打死你这个畜生！”被杨衣锦一句话给气的将胡子都吹起来了。

        杨衣锦才不管他生气不生气，“别说这么多没用的，现在我们来好好的算账，你让人编排我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是不亲自开口跟村里的人解释一番，那我一样不会客气，你们家以后也都别想过安稳日子。”

        杨德富听到杨衣锦的话想说点什么，不过却被走过来的杨耀祖给拦住了，让他不要管。

        “小畜生，我可是你爷爷，你让我给你赔礼？”杨七公气的又举起了手。

        杨衣锦抓住了他的手，手上用力，杨七公疼的脸都变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就试试看，对了，除了这件事情之外，最好是算算我们两家的关系，你不想认我这个孙子，那最好咱们就把关系给掰扯清楚了，免得以后有人突然冒出来说是我长辈，想让我孝敬。”杨衣锦说完就松开了手，让杨七公有说话的机会。

        杨衣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杨七公不待见他爹，但是既然都这样了，那就防范于未然，直接把关系给断了。

        杨七公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自然回答不了他。

        杨衣锦就去把杨德财给拉了过来，“好了，既然爷爷答应了，那大伯我们就来好好说说吧。”

        杨衣锦二话不说就直接一脚将杨德财给踹的跪下了，刚好对对着杨七公跪的，“爷爷，既然大伯也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听你的，那事情就好说了，咱们商量商量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杨衣锦压根就没打算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自己才问完了问题马上又接着说了：“咱们家里的事情也不好闹的整个村子都知道，那这么着，我们去祖宗祠堂上香个誓，咱们谁违背了誓言，日后就断子绝孙怎么样？”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就是杨德富也忍不住了，“三娃子，你可别胡说！”

        杨耀祖和杨光宗也一样很吃惊的看着他，许是怎么都没想到杨衣锦开口就是这样的毒咒！

        杨衣锦笑了笑：“要是太轻了，我怕以后还得出什么事儿，不如干脆点。”

        杨衣锦才说完话他大伯娘就跑了过来对着杨衣锦就是一顿打，像个疯子一样，“你这个孽障，王八羔子，你要诅咒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这几下打在杨衣锦身上也是不痛不痒的，他直接将人推开了，“现在都还没去誓呢，你就说我是在诅咒你儿子，看来你们家是准备违背誓言了。”

        杨衣锦可由不得他们去不去，他转头对杨德富说：“爹，你们别去了，我带他们去就好了，很快就回来。”

        杨德富不太赞同，毕竟是毒誓，听着就让人害怕，他自然不想让儿子去。

        可他犹豫了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也沉了下来，“二娃子，去，把家里的香和纸钱拿出来。”

        这就是打定主意要去了。

        杨耀祖立刻进去去拿东西去了，杨德富说：“我带你们三兄弟一起去，这么多年了，既然爹不待见我，也是该有个了断了。”

        杨德富的话里也满是感叹，当杨衣锦更加好奇到底生过什么事情了。

        杨耀祖很快就拿了香和纸钱出来，杨七公他们不管愿不愿意去，最后都是被强行拖过去的。

        杨衣锦还对他大伯娘说了：“若是以后再从你嘴里传出点什么我的不是，我就打断你儿子的腿！”

        愣是把他大伯娘给吓唬住了，虽然对杨衣锦破口大骂，可只要杨衣锦一回头看她，她就立刻闭嘴不敢开口了。

        村子里这个时候人不多，他们一家去祠堂也没碰到多少人，路上杨七公可能是因为疼的，也没力气骂人了，一路上都很安静。

        不过遇到的人对于他们这两家人能走在一起倒是很稀奇的样子，杨衣锦一路上可听到了不少人问他们两家是不是和好了，这让他觉得他们两家的关系果然很差。

        到了祠堂后，点香，烧纸，跪拜，等礼行妥了之后杨衣锦才说道：“那现在就来誓吧，从此以后我们两家再无往来，除了爷爷百年之后我们做我们该做的，其他的，我们两家没有任何关系。”

        誓不用杨七公来，是杨德财和杨德富带着他们的小一辈说的，杨德富既然都来了，也不是拖沓的人，按照杨衣锦说的就直接开口了。

        “祖宗在上，今天我杨德富带着长子杨光宗，次子杨耀祖，幺子杨衣锦在祖宗面前立誓，从今日起，我与大哥杨德财一家断绝关系，等家中长辈百年之后，至此便再无任何往来，我杨德富若违此誓，断子绝孙！”

        杨德富一脸严肃，说完这番话之后就转头看跪在他旁边的杨德财，心里也很复杂，虽然从小关系就不好，也当真没想过到头来会走到这一步，可他到底得护着自家的孩子。

        即便杨衣锦再不争气那也是他的儿子，更何况如今他也在改好了。

        杨德财不太愿意，犹犹豫豫的，杨衣锦就走到他旁边将捏了下他的手臂，杨德财大叫了一声，对上杨衣锦冰冷的眼神，瞬间就怕了。

        即便是磕磕盼盼的，可到底还是将该说的话都说了，这个誓是完成了。

        出祠堂的时候杨衣锦悄悄的在杨七公耳朵前说了几句话：“原本我们的日子都是能安生过的，是你自己这个做长辈的非得要折腾这么一出，为了我家日后能安宁，我自然没必要跟你客气，别人老了就太把自己当回事。”

        杨衣锦说完后感觉自己人都清爽了几分，跟着杨德富他们回家，至于以后，他没什么爷爷也没什么大伯了。

        不过杨衣锦对于他们两家之前到底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好奇的，毕竟不管怎么看关系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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