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定居华山

七天后。&1t;/p>

        “大爹，大爹不要走……”杜若尖叫着从梦魇中惊醒。一侧的宇沐珂气急“唰”地坐起，蹙眉瞪着杜若道，“喂，你鬼叫什么！”刚要躺下，想起被娘撵来和这个黄毛丫头同睡更是气不过，恶狠狠推了杜若一把，“再吵我，我让你好看！”&1t;/p>

        杜若平躺着不敢出声，透过蓄积的眼泪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娘早早丢下她离开人世，如今大爹也不要她了，给掌门夫妇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为什么呢，是因为杜儿不够乖吗？&1t;/p>

        可昨日大爹还把他随身携带的七彩玉佩送给自己，说杜儿是他的命。好一个大骗子！一个人难道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吗？&1t;/p>

        杜若越这样想，越是气不过，伸手探到怀里摸索出那块玉佩，只想恶狠狠地把它掰断，可忆及平日里总会对着玉佩呆的大爹，又默默地改用指腹摸索着它的纹理。&1t;/p>

        有一次她好奇得很，问大爹要玉佩玩，任她如何撒娇哭闹，大爹就是不肯给，只说怕给了杜儿就不忍心要回去，而那是他唯一的念想了。&1t;/p>

        可现在，大爹却把它送给了自己，年幼的杜若没有多想，只一味沉浸在被大爹抛弃的伤心里，悄悄地哭了会儿，最后抵不过孩子嗜睡天性，慢慢沉入梦乡。&1t;/p>

        次日将五更时，杜若突然被猛地惊醒，只见宇沐珂利索地爬起，匆忙地把头盘成一团，就赶去洗漱。杜若这才想起师傅命令她今日寅卯交替时分到大通殿去等她，连忙随意打理一番便奔向大通殿。&1t;/p>

        所幸几个月前，大爹突然开始教她自己起床，她虽年幼却也有条不紊。待她赶到时，后头还有些弟子6续才来。&1t;/p>

        突然一个小脑袋凑过来道：“嘿，你就是新来的弟子吗？”&1t;/p>

        杜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来人约莫七八岁，略显羸弱却也面善，杜若点了点头，大方交谈起来，道：“我叫杜若，你叫什么名字？”&1t;/p>

        瘦小个故作凶狠地敲一下杜若的脑门，斥道：“好没规矩，你什么你！还不快叫我熊沐水师兄！”说完还得意地笑了笑。&1t;/p>

        原来他本是华山派最小的门徒，从来只有他喊别人师兄的份，而今有了杜若这个小不点，便凑过来过把师兄瘾。&1t;/p>

        杜若见他第一个和自己说话，也不恼他，只拿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他，甜甜地应了句“熊师兄！”&1t;/p>

        这头一回被人叫做师兄的滋味好不爽快，熊沐水乐得直呵呵，拍着胸脯道：“好！好师妹！以后你就是我熊沐水的好师妹，有什么麻烦事尽管来找我，我定给你好好拾掇拾掇！”&1t;/p>

        杜若看着瘦的猴精似的熊沐水，本想回驳一句，但现下心底暖暖的，便抿嘴笑了笑，既不答应也不拒绝。&1t;/p>

        熊沐水见她笑得眼睛弯弯的，只当杜若真的把他看作威武伟岸的师兄，更加喜上眉梢，正欲和她说起这华山派的一些琐事，今日教导的师傅玉尹青已经持剑走进殿堂。&1t;/p>

        四周嘈杂声戛然而止，大家整齐默契的排成了列，人人昂挺胸，肃静无声。杜若则被熊沐水及时拉着，站在他身侧。&1t;/p>

        玉尹青扫了四周一眼，从队列里叫出一个少年，命令道：“沐易，今日你就教师弟妹们‘浪里滔天’，切忌过于注重招式，剑术务实方能制敌。”&1t;/p>

        少年拱手应合道：“徒儿领命！”&1t;/p>

        杜若打量着这个气质卓群的少年，顶多十岁，却生的一副俊朗皮囊，轮廓棱角分明，身板线条刚硬，显然是个小有造诣的剑客。少年带领大家温习了昨日的招式后，便教导众人练习剑招“浪里滔天”。&1t;/p>

        这一招式属绝地逢生，敌强我弱之际，先露腰间空门，待其袭来，再剑锁其手，迅以脚攻其下盘。招式略显空泛，实则讲究时机，倘若度不够或脚部力量薄弱，都会反遭敌害，故需勤加练习。&1t;/p>

        杜若第一次持剑，兴奋劲过后，但觉手腕酸痛不堪，终于熬到午时休息，熊沐水又凑了上来，几句插科打诨，杜若倒也对现状了解了不少。&1t;/p>

        近年来华山上鲜有女弟子，除去掌门之女和杜若，就只有一个一年前因家中有事离开的师姐。一来是因为华山脚下富饶，且女子习武较难出嫁，若家有女童，习书画者居多。二来欲习武的女子多半也前往蜀山、峨眉或四大家族，故而华山虽不拒女弟子，但上山的却屈指可数。&1t;/p>

        杜若又忍不住好奇打听了一下今日领武的少年。熊沐水一脸崇拜地说：“他叫钱沐易，是本派沐字辈最强的弟子，也是我们华山派的大师兄。但是沐易师兄身世一直还是个谜，听说当年他昏迷在华山石墓下，被抬回华山派时浑身是血。醒来后就执意要拜本派掌门为师，也不肯说自己的来历。”&1t;/p>

        “那掌门同意了？”&1t;/p>

        “怎么可能，他一个带了血灾的来历不明的稚童，掌门弟子又是何等身份？谁想他倔强得紧，不顾身上的剑窟窿，竟然在顺德殿门口跪了两天两夜。”&1t;/p>

        “哦，后来呢？”杜若听到这，才对钱沐易有些真正敬意了。&1t;/p>

        “当时有了身孕的掌门夫人好心呗，心疼他身子，就说要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把他收做弟子了，所以沐易师兄对沐珂师姐可好呢。”&1t;/p>

        杜若想起那日殿上玉尹青冷冷的模样，也不知当年她收钱沐易为徒时又是怎样的神情。&1t;/p>

        之后，熊沐水又说了些华山派的规矩，每日寅卯交替时需晨练，待辰时吃完早饭，休息一个时辰，便要练些华山派的基础剑法，午时休息，未时则由各自师傅带着学习华山剑法,申时夕食后便各自回房歇着。&1t;/p>

        看来日后的日子有点难熬了，杜若叹了口气，随后便借口逃离了滔滔不绝的沐水。本以为未时尚早，玉尹青的练功房德淑殿应该空无一人，杜若却现殿内居然有一人正在练剑。&1t;/p>

        那人赤着上身，汗水随着肌肉线条淌下来，似乎已经练了很久。他看了眼杜若，稍作停息便复又舞起剑来。&1t;/p>

        杜若见他瞧过来，正要甜甜笑一下，那人却只瞥了一眼就专注练剑了，自讨了个没趣，杜若撇撇嘴，什么沐字辈最强的弟子，一点礼貌都没有。&1t;/p>

        干脆不理他，杜若从剑架上挑了把称手的小剑，温习了一下上午学的剑招。谁料那人一剑刺来将杜若的剑挑落在地，杜若吓了一跳，皱眉看他，却不想那人更生气，怒道：“你这是练剑吗？绣花也比你用力。”&1t;/p>

        杜若被激得薄怒，捡起剑回击道：“我不过是第一天练剑，假以时日，我一定让你后悔今日的轻言！”&1t;/p>

        那人微哼说：“绣花针要如何逆转成铁杵？今日我教你的剑招，可不是叫你将来贻笑大方的！”&1t;/p>

        杜若这回更是气得跳脚，反击道：“你若是有本事，倒叫我瞧瞧华山剑法的精妙，我素来听闻华山剑法势如破竹，何以在你手里就像猴耍，慢吞吞地是要等我给你扔几个铜板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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