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身世

没有人能想象的到柳乘风失去了一切的滋味是怎样的。
本来，他以为他可以给妖影一切，可现在一切都做不了了，因为他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废人了。
自从柳乘风丧失了所有感官意识以及四肢知觉，身边的所有人都变得沉默了。
司徒灵儿的娘亲司徒教主原本准备告之他们的事情通通的都吞回了肚子里。
妖影好不容易接受了柳乘风失明的事实，此刻是真正的有些呆了。
只有司徒灵儿，她最平静。
她依旧天天陪着柳乘风，不止因为她是柳乘风的红颜知己，更大的原因是，现在除了她和尘外，没人能够靠近柳乘风，即便是姬满都不行。
“灵儿，如果我死了，记得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柳乘风用神识告诉司徒灵儿。
“真傻。”听了他的话，她轻吻着他的眉梢眼角，然后慢慢下滑，落在他的唇上，舌尖撬开他的唇与他缠绵拥吻。
他闭上眼睛迎合她。他想去搂抱她，可是双手不能动，只能努力的迎接着她灼热的温柔。
“风。”她手指在他手心上写下几个字，他双手动弹不得，却难得还有些感觉。
他用心去辨认，辨认她写下的那几个字。
“你会是我的夫，我唯一的郎君……永生永世。”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手指在他手心里久久没有移开，然后五指与他手指穿插，牢不可破。
她仿佛要用这种方法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将她们分开。
他感受到了，不禁想要落泪。
她会永远陪在他身边，永远不会让他绝望。
这样的承诺她做到了，在他已经成为一个废人的时候，她做到了。
本以为，他只会去爱妖影一个女人，可结果，这些天来她为他的付出，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他的心理还住了另个女人，那便是司徒灵儿。
她用一颗真心，融化了他的冰冷，成功的用她的意志让他为她动心了。
然而，他此刻能做什么，只能做一个废人，做她的累最。
他曾想过自杀，可他甚至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一路到了楚国，楚王早早就下了旨让司徒灵儿一回来就带着柳乘风进宫。
只是柳乘风这情况根本就不肯能和她一起进宫。而妖影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柳乘风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于是姬满早已让穆青下令封锁了消息，所以外人只知道他失明而已，便是楚王也不例外。
司徒灵儿没有进宫，而是带着柳乘风住进了姬满在楚国的别院，而妖影等人也如此。
派人进宫传了消息以后，楚王有微微的愣神，然后又出乎意料的派人请司徒教主进宫。
司徒教主倒是没有一点意外，二话不说就进宫去了。
“想司徒教主已经知道朕宣你进宫的目的了吧？”
司徒教主对楚王没什么好脸色，冰冷一张脸。
“楚王有话不妨直说。”
楚王被她一番话给堵得一噎，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神色有些微的紧张，似期盼又似不敢面对。
“你当年离开的时候……”楚王欲言又止。
“陛下居然还记得当年，我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伤心。”  一提到这事儿，司徒教主脸色立即就寒了下来，语气也更加冰冷。
“你…”
楚王好歹也是一国帝王，被她这样冷言讥嘲也不由得有些生怒，随即又想起心中疑问，生生压住了怒气。
“朕知道你心里有怨，当初那件事是朕对不起你，但如今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等确认了真相，朕自会向你请罪。”
“请罪？事已至此，你要怎么请罪？死在我面前吗？你是大王，你舍得死吗？司徒教主嘴角扬起淡淡讥嘲，眼神里却有浓浓的悲伤漫过。
楚王沉默了，空气里浮动着静谧的因子。
司徒教主也缓了缓情绪，语气平和了些。
“你大概也能猜到了吧，柳乘风是你的儿子……”
楚王震了震，似乎失了浑身力气般的瘫软在凳子上，连说话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当真是…司徒教主有些苍凉的闭了闭眼。
“陛下如果还记得自己当年对我做了什么，那么就不必求证了……”她看了眼神色有些怔愣眼神悲切悔恨的楚王。
“若非他如今他五识尽失，我早告诉他真相了，可灵儿爱他爱到可以为了他去死，我又怎么忍心一下子伤害两个孩子？”
“当真无药可医了么？”
楚王一直没说话，到此时才突然开口。
司徒教主一怔，以为她是嫌弃柳乘风，立即冷笑。
“周国三王妃一手好医术，她都没办法，陛下您认为呢？”
“别说了。”楚王苍凉的向后靠了靠，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岁。
看到这样的楚王，司徒教主忽然觉得他很可怜，也不再说话刺激她了。
“本来我以为，就只有我会痛苦，却没想到  ，你也会痛。”说完，司徒教主变转身离开。
楚王怔怔的坐着，老眼里写满了沧桑和悲凉。
他想起二十年前的某个夜晚，想起那个许多年前他无意犯下的过错，那是他心里最深也最不想面对的秘密。
那天他喝多了，无意间闯进一座熟悉的宫殿，打开门走了进去，隐约看见一女子伏在床边，似乎在承受什么一般，极力的压抑低吟。
他醉眼迷蒙，眼前缓缓浮现楚往后的身影，变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那一夜记忆如此模糊却又十分清晰，他知道，他要了那女人。
翌日醒来后，身边已无佳人倩影，他几乎以为那只是自己做了个春梦。
然而眼角余光又瞥见地上撕碎的衣裙，那是…
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他立即下了床，却又猛然看见床单上几滴鲜血如寒梅绽放，鲜红而刺人眼球。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颓然坐在了地上。
原本以为那个女子走了，这一切的一切也都随风而散，没有任何人知晓。
可是天不遂人愿，竟然又祸害了下一代。
老天爷，这是在惩罚他么？
他颓然的低着头，周身散发着悲凉的气息。
他闭了闭眼。
司徒，这是你给我的报应么？
柳乘风竟然是他的儿子吗？……
妖影整日的沉浸在柳乘风成了废人这件事上，所以，姬满变想了一个办法让大家都能舒缓一下悲痛的情绪。
“影儿，过来看。”姬满伸手，将一件大红的嫁衣递给她。
妖影低头一看，一件火红嫁衣呈现在眼前。
“好美啊！”妖影盯着上面金丝刺绣的鸳鸯，看的有些痴迷。
“穿上我看看吧。”他将那嫁衣从盒子里取出来，如一道霞光划过天际，染了半边红色如锦。
妖影险些被那红色迷乱了眼睛，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拉着她走了出去。
推了她去了屏风后，将那嫁衣扔给她。
“我在外面等你。”
妖影捧着那嫁衣，眼神还有些茫然。
“公主！”丫鬟们小心的为妖影脱去了衣服。
听见里面妖影脱衣服的声音，姬满眨了眨眼。
仿佛是在回忆前世妖影穿上嫁衣的样子。
不过多时，身后他有些忐忑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了。”
她淡淡的出声。
他回头，目光悠然一紧，呼吸已然窒息，几乎忘记今夕是何夕，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眼前那一抹如梦如幻的红。
早见过她的美丽，虽然已经见识过无数次。
然而亲眼见到，还是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他忽然上前两步。
直直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见他一直都没说话，妖影心中更加忐忑。
“怎么了，不好看么？”
她小心的问着，说实话，她觉得挺好的看的啊。
然而眼前一暗，  她已经被他伸手揽入怀中，紧紧的，似乎要将她刻入他的灵魂深处。
“很美。……比我想象中更美。”
他嘴角微弯，一脸的痴迷。
她靠在他怀里，抬了抬手臂，又是闪亮的红光夺目而出。
“姬满，咱们大婚不是还早么？你怎么不再等几个月给我穿？”
妖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原本是想晚些给你的，不过……”他一顿，又凑近她耳边。
“我已经迫不及待娶你过门了……”
他低头，一只手捧着她的脸，眸光满满的痴恋温柔。
“可是……”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就被他吞入了口中，在唇齿间甜腻的蔓延。
他眼睫轻颤，然后双手换上她的腰身，狠狠的吻着她。
他手臂一紧，天旋地转，他已被她带入了内室。纱幔垂下，灯光幽幽而起，点燃她和他这一刻满眼的火热。
“影儿。”他将她压在身下。
“嗯。”她轻声的回应。
他闭上眼睛，重新吻了下来，灼热的呼吸开始在周围蔓延。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华灯初上，满天繁星灿烂亮如白昼。
他忍不住微微喘息，环着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感受那种互相熨帖的温暖和融合。
长夜漫漫，星子如水光丝丝流淌，翻滚的锦被，低低的喘息无休无止，直到天亮。
当妖影疲倦的醒来时，姬满已经不在身边，她懒散的伸了伸胳膊腿，让下人帮她洗了个澡。
“殿下呢？”她泡在浴盆里问丫鬟们。
“殿下一早叫了红黄蓝三位爷，去给柳公子和司徒小姐操办嫁妆去了！”
“怎么都不叫我？”妖影一脸的生气。
“殿下叫了，只是……只是公主却打了殿下，殿下是黑着眼眶离开的！”
宫女一脸提姬满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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