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审讯

“明天可以去见他吗？”讨论完案情，孟小白问律师。

        “当然。不见他永远搞不清事实真相，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高律师说。

        天浩仍旧是担心他的安全问题。

        “这里的拘留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是单独关押还是跟人混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个不用担心。跨国犯罪一般会单独关押，而且昨天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高律师扬扬手里的一份文件。“禹总有巨额人身意外险，全世界通用，为了不被这家保险公司缠上，他们也会好好照禹他的。”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确实是警卫在喊他没错。

        “是在叫我吗？”他还是不敢相信。

        警卫打开门让他出来，一边走一边啰嗦他。

        “快快快，时间有限。见完了再回来睡也不迟。没见过你这样的，异国他乡，自己家人来了都不激动……”

        他哪里不激动。

        已经激动的无所适从了好吗？

        还没走出去，他已经猜到是谁站在外面。

        甚至可以猜到她脸上的表情，她眼角的泪水。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伤痕累累又破败不堪，瘦骨嶙峋，气质全无，见到她如何会不激动？

        但是不管如何激动，这条路总归会走到头。

        他戴着手铐仰着头，努力一脸平静的迈进去，孟小白只一眼，就一眼，眼泪马上就漫了出来。

        “末乡。”

        “禹总。”

        “老二。”

        “爸爸！”

        大家几乎同时发声。

        禹末乡抬头看了一眼，都是他平日里最熟悉的几个人，最信任的几个人，在他们面前丢脸，也不算丢脸了吧？

        他努力挤个笑脸，缓缓走到孟小白面前来伸手在她脸上摸一下，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傻傻说道。

        “怎么把佳佳也带过来了？又不是旅游，不怕累着自己？”

        他瘦了许多，本就纤瘦的脸和手现在看起来更加纤瘦苍白了。

        头发长长不少，没有洗没有剪，歪歪扭扭的倒在头上，配合一脸春草般茂密的胡子，看起来虽瘦却男人味十足。

        孟小白眼泪继续流，轻轻转身把禹佳佳递给天浩，握住禹末乡摸了她一瞬就要收回去的手，一把扑了上去。

        禹末乡的手铐咯在她胸前，咯的她生疼，但是她不管，她现在只想紧紧的抱住他，把自己这一个月以来的担心隐忍和思念全部都通过这个拥抱统统传达给他。

        她的脸埋在他廉价粗糙的囚服上，眼泪透过粗糙的布料一滴一滴渗进禹末乡的心坎里。

        禹末乡也想回一个怀抱给她，无奈自己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辛苦的趴着，哭的几乎不能自己。

        周围的人都有些动容。

        连小小年纪的禹佳佳都动容了。

        大家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团聚，没有一个人好意思出言打断。

        “好了，别哭了。”禹末乡纵然舍不得这个温暖的身体，但是还是要禹及周围人的感受。他轻轻拿下巴在孟小白头顶摩挲了两下。轻笑一声。“我又没死，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有什么可哭的？”

        孟小白泪眼模糊从他胸前抬起头，想着自己这样不好看，抬头之前拿他宽松的衣领擦了擦眼睛。

        目光一对上禹末乡温柔似水的眼神，她马上又伤感涌上心头。

        他怎么这么瘦？瘦的喉结几乎要把脖子顶破，自己钻出来了。

        她把身体跟他贴在一起，伸手去摸他的喉结，一眨眼，眼泪又滑落几颗。

        “我很想你。”她声音哽咽的说。“很想亲你。快控制不住了。”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马上悄悄转过身体。

        唯独那个斯里兰卡黑人警卫，咧着一口大白牙，看偶像剧一样看着孟小白。

        禹末乡鼻子也酸的难受，他把戴手铐的长胳膊伸直，从孟小白头上套过去，把她圈进自己的胳膊里。

        “我也是。你要不嫌我脏那就来吧。”

        孟小白真后悔自己今天没有穿个十公分的高跟鞋来。

        那样的话，禹末乡的头就不用低的那么辛苦。

        “咳咳，”前前后后磨叽了好几分钟，再亲下去要出事了，警卫在一旁咳了两声。“时间有限，律师有什么问题抓紧时间问。”

        禹末乡这才抬起头。

        孟小白跟他对望一眼，伸手帮他擦了擦嘴唇，眼里的爱意浓的化都化不开。

        “禹总，要不，咱们开始吧。”高律师转过身子来看着禹末乡。

        “好。”禹末乡快速切换成工作模式。

        简简单单一个好字就把素日里的杀伐决断表露无遗。

        大家瞬间精神抖擞，一股希望和干劲儿冲上脑门，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接下来，大家聚精会神听禹末乡讲了他这一个月的经历，从关进铁箱子开始到自己拼尽全力逃出来，然后又被关到这里，安上这个莫名其妙的罪名。

        高律师和他的朋友还有公派律师三个人一边听一边问，把有疑点的地方全部抛出来让禹末乡解释，他几乎全部可以解释，实在解释不了还可以找证人出来，这样大家听了几个小时都开心的不得了。

        “虽然两年前的监控已经流失，但是禹总的行程都在，这个是有据可依的，所以这点不用担心。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那些船员的指控。他们一口咬定你是boss，所有行动都是听你指挥，这点很麻烦，必须要搞清楚这是为什么，所以你必须要好好想想能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让我们去查。还有一点就是关于贩卖人口，你当时被带上货轮的时候有没有目击证人，如果有，我们先审他，审完他后面就容易捋顺了。”

        这句话倒让禹末乡想起詹姆斯说过他记时间的方式来，当初他说这个的时候提到过自己。

        “有目击证人，而且我觉得不用审，就是我多次提到的那个跟我关系还不错的德国人，詹姆斯。”

        高律师欣喜不已。

        “听你的描述感觉那个黑人看护和厨师还有几分仁厚，如果你这边没有什么可补充的，我就再去问他们一些问题。只要他们这边问出些破绽，你的罪名就可以摆脱了。”

        天浩抢先一步丢了个烟盒到禹末乡面前，“不用了，这里有。你去歇着吧。”天浩用流利的英语对警卫说。

        孟小白惊了一下。

        在巴黎听他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在这里又听到他说流利的英语。

        天浩也太优秀了吧。

        感觉到她投过来赞许的目光，天浩有些轻佻的挑了挑眉。

        “在法国待过两年，为了谈恋爱去的，禹老二没告诉你？”

        孟小白摇摇头看向禹末乡。

        禹末乡拿起他的烟盒抽了一支烟点上。

        “怎么？听你这逻辑，经常在太太面前提起我啊？”

        天浩笑笑。

        “我不提她都整天搜你的新闻看，若是再提，怕是要跟你跑了。”

        禹末乡吐一口烟圈。

        “彼此彼此。”

        孟小白听了老脸一红，伸手去对面打禹末乡。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迷恋天浩了？捕风捉影的小心眼儿！”

        禹佳佳正坐在地板上玩，听了孟小白的话赶紧过来看她。

        “妈妈，你怎么了？爸爸欺负你了是不是？”

        若不是手上戴着手铐，怕吓到佳佳，禹末乡也真想把禹佳佳抱过去亲亲。

        跟着孟小白穿的休闲，头发又扎的细心，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

        “爸爸跟妈妈开玩笑呢。”孟小白拉住她的小手，“佳佳有没有想爸爸？去跟爸爸亲一下好不好？”

        禹佳佳听了这话连忙往她怀里钻，一边钻一边捂住自己的小嘴。

        “不要，我不要亲，爸爸脸上脏。”

        禹末乡无所谓的笑笑。

        “她说的对，你不要勉强她。”

        孟小白把禹佳佳的脸捧起来，刮一下她的小鼻子，“你这审美有待加强。这么帅的男人居然被你嫌脏，就知道喜欢小白脸啊？”

        禹佳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笑。

        “得，现在就开始灌输这种观念了，长大了肯定比你还了不得。”天浩瞅一眼孟小白。“这话若是让禹姨听见，只怕以后都不会给你们俩见面的机会了。”

        孟小白无所谓，小声嘟囔一句。

        “那可由不得她，佳佳现在是我的人了。”

        禹末乡把烟摁灭，脸色有些凝重起来。

        “你们俩又吵架了？”

        孟小白抬起头看他，神色不自觉有些小家子气。

        “什么叫我跟她吵架？从来都是她骂我听好吗？实在被骂的受不了了回她几句，好像我还多大逆不道似的……总之是不能跟米雅比的。”

        提起母亲，禹末乡有些害怕她因为自己的事伤心过度，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大的起伏。

        “如果我让你帮忙打个电话给她，你是不愿意打咯？”

        孟小白没好气瞪他一眼。

        “有大哥两口子陪着呢，不会怎么样的，管好你自己吧。你也不怕大哥知道你的事情给你加佐料。看来是不想出来啊。”

        禹末乡轻笑一声。

        “孟小白，你永远都是这样，跟我对话超过十句就开始翻脸，我也是服了你了。”

        孟小白把禹佳佳又放回地上，看着对面老气横秋又温柔似水的禹末乡，不自觉又换了语气。

        “是我服了你才对，总是能不超过十句话就惹我生气。”然后她莫名有些娇羞的补了一句。“没良心的。”

        禹末乡身子从椅背上坐直，嘴角含笑看着她。

        “你说什么？”

        孟小白眼光闪躲。

        “没说什么呀。”

        他突然把手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又缓缓把胳膊伸直拱成一个圈，回头看了眼看护的警卫。

        “过来，给老公抱抱！”

        孟小白更娇羞了，扭头看一眼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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