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决策

凌晨5点，冷溪市政府大院灯火通明。

        门口停着十几辆警车，红蓝色不停转换的警灯显得有些刺眼。

        三四十个警察穿着厚实的棉大衣正在维持着秩序，政府主楼前广场上还滞留着一些人。

        他们是松吉镇居民，从前天下午陆续赶到冷溪市。

        他们有两个要求，第一，因为冷溪市市长陈伟峰发布虚假声明，隐瞒核泄漏事故，导致松吉镇公民患病。松吉镇请愿民众要求同冷溪市议会谈判，弹劾冷溪市市长陈伟峰。第二，向芦下州议会提交声明，宣布正式脱离芦下州，实行自治。

        他们在这大冷天里已经熬了一天两夜，政府几次想强行驱离，但是担心造成更大的混乱都作罢了，只能给广场上加了很多个简易烤火炉供这些人烤火取暖。说是烤火炉也就是几个大空油桶，四周镂空后，在里面加木柴烧起火来。

        在政府四楼的一间小会议室里，正在召开一次不同寻常的紧急会议。

        参会人员不多，但都是掌控着冷溪市各条命脉的实权人物，会议和广场上那些公民没有什么直接关系，这说明现在冷溪市所面临的危机，要远远大过这些请愿公民提出脱离联邦的要求。

        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如何应急处置松吉镇惊变。

        陈伟锋掐灭手里的烟，环视了一圈，说道：“我想这份密电大家已经看完了，就在两个钟头前，我们也是在这个会议室讨论松吉镇核污染泄露问题，最后决定派遣两个工作组连夜赶往松吉镇开展工作。现在大家手上看到的这份电报，是在半个钟头前，赴松吉镇调查失踪人口的调查组组长、市警署主管刑侦的李铁南探长在松吉镇警署紧急发回来的。”

        陈伟峰说道这，停了一下，参会众人鸦雀无声，显然李铁南发回来的密电让众人震惊无比。

        陈伟锋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强调的这么详细，就是要告诉在座的诸位，这不是什么儿戏，也不是其他国家抹黑我们，更不是什么闹剧，这是实实在在发生在我们冷溪市异常严峻、不容乐观、不容忽视的新情况、新问题！我可以大胆的说一句，帕古温联邦共和国建国198年，从来没遇到这种危机！”

        陈伟锋说完，大家都没接口。

        陈伟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不瞒大家，我看了这个电报，是心惊肉跳，坐立不安。这区区几百字的电报足以颠覆我们很多人的世界观。坦白的讲，到现在为止，我也觉得无从下手，我们现存的应急预案都没办法来处置松吉镇的惊变。下面请芦下州州务卿胡琳女士进行指示。”

        原来接到李铁南密电以后，陈伟峰就知道这次危机难以度过，他秘密召集心腹幕僚开了个短会，大家一致认为东溪核电厂本来就不是市政府主导的工程，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市政府没必要为芦下州背黑锅。

        陈伟峰主意已定，立刻知会芦下州政府。

        芦下州州长耿大华知道事态严重，一方面立刻报告帕古温联邦政府，一方面安排州务卿胡琳先去冷溪市了解情况。

        胡琳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只能说道：“目前政府采取边调查、边处理、边核实的方式，能否有效控制住疫情的发展还是个未知数。未发生这种变异的地方，必须采取必要的预防控制措施。从即刻起，我建议冷溪市服从州政府行政管理部门的统一指挥，全力支援松吉镇的应急处理工作。”

        陈伟峰别有深意的看了胡琳一眼，说道：“州务卿的意思，有些人肯定还没有理解，不知道怎么开展工作，我点醒一下诸位，现在芦下州州政府要全权接管此事，咱们冷溪市要做好被配合工作。”

        胡琳瞪了一眼陈伟锋，陈伟锋面不改色的说道：“中国有位伟人说过，人多力量大，咱们也借鉴借鉴别国先进理念，大家都说说看吧。”

        “我简单说一说吧，看了这个电报，让人触目惊心。”陈伟峰刚说完，冷溪市副市长司马东接着说道，“我初步总结出两点，第一，现在松吉镇并非所有居民都失控发狂，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组织力量抢救这一部分正常的居民？第二，造成这种失控发狂的原因是什么我们尚不清楚，我立即安排卫生署和疾控中心进行跟进。”

        “司马东副市长提出的两点，第一点我刚才已经向陈市长汇报过，现在已经安排冷溪市警署特勤队全员出动，前往松吉镇戒备，冷溪国民警卫队和消防员也已经调动起来。陈市长，我建议我们是不是和联邦军队沟通沟通？第二点，我赞同司马东市长的建议，我们应该尽快摸清情况，因病施救。否则时间一旦拖下去，就会导致我们非常被动。”第三个发言的是冷溪市警察署长张耀刚。

        “我也赞同司马东副市长的意见，现阶段，抢救正常公民是第一位，调查疫情可以同步进行。”对外宣传办公室负责人黄晓燕也表态了，有人先定了调子，大家也都照着往下说。

        后面几个人说的也差不多，陈伟峰看了看表，咳嗽一声，说道：“听完众人建议，讲的很好，还有些人有好的建议想说，但是时间不等人啊，我们现在就是争分夺秒。在具体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的意见是先不要惊动联邦军队，免得让别有用心的国家大做文章。下面请州务卿安排部署。”

        陈伟锋刀刀见血，全部推了个一干二净。

        胡琳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说道：“我看是不是这样，尽快安排人员前往松吉镇调查情况，抢救公民，离松吉镇最近的青印镇、龙家镇、东溪山林场进入一级戒备，增派警卫队驻守。第二，芦下州卫生署立刻成立紧急调查组，前往松吉镇调查居民失控发狂原因，尽快想出解决办法化解危机。第三，立即利用技术手段屏蔽松吉镇周边的网络信号，关闭松吉镇各平台网络基站。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胡琳说完，陈伟锋说道：“诸位别干坐着了，大家积极配合芦下州政府，各就各位吧。”

        胡琳冷哼一声，走出会议室。

        陈伟锋点着一根烟，目视着她远去，良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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