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监狱风云(中)

　　监狱内的氛围热烈非常，但实际上的搏斗场面却和按摩店差不多。

　　肥肉乱颤的卡特曼左右开弓，卖力捶打着瑞尔的肉体，躺在地上的瑞尔却是一脸漠然的表情，似乎按摩的力道还不够到位。

　　原则上来说，瑞尔是不会打人的。

　　因为几乎没有任何攻击能对他构成威胁，他也没有揍人的兴趣、义务和必要。

　　但凡事总有例外。

　　瑞尔在几小时前，刚饱食了一顿味道拙劣的致死量悲情套餐，他整个人还品味着那种悲愤交加的情绪，有些没缓过来。

　　结果现在又被一个忐忑不安的中年男孩，骑在身上狂灌变质酸奶味的怯懦情绪。

　　这让他脑子里的面板，数值不断上浮。

　　【-82.98％……-83.01％……】

　　面对这种情况，瑞尔冷漠的扫视了一眼面前的物质，一堆由白皙皮肤包裹的脂肪堆积物。

　　他像抖垃圾一样随手一掀，将卡特曼甩到一边，然后缓缓站起，毫无慈悲的说道。

　　“孩子，我建议你好好回想一下你妈妈哄你入睡的场景，赶紧做个安静睡觉的乖宝宝，不要再对着我喷射那种酸臭的情绪了，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胃容物，否则我肯定会拿你的脑袋当垃圾桶。”

　　很快，整座监狱爆发出一阵哄笑。

　　卡特曼瑟缩在墙边，像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男孩，颤动着他两百斤的身体，竟哭出了声。

　　在监狱里嚎啕大哭，基本和在灵堂里开怀大笑，属于同一类暴露心智水平的行为。

　　犯人们的哄笑声变得越发疯狂了起来，各种侮辱性语言如海水般将卡特曼淹没。

　　正当卡特曼哽咽得无法呼吸，浸泡在无尽的惶恐与悲伤中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将卡特曼扶了起来。

　　“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刻。但你得学着控制自己这种情绪，这也许对你来说很困难，所以……”

　　卡特曼听了瑞尔的话，突然在这间冰冷的监狱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恍惚之间，他回想起了儿时躺在母亲怀中的感觉……

　　“嘭”！

　　随着一声空气炸裂的清脆爆响，一记犀利的快拳狠狠刺在卡特曼腰间。

　　这一记快拳如同一根强贯之矛，在卡特曼体内爆发出浪花拍打海岸的劲响。

　　强大的拳劲如海浪般通过肾脏席卷全身，这个可怜又可憎的脂肪堆积物瞬间双眼翻白，身体帖着墙壁缓缓下滑，抽搐着倒在地上。

　　瑞尔缓缓的收回拳头，毫无感情的说道。

　　“都说了给我乖乖睡觉啊，我哄人睡觉的方式，可没你妈妈那么温柔。”

　　地上那堆油腻的垃圾，终于在昏迷中停止散发恶臭的情绪。

　　对于瑞尔来，说这就够了，至于对方会睡多久，who  care？

　　霎时间，整个监狱鸦雀无声。

　　以往瑞尔每次饱餐之后，都会一个人跑到桥上，看流水打桥下流过。

　　在缓缓流淌的河水中，他放空思绪什么都不去思考，只是单纯的感受时间的流逝，剔除所有欲求的外壳，将浪费时间这一点做到纯粹的极致。

　　然而牢房的铁门可不是油腻的脂肪堆积物，尽管瑞尔能在集中精神时爆发出这具身体本无法具备的力量，但也无法一拳打爆关押重犯的特制铁门，那实在太不合理了。

　　所以他只能躺在地上，欣赏一下黑漆漆的天花板，好好消化一下体内吸收的各种恶劣情绪。

　　但在短暂的寂静后，其他牢房的囚犯们爆发出更加亢奋的起哄声。

　　“好样的，一拳打爆那个死肥佬！”

　　“肾击之拳！这家伙是个行家！”

　　一阵阵狂热的气息，如海浪般不断从各个牢房滚滚袭来。

　　瑞尔对此习以为常，每当街上有人打架斗殴时，他都能从旁观者身上感受到这种亢奋的情绪。

　　此刻，502号牢房的囚徒们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谨慎审视着瑞尔，纷纷后退几步和瑞尔保持距离。

　　瑞尔冷漠的扫了他们一眼，他知道如果这些家伙待在别的牢房里，八成也会扯着嗓子瞎起哄，巴不得502房里的人打得头破血流。

　　不过这种事情只要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没那么好玩了。

　　【-84.41％……-85.76％……】

　　那些亢奋的囚犯们，在不断的给他喂食麻辣烫一般的狂热情绪。

　　说实在的，瑞尔不是很反感这种味道，这种精神波动中拥有着滚烫的活力，就像在铁板上蹦跶的烤虾一样鲜美。

　　但今天他实在是吃不下了。

　　“给你们两个选项。”

　　面对牢房内警惕的囚犯们，瑞尔冷冷的伸出两根手指，用陈述的语气平淡的说道。

　　“第一，你们自己想办法，把狱卒喊过来，让他把门打开。”

　　绰号鸡佬的莫西干男发出愤怒且鄙夷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纽壁监狱，你以为是宾馆吗！”

　　没有理会他的抗议，瑞尔平静的继续讲道。

　　“第二，让我把你们全部揍一遍，用你们的惨叫把狱卒喊过来。”

　　“你TMD！”

　　看着瑞尔向他们走来的身影，剩下的四人眼中露出困兽般的眼神，眼中的恐惧迅速转变为歇斯底里的愤怒。

　　愤怒是个神奇的东西，于恐惧中诞生，又能让人暂时忘却恐惧。

　　不过可惜的是，愤怒并不会带来力量，反而会让人们的拳头在瑞尔面前变得徒有其表。

　　他们一拥而上，用混合着鸡尾酒一般情绪的身体，迎接瑞尔毫无感情的铁拳。

　　惨叫声，欢笑声，呐喊声，怒吼声交织成一支狂想曲，在监狱内疯狂的演奏着。

　　瑞尔是像是一个默不作声的指挥家，挥动的拳头是他的指挥棒，引动这支狂想曲的跌宕起伏。

　　各种狂乱的情绪如潮水般不断翻滚，将整个监狱搅和成一个充满情绪的大染缸。

　　瑞尔面无表情的站在牢房中央，冷漠的出拳。

　　他就像一块投入染缸中的石头，浸泡在各种色彩的情绪中，自己却无法染上任何色彩。

　　【-88.72……-90.80％……-93.82％……】

　　纯度值正在无数精神波动中缓缓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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