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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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个晴天，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房间，光的边界一直蔓延过大半个屋子。
屋子里面的两个人，一个乖乖躺着，此刻微微皱眉；还有一个趴在床边的沙发上，手腕搭在沙发边上，手垂在半空，在阳光下血管清晰可见。
闹钟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就格外的突兀。
程煜眼睛睁不开，手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想要关掉这恼人的闹钟。
几乎摸索过大半个床才找到声源，抓了半天却发现手机外面还有层布。
他拉过那件装着手机的衣服，抖了半天手机才掉了下来，砸在胸口疼得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程煜的大脑开始慢慢苏醒，昨天在酒吧喝了酒，褚勒带他回来，然后，祝染把他带进来，祝染！
程煜蓦然睁大了眼睛，又因为阳光的刺激很快闭上，手挡在眼前，脑子缓慢地转动还伴随着阵阵头疼。
他侧过头就看到刚刚被吵醒的祝染。
祝染的脸上还有布料的印子，此刻他迷糊着，用另一只手将垂着的手捞起来，因为窝了太久手有点失去知觉了，用另一只手抓着甩了甩才慢慢感觉到一阵酥痒。
程煜看着他的动作，嘴角慢慢往上扬了扬，想要说话嘴巴却干涩的厉害，看到床头有水坐起来喝了一口。
嗯？蜂蜜水？
小朋友弄的？
两人对上目光，心里都有点鬼，便不约而同地错开了目光。
程煜咳了一声先开了口，“多谢我们大画家照顾了。”
祝染看着他喝蜂蜜水，目光聚集到喉结，嗯，没有昨晚红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祝染的耳根蓦的红了，小朋友慌忙站起来，“我，我先回去了。”
程煜看着他状似平常的背影，嗯，要是没有左脚绊右脚就更像了。
程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七点多，应该是前两天设好的买菜铃声。
他顺手点开了聊天软件，只见褚勒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程煜你真是老秦兽！那么小都下得去手。”
“我天，你没借酒干点什么吧？”
“我是不是不应该把小朋友送入狼窝？”
“哦，刚想起来真喝醉了是映不起来的。”
“那个，你收敛点，小孩儿脸皮薄，你别吓着人家。”
程煜长出一口气，敲了敲自己得到头，给褚勒发了条语音：“你说的什么话，我昨晚到底上干啥了？”
那边半天没有回复，应该是还没有醒。
程煜点开了祝染的消息框，“中午想吃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真成家庭煮夫了。”
消息框上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却一直没有消息发过来。
程煜根据他的口味猜着喜好，“今天吃点凉菜好吗，口水鸡？”
那边又‘正在输入中’了一会儿，回了一个好。
两个人每天吃饭的时间碰一面，秉承着食不言的原则在饭桌上极少说话。
吃完了祝染就负责一趟趟把碗碟筷子端到厨房，程煜就负责在水池边上清洗干净，两人之间的默契有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是今天这个平衡被打破了。
程煜收拾好自己，打算出去买鸡的时候遇到了守株待程的小朋友一个。
“你要出去？”，程煜锁门的手一顿，这个小宅男要出门了？
祝染应该是洗过澡了，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我想跟程煜哥一起出去。”
程煜挑了下眉头，今天这么主动的？
事出反常必有惊喜，“那走吧，大画家用戴着口罩避着点粉丝吗？”
祝染歪了下头，程煜本就是揶揄，却不想祝染转身回家里拿了两个口罩，还递给他一个，“程煜哥得陪我一起带。”
程煜接过口罩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今天的小朋友实在是有太多ooc了，在之前的接触中祝染从来不是什么主动出击的性格，相反他很喜欢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面。
程煜开始反思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到底是什么造成的祝染的行为的转变呢？
程煜通过最近的观察总结出了一个规律，祝染日常都是第二人格，只有一个人待着画画的时候才会出现主人格。
第二人格阳光外向，很容易给人好感。
主人格安静沉默，虽然有一定程度的自闭症但是并没有自残的倾向。
其实就目前情况来看保持当前的状态不恶化，倒也不必用什么强制治疗的手段。
还是要跟庄婧进一步沟通的，而且具体治疗方案还是需要跟当事人沟通。
如果说原来是因为庄婧的嘱托他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现在也有了那么一些是不想要跟祝染变成单纯的医患关系。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更想把现在已成事实的医患关系解除掉。
菜市场人很多，地面也不是很干净，程煜尽量挑清净干净的地方走，还要留神观察着祝染的脸色有没有不对。
祝染认真观察着菜市场的人来人往，那仔细认真的样子都让程煜有种这不是菜市场而是一家博物馆的感觉。
“那只鸡，什么时候来拿？”
“半个小时。”
“好。”
可能的话还是现宰的活鸡比较好吃。
程煜担心小朋友没有见过这种画面，所以打算带着小朋友去别的地方，“走，我们去买别的调料。”
祝染乖乖跟着，像是一个好奇宝宝左看右看。
程煜轻嗤一声，“没来过菜市场啊。”
祝染抿着唇有点不好意思，“嗯。”
“长见识了吧。”
“嗯。”
程煜转头看着祝染，眼前的人正处于少年和青年的中间阶段，脊梁挺拔，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举一动之间舒展大方，既不畏缩也不高傲，一见就是被精心养出来的。
程煜转过头下意识挺了挺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忽然低头笑了一下，什么时候他竟然有些不自信了？
“程煜哥第一次来菜市场是什么时候？”
“那可早了，没准儿我不记事的时候就被家里大人带来过了。”
“哦。”
“第一次来怎么样？”
菜市场是在棚里，有还价的有吆喝的，嘈杂而富有生活气息。
理所应当的不能跟超市的整洁干净做对比。
“挺好的，是我没有感受过的，嗯，热闹。”
程煜留心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没有什么不适应才略微放心了。
今天做饭的时候也格外不同。
往日里都是程煜做好了去隔壁叫祝染。
而这一次，祝染跟着他，甚至还想要给他打下手，看着他拿着刀比比划划，程煜的心都险些跳出来，“小祖宗你可把刀放下吧，不用你。”
“那我帮你看油？”
这是烧来做口水鸡的辣椒油的，油温很高，程煜怕崩他一身。
“不用，我厨房太小了，你去外面玩会手机或者看会电视？一会儿就好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啥也干不了啊？”，祝染被推出房间，扭头问程煜。
程煜也不好打消孩子积极性，“那你把水果剥好榨汁行吗？”
“就会用些孩子都能干的活儿打发我。”
程煜一边切着鸡肉一边低头笑了一下，这不就还是个孩子吗？
祝染不死心地看了一眼正在操作台的程煜，见他真不理自己只好悻悻的去剥水果了。
祝染剥完水果用榨汁机打好了，又开始无所事事的在厨房周围转悠，就像只探头探脑地小猫咪似的。
“你要是忙完了就帮忙下楼买点养乐多，兑着打好的果汁喝。”
见祝染就要直接出去，连忙提醒，“出去穿外套，外面凉了。”
"好。"
超市就在楼下，祝染回来的很快。
程煜放下手里的碗去给他开门，“回头我把钥匙给你一把吧。”
话一出口，程煜就觉得不对，有些没有分寸感了。
祝染果然愣了一下，神色确是坦然的，似乎拿着别人家的钥匙也并没有什么，“那也好，下次你喝醉了我就不用翻钥匙了，你是有我家钥匙的吧，我没换锁。”
程煜有些狼狈得转身，“嗯，有，我，我也不是经常喝酒的。那个，快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祝染看着他系着围裙，挽着袖子，偶尔用力可以看到小臂上的肌肉和青筋，不知不觉笑容爬了满脸，“程煜哥以后我都来陪你做饭吧。”
程煜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所以没有回头，“好啊，欢迎啊。”
祝染探着身子看他，“要不你教我做饭吧。”
“不用，我会就行了。”
“程煜哥是怎么学会做饭的？”
“我也忘了，挺早吧，但是之前做得不好，后来出国留学做得多了，就好了。”
“那程煜哥是读博士？”
“嗯。”
“吃饭了。”
“一个大博士给我做饭哦。”
“一个大画家给我榨果汁呢。”
两个人碰了杯，看着对方的眼睛又忽然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旦对视就很容易笑。
祝染喝了一口兑着养乐多的西柚汁，“有点酸，要是再凉点就好了。”
“太凉了对胃不好。”
“但是好喝啊。”
“哎~是不是觉得我老了。”
“没有，程煜哥是那种有味道的男人。”
“什么味道，油烟味吗？”
“有油烟味的程煜哥也很帅。”
看着祝染吃得红艳艳的嘴唇和认真的眼睛，程煜的心忽然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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