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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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勒是在一片光明里被生生晒醒的，头疼的要炸掉，“嗯~呕~”
程煜听到动静一个箭步就递上了小桶，“别吐床上。”
褚勒肚子里的东西昨晚上都吐光了，此刻只是干呕，除了吐了两口唾沫，再没有别的了。
“给我点水。”，嘴巴里一股呕吐物的味道，太难受了。
“漱漱口。”
“白水没味道压不住，你家有漱口水吗？”
程煜一脸糟心地捏了捏眉头，“等着！”
褚勒把自己快碎成块的手机捞起来，按了一下，又一下，使劲甩了甩，又按了半天开机键，脑子此刻还没有完全摆脱酒精的后遗症，思考都变得异常困难，“坏了？”
程煜把漱口水递给他，“漱口。”
褚勒脑子嗡嗡的根本没有听见程煜说话，就顾着跟手机较劲了。
程煜叹了口气，把手机抢过来，再把漱口水塞他怀里，“再捏就真碎了，我去给你找充电器，你自己漱口。”
褚勒抱着漱口水，晃了晃，“你就不能给我倒杯里吗，我要对着瓶吹了，你还要不要了？”
程煜给他插上数据线，确保手机虽破但还能用，“行了，祖宗，等着，给你拿杯子。”
“纸杯就行，别糟践玻璃杯了。”
“等着。”
褚勒试图重启自己的脑子，没成功。接过程煜的杯子，“我昨天没干啥吧？”
程煜等他用漱口水漱完又递了一杯水，“比如？”
褚勒张了张嘴，喝了一大口水，“比如给他打电话，比如去揍人……”
“没有，你喝完酒，我就把你拉回来了。”
“哦。”
“缓过来了吗？”
褚勒摇了摇头，“我洗个澡，你给我两件换洗的衣裳。”
褚勒脑子平衡能力还恢复的不太好，晃悠着进了厕所，期间还撞了一下门框，那声音程煜在旁边听都闭着眼替他嘶了一下。
程煜在厨房熬了点粥，等到粥都熬完好一会儿褚勒才晃悠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水汽熏的，还是怎么样，反正出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喝粥。”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祝染。
祝染平时都不会来吃早饭的，程煜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邀请他进来一起喝粥，“他昨晚上吐了一晚上，只能喝点粥，你要吃点别的什么吗？”
祝染的神色很放松，“我也喝粥就行。”
褚勒想打个招呼，但无奈实在调动不了表情，只好继续装哑巴喝粥。
“这是我发小褚勒，上次送我回家的也是他。”
“这是祝染。”
褚勒想扯一下嘴角，失败，只好点了点头。
“褚哥好。”
“程煜哥昨晚上又去喝酒了？”
“没，当代驾去了，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都行。”
“褚勒回家吗？”
褚勒喝完一口粥，思考了一下，“再收留我两天吧，容我缓缓。”
“行，那中午下面行吗？祝染海鲜拌面，褚勒就吃西红柿鸡蛋面吧，养养胃。”
“程煜哥要出去买东西吗？”
“嗯。买点海鲜。”
"那我跟程煜哥一起去。"
等到两人关上门，褚勒依旧艰难地喝着那碗粥。
喝完了，去洗碗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前天晚上做得饭还在家里桌子上摆着。
他就跟游魂一样左摇右晃地团回床上。
盯了房顶半晌，突然听到了闹钟声。
哦，是自己手机。
褚勒打开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喃喃自语：“高延这打过来的三分钟电话是我接的还是程煜啊。”
打开聊天软件，就看见高延的唯一一条留言：醒酒之后回家当面谈。
短短九个字，褚勒看了好几遍，看得字都有点不认识了。
他往上翻了翻自己给他发的话，找不着头，他点开自己的语音，一条一条听。
“高教授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到家？”
“高教授你还在学校吗？”
“我做好饭了，今天是你爱吃的锅包肉。”
“高延你上哪儿了？”
“高延，你是跟谁走的？”
“你回话！”
“你今晚要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
“高延，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你回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
“艹，你tm就会当缩头乌龟是吗？”
“你敢耍lz！”
“我们完了。”
好多的语音，就换回来这么一句话啊。
褚勒脑子疼，心更疼。
褚勒点开自己的朋友圈，全是他，还都是仅l分组可见，里头就俩人：一个高延，一个程煜。
他往下翻自己的朋友圈，从去年年末他们交往以来几乎一礼拜能发两三个动态，到此刻已经积累到了一个可怕的数量。
他又点开高延的朋友圈，简简单单，他分享的书籍，分享的音乐，他讲课的板书……
褚勒半天没有眨眼看得眼睛都发酸了，也没有从他‘光明磊落’的朋友圈字里行间扣出关于自己的一丁点信息。
他把朋友圈翻到他们在一起那一天，呵，那一天自己兴奋地发了五六个朋友圈，高延就发了一个分享音乐。
褚勒脑子更疼了，想摔手机又怕已经‘伤痕累累’的手机直接‘分崩离析’了。
他好像一只鸵鸟，把头埋在自己幻想的爱情里，结果tm人家根本就是找了个免费的保姆。
“我tm真是个傻bi。”，褚勒抱着手机一条一条看当时自己是怎么犯傻的，现在的心境上，他好像不太能感受到当时的喜悦和兴奋了，只感觉这都是自己舔狗的黑历史。
褚勒就恨怎么没有一键删除朋友圈的选项。
他每点进去一个朋友圈删除，都像是站在玻璃外面看着自己被处刑。
他这颗心啊到后面都麻木了。
删得七七八八了，他也没有力气想别的了，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消息提示声。
高延：你删朋友圈了？
高延：你醒了？
高延：你回来我们谈
高延：你快点回消息
褚勒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他不太有心力去跟高延掰扯了。
程煜跟祝染回来的时候只看到洗好放在桌面上的碗，客卧的门是关着的。
祝染声音都小了一些，“是回去睡了吗？”
程煜点了点头，也学着他小声，“应该是。”
两个人对视了，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小声嗤嗤笑了起来。
程煜去清洗海鲜，祝染凑过来小声说话，“程煜哥，褚哥是失恋了吗？”
程煜点点头，用食指在嘴上竖了一下，“别跟他说这事，让他好好缓缓。”
“嗯嗯嗯，知道啦。”，祝染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褚勒那屋一直没有动静，期间祝染给他送了杯乳酸菌，“还睡着。”
“一会儿做好再叫他。”
“嗯。”
褚勒被叫出来吃饭的时候已经自己整理过一遍情绪了。
但是看着自己碗里清汤寡水的西红柿鸡蛋面，再看看对面豪华海鲜拌面，终究还是拳头硬了。
更重要的是，对面那对毫无自觉的读作邻居，写作小情侣的人，竟然当着昨天才失恋的自己动手动脚，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程煜吃了一口自己做得海鲜拌面，因为祝染喜欢辣，他特意焯过后用豆瓣酱和火锅底料炒了，此刻吃在嘴里鲜甜里带着麻辣。
他用胳膊碰了碰祝染，声音有些低，“好吃吗？”
祝染正细细咀嚼着，没办法回话，但还是忙不迭点了点头，附赠了一个带着鼻音的‘嗯’。
程煜得到肯定明显眉毛都飞扬了一下，“下次还给你做，我觉得拌米饭也好吃。”
“那就是海鲜拌饭了。”
两个人对视着嘴角又开始不自觉开始慢慢上扬。
由于程煜一开始起得声音就低，导致祝染回答的声音也低，但又怕对方听不清楚，于是两个人越凑越近，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褚勒筷子一放，“你俩离亲上就差一粒黄豆那么远了。”
对面两个人倏地分开，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彼此偷瞄了一眼，耳根都红了。
而把这一切都收进眼底的褚勒职能默默吃了一口鸡蛋，tmd一股子狗粮味儿。
自己为什么要过来这里，抢着受到这种伤害呢？
褚勒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正想要继续吃的时候，忽然被人踢了一脚。
过了一会儿又被人踢了一脚。
再第三脚的时候他往下面看去，正抓住在做小动作的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腿太长真是对不住了，打扰你们二位在桌面下交流了。”，其中‘桌面下’三个字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程煜两个就这么在褚勒杀人的目光里快速扒拉完了自己碗里的面，“你心情不好好好休息吧，我们出去遛遛弯。”
“滚滚滚，lz也不爱被你们喂狗粮。”
“胡说什么呢，什么狗粮！”，程煜暗道：明明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但是看到祝染的耳朵红彤彤就还心里美滋滋的。
想起书房里面的资料，看看什么时候还给师姐或者庄婧吧，这单不接了。
“想去哪儿？”
“就去超市里面买点酸奶吧。”
“刚好我家也没有了。”
“去附近商场？”
“嗯，好。”
“咱们怎么去？”
“步行吧，走路也就10多分钟，就当饭后消食了。”
“好。”
从头到尾也没有人意识到酸奶楼下小卖店就有，口味繁多，品牌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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