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四更+加更|补上周）

诺兰·阿部说完那句话就沉默了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安室透分析道：“原小姐从很早开始就给你点这个熏香精油了吧？我猜她原本的打算是每天把马钱子混到你用的精油中，再逐渐加量，让你熟悉这个味道后，找好时机一次性加够足量的毒药让你吸入死去。”

        诺兰仍旧处于莫大的打击中，艰难道：“可是，千惠理，她为什么要杀我？”

        “嘛，我们现在知道的唯一可能的动机就是波尔·帕特尔的死。原小姐说不定认为……你是杀了小帕特尔先生的凶手，所以打算为还深爱着的未婚夫报仇呢？”山海叶子猜测道。

        “你说波尔？可是他是自己驾船出海遇上意外的，而且只是失踪，没说死了啊。”诺兰脸色苍白，“千惠理为什么会认为，我……”

        “这或许就要问问你自己了。”迈克尔·帕特尔冷声道，“是不是千惠理掌握了你杀害波尔的证据，所以你才杀了她？”

        诺兰怔愣了一瞬，立刻瞪向老人，厉声反驳道：“迈克尔叔叔，我理解你失去儿子的痛苦，但是你别污蔑人！我没有害波尔！更没有杀害千惠理！”

        “真的么？”老人不惧怕地回视男人，“波尔和我的关系非常好，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我这个父亲。恰好，他‘失踪’前不久才跟我提过，说他不赞成你的某些做法，但却顾念与你多年的友谊以及你的知遇之恩，所以决定帮你暂时保守秘密，只要你能知错就改，他就不会揭发你。”

        迈克尔转了两下椅子，逼近面色阴沉的诺兰，反问道：“你说，在他跟我聊完这些后没多久就失踪了，你觉得我会相信这是意外么？”

        “波尔独自出海是有目击证人的，而我当时人在公司工作，有监控和员工做我的不在场证明。”诺兰沉声道，“迈克尔叔叔，你这是人老了记性不好，忘掉了吧？”

        “我的大脑还非常好用，该记得的事情一件都不会忘。”迈克尔轻声说，“而监控这种东西，光我这个老古董都知道不下五种方式，能让它呈现人想他呈现的画面。不论什么级别的权限、不论是办公室的……还是操作间的。”

        诺兰·阿部面如冰霜，底气充足道：“您要指控我杀害波尔和千惠理，那么就找到证据来吧，否则我会起诉您诽谤。”

        毛利小五郎将香薰机收了起来后，连忙走上前站在两人中间，打圆场道：“我们先调查原小姐的案子，其他的之后再说。咳，另外这个需要拿走检查一下。”

        安室透左右看看两个还冷着脸的人，想深究一下迈克尔·帕特尔爆料的事情，但知道像这样光明正大调查诺兰·阿部的房间的机会转瞬即逝，因此还是顺着毛利小五郎的话说道：“毛利老师说的没错，我们再另外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可疑的东西吧。”

        他说着走到衣柜前，示意地问道：“阿部先生，可以么？”

        得到对方的允许后，安室透拉开了柜子，里面并排挂着其他两套西装和一套睡衣，以及一个小的20寸行李箱合上立在宽大的衣柜角落。

        安室透随意翻看了下衣服，手肘不小心碰到箱子，很轻松地就推动了它，空空荡荡地也没有什么碰撞声。确定里面没有东西后，安室透利索地合上衣柜，又绕到了桌子后查看了起来。

        江户川柯南见他开始暗着检查房间后，也配合地跟着四处看，这次转到垃圾桶的位置，眼尖地立刻看到卫生废纸里的那个暗绿色小瓶子。

        瓶子只有大拇指长度，他拿起来倒着甩了两下，里面是空的，谨慎地凑到瓶口闻了一下，发现又是薰衣草的味道。

        江户川柯南举着手里的瓶子喊道：“这个应该就是装那个薰衣草精油的容器。”

        安室透将小绿瓶传给了在窗边的毛利小五郎，后者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一下，发现瓶壁上有小小的颗粒残留：“应该就是这个没错，里面还有粉末。”

        迈克尔·帕特尔突然高声道：“里面有马钱子？”

        安室透和江户川柯南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劲，像是惊讶。但为什么要惊讶？发现带马钱子粉末的精油瓶不是应该很正常么？

        察觉到侦探们的眼神，迈克尔不自然地正了一下领子：“我以为只有香薰机有问题，所以有些出乎我意料。”

        “嗯，的确挺出乎人意料的，我其实也在想，原小姐为什么要把这个瓶子留下呢？”山海叶子却赞同道。

        见众人不解地看向自己，山海叶子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去管香薰机的毒药，说不定是因为她知道里面所有液体雾化后就不会有这么明显的残留了，只要别被人发现，那么清不清理也无所谓。但是还同时留下这个带毒的瓶子，不就相当于又给了我们一个把柄么？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谨慎处理它，而不是随意扔进垃圾桶。”

        她的话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毛利小五郎：“山海小姐这么一说，的确有点不太对劲。”

        “难道……实际上原小姐没有想杀阿部先生，不管是那两瓶马钱子毒药，还是这个精油瓶，都是别人陷害给原小姐的？是凶手做的么？”铃木园子顺势猜测了一下。

        “嗯……可是如果凶手都要陷害原小姐了，为什么还要杀了她呢？而且用的还同样是马钱子。”山海叶子反问道。

        “这……”

        “山海小姐说的有道理，如果原小姐是被凶手陷害的话，那么凶手这么做的用意很奇怪，另外，他会不会针对其他人也有布置呢？而且从毒药的用量来说，这里发现的粉末根本不够那消失的半瓶的量。”安室透悄声合上书桌的笔记本，给江户川柯南使了个眼色。

        小侦探接收到暗号，连忙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要不要分组搜索，扩大调查啊？现在警察还没来，人手不足，还像这样聚在一起很没有效率诶。”

        “你这家伙的鬼主意还挺多呵！”毛利小五郎潜意识觉得江户川柯南想玩侦探游戏，不满地开口想要拒绝。

        山海叶子眼睛一转，挑眉看向他并帮腔道：“我觉得可以，这样也节省时间。而且马上就要六点了，如果宴会开始主人却不在，同样引人注意。”

        江户川柯南见主导的毛利小五郎有松动的迹象，立刻抓住机会跳到安室透旁边，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兴奋地喊道：“那我要和安室哥哥一组！”

        剩下的人里，毛利小五郎一个人行动，山海叶子主动说女孩子间互相检查私人物品不会尴尬，所以跟毛利兰与铃木园子一起走了。其余三个人因为有嫌疑在身被排除在调查的队伍外，被要求呆在宴会厅里跟宾客待在一起，顺便帮忙转移外界的注意力、稳住局面。

        虽然江户川柯南两人提出分组是为了方便安室透偷溜，但作为有操守且正义感极强的侦探，打掩护的同时，他当然不会忘记调查凶杀案。况且两者是可以不冲突地同时进行。

        倒不如说，江户川柯南是真的认为有必要大范围搜索一下庄园，以防漏掉重要线索，所以才会毫无心理负担地答应安室透，并提出分散人手。

        众人搜查的目的很明确，找找有没有像这个精油瓶子一样的带毒药的东西，以及原千惠理可能用过的、消失的水杯。

        三楼是宴会厅，不好大张旗鼓地调查，除此以外其他人都各自选了一层搜寻，安室透两人则表示要去庄园外面看看有没有遗漏。

        等他们脱离了队伍后，江户川柯南立刻低声问道：“安室先生，你刚才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么？”

        被询问的男人轻声道：“有用的信息不会摆在明面上，我刚才看他的笔记里记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发现他似乎对珠宝设计和切割也有些了解，那个本子里有几张他记录灵感的草图，是关于黄金号角的设计。”

        “之前次郎吉叔叔说阿部先生跟他聊过黄金号角的后续设计与切割，让他务必考虑委托伊特纳公司来操作，看来那个笔记只是跟这个提议有关。”江户川柯南回忆了一下之前在宴会厅里看其他宝石时，跟铃木次郎吉的闲谈，但很快注意力就转回了眼前的事情，“那安室先生你之后的打算呢？”

        “我会想办法去船上一趟。”安室透眼神微闪，隐瞒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所以这边的调查就只能拜托柯南君了。”

        江户川柯南郑重地点点头，见周围没有人，就在楼梯口跟他分道了。

        安室透从楼梯来到五楼，在拐角远远地看到先他一步上来的山海叶子三人从毛利兰的房间前后走了出来，他连忙贴着墙躲在了视线死角，等三人不知道又进了谁的房间后，才小心翼翼地路过门口，进到自己的屋子里。

        为了能直接以威廉·威尔逊的身份去交易，安室透拜托贝尔摩德提前为自己准备了外国人的人|皮面具。因为他本身就是混血，鼻梁挺翘、棱角分明，可以说自己的脸型、骨架和发色都跟外国人很接近。而威廉·威尔逊这个假身份的设定和原本的自己本来就有些像，所以即使没有贝尔摩德的帮助，有了面具以及凭借曾经学到过的一点易容和变声小技巧，足以应对这次任务了。

        而庄园内部没有监控，所以只要避着点人，安室透也不怕被人拆穿自己从毛利小五郎的大弟子摇身一变，变成诊所负责人的事情。

        更何况，他原本预测的药品原料交易地点不可能在大太阳底下，也不可能开着上千瓦的灯泡吸引人注意力，就算有装扮上的瑕疵，sled的人也认不出来，所以安室透没有强求贝尔摩德一块儿来帮他做掩护。

        唯一剩下需要注意的就是任务本身了。

        虽然琴酒给的指令是拿到药品后杀掉sled的所有人，但鉴于他一没支援，二又不是专业行动组成员，三又有警察在外围——虽然是来抓怪盗基德的，所以他明白，琴酒实际上并不指望自己真的能在sled的聚集点大开杀戒还全身而退，要不然他也不会说最重要的是把药物原料带回去。

        所以安室透并不担心自己如果只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会不会遭到琴酒的审讯——就算琴酒要找茬，凭他带回的药品原料、在组织里的地位和与贝尔摩德的良好关系，他也不可能真的出事。

        事实上安室透是不打算杀了sled的人，但是想着借追捕怪盗基德的机会，让公安的部下来收尾抓人，争取拔掉这个sled的暗线。

        想到这他不得不感叹一句，怪盗基德真是最佳工具人，哪里要用他就搬哪里。

        怀着这样的目的，安室透动作迅速地整理好头发、戴上面具，根据肤色给自己的脖子和双手上了粉底，又带上深了一个色的美瞳，彻底将眼睛从灰蓝色变成了深沉的宝石蓝色。

        换上备用西装，安室透把手|枪收在内侧口袋不显眼的位置，出门前又观察了一下外面，确定没有人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快步往楼梯的方向赶。

        只是不知道是他运气太不好还是山海叶子几人的运气太好，路过之前的房间的时候，门突然从内侧打开，安室透猝不及防地和三个女孩子迎面撞上了目光。

        双方都怔愣了几秒，男人反应迅速地挂上惊喜的微笑，用比往常更低沉的嗓音，开口就是纯正的英式发音：“哦，太好了，终于遇到人了。我才刚到庄园不太熟悉这里，三位小姐可以告诉我男士盥洗室在哪里么？我在五楼逛了一圈也没看到。”

        安室透假扮的这副模样放在欧美人中就是泯然于众人的长相，但这平庸的外表依旧掩盖不住那谦谦君子、斯文败类的气质，再有声音的加持，两个有些抵抗不住男性魅力的年轻女孩子立刻红了脸。

        山海叶子则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把男人从头到脚扫视了几遍，眼神露骨，毫不掩饰她对这人的打量，过了一会儿才用英文回答道：“庄园的卫生间不分男女，但是五楼的好像一直在维修中，所以您要找卫生间的话，可以去四楼看看，沿着前面的楼梯下去附近就是。”

        安室透在这压迫性极强的眼神下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头，但依旧端着温和有礼的样子跟她们道了谢，并快步从三人身边穿过。而山海叶子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一直等他下了楼才松了口气。

        山海叶子收回目光，又神色不明地看向男人来时的方向，几个房间都是特供给铃木次郎吉一行人休息的单间。她低眉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一个易了容的家伙，嗯……会是谁呢？

        ————

        “晚上好，先生。”

        “晚上好。”

        夜间六点，即将进入黑夜，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发暗。

        庄园正面的双开门大敞着，一辆摆渡车停在台阶下，几个穿着晚礼服外罩厚大衣的宾客从车上下来，走了进来，厅内三三两两聚集着互相攀谈的客人，门口处有一个签名台。

        这次选进来参加展览的人有两百个左右，不包括媒体。大部分不是什么富贵之家，只是因为对波塞冬的黄金号角或者怪盗基德感兴趣而申请了被幸运地选上了，另一些是有潜力或有实力的日本珠宝商人，伊特纳为了寻找跟本土公司的合作机会，就直接给他们发了邀请函，但数量不多。

        安室透拿的威廉·威尔逊这个身份是属于第一种宾客——对珠宝感兴趣的普通人，被sled暗箱操作选上的。

        虽然大部分都是从外面进来的宾客，但是海天相接之处，日落的余晖透过厚重的云彩而晕染出迷人的粉红色，这种美景还是吸引了几个已经到达的参观者揣着相机往海边跑。

        安室透态度自然地混入他们之中，出了庄园庭院的范围跟着指示牌沿着海边的人行道不紧不慢地往码头的方向去，就像欣赏海景的普通游客。

        停着伊特纳号的码头离庄园并没有太远，从庄园宴会厅的玻璃窗看过去也可以看到停着的渡轮。安室透等走远了一些后暗自加快步伐，大概又赶了十分钟的路程就到达了轮船停泊位。

        在稍有些距离的地方抬头看去，原先供他们进出的甲板入口的楼梯已经收了起来，现在打开的是稍微靠船尾中下部的货运出口，一块儿极宽极厚的钢板从出口延伸出来斜着搭到水泥地上，几个大箱子还停在船上，两个搬运工正操作着小推车插进箱子底部。

        码头上，靠近入口的位置停着两辆小货车，几个工人正将卸好货的空箱子搬下来送回船上。安室透弯着腰绕到货车背面，听他们边闲聊边工作。

        “这些光空箱子就这么重啊。”

        “听说是专门定制的，不知道是用来保存什么好东西的。”

        “不会是珠宝吧？”

        “嚯，成箱的珠宝么？那得多大的手笔啊。”

        “别逗了，珠宝会让我们送？都是走安保公司护送吧。”

        “那谁知道呢，这次伊特纳不就雇了一帮练家子的雇佣兵帮忙送钻石么，乘坐的还是这种普通轮船。”

        “这不是要配合这堆东西一起到么。但我觉得宝石还是不太可能……”

        “行了，别聊了，看着点。你那边箱子堆得太多了，匀过来两个，没看小车的质量不均都要翻了么！”

        被训斥的工人噤了声，按照上司所说开始转移箱子的位置。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些质地坚硬的货箱。

        按理来说从海运进入日本的货物都要经过申报、清关、查验的流程，但是查验这个步骤并不是绝对要进行的。只有运送物品内含特殊货物才会被拉到查验场去检查。但是这种私人性质的轮船，所申报的东西都是高价的宝石，再加上背后有碧海庄园的东家那种资本的运作，想跳过验证并直接进入日本是很简单的事情。

        之前为了打击sled的势力，公安已经要求海关配合着突击检查了几个他们查到的sled的渠道，不过那都是夹杂在普通货物、通过专门的货轮运来的走私物品。这个码头属于碧海庄园，公安在没有充足的证据的情况下，不可能说来检查就能检查的。

        如果sled潜伏在伊特纳的渡轮中的话，不论是暗中私自来，还是跟伊特纳明着合作，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走私机会。那么这些作为宝石附属货物而运进庄园的箱子里装的就绝不像诺兰·阿部先前说的，只是特色食材和做生意用的东西那么简单。

        这些念头只在安室透心里过了一瞬。几个工人固定好了箱子，到了小车前端就要拉着杆子往船上走，他瞅准时机绕到了箱子堆侧面，弯着腰轻手轻脚地跟着他们走。

        小车通过钢板进了轮船货运入口，安室透又趁几人走到中间跟等在那里的负责交接的伊特纳船员做确认的时机，借着箱子的遮掩从他们后方绕到另两堆准备运送的箱子间的缝隙，躲在了阴影里。

        其实按照约定，他只需要到达这个入口，找到负责交接的员工对上暗号就好。但是他想趁机查看一下这些箱子里运送的都是什么东西，所以才小心翼翼地混了上来。

        安室透朝里走了几步，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手指沿着一个大号箱子的缝隙摩挲了一下。观察一圈后，确定这只是扣紧的箱子，没有上特殊的锁，而这个大尺寸的箱子的上方都是些小一号的，安室透掏出小刀插进箱子的接口使劲往上一撬，又连忙伸手稍稍撑大了缝隙。他确定上方的箱子保持着平衡，没有晃动或者滑动后，才微微躬身朝里看去。

        箱子里是用木架子固定好的一瓶瓶红酒，木架四周、和箱子壁接触的位置隔着厚厚的泡沫板减震，安室透小心地平移到旁边，把手掌伸进箱子里，戳了一下泡沫板，却见它和木架子间明明还有一点缝隙，却完全推不动。

        是下面卡住了？还是泡沫板里有其他东西？

        安室透把手抽了出来，正准备放开箱子盖子，船身却突然在波浪的作用下摇晃了起来。而原本就因为他打开了盖子而底座有些坡度不平的上方箱子堆立刻不稳了起来，朝后滑动了一些，发出刺耳的声音。

        “小心那边的货箱，过去扶一下，别倒了。”

        安室透闻言大惊，轻轻放下盖子后，迅速又朝里侧挤了几步。让自己的身形彻底掩盖在两堆箱子中，但若是那个员工不从背面去推箱子，而是硬要到中间来看一下的话，他依旧无所遁形。

        听着迅速接近的脚步声，安室透喉咙滑动了一下，紧张地屏息瞪着眼睛注意着外侧，而那处光亮的地方，有阴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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