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红光

李寒窑闻言，瞪大了眼睛，
“每一句话？大街上这么多人，我怎么留意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忘忧瞥了李寒窑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道：
“怪我怪我，我忘了，你还没有开始学祸裔九诀。”
“祸裔九诀？”
李寒窑挠了挠下巴，怎么又多了一个新名词。
忘忧像一名极为合格的老师一般，不厌其烦的给李寒窑解释道：
“所谓祸裔九诀，就是春秋学院每个祸裔都要掌握的基本技能，它的实用性很高，是外出执行任务时必不可少的！”
“详细的祸裔九诀，你入学之后会学到，今天我先带你见识第一诀……影读。”
忘忧伸出两根手指，在李寒窑的眼皮上轻轻点了两下。
李寒窑再次睁开眼后，便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只见满大街上，居然有无数个“忘忧”存在，这些忘忧的身体呈半透明状，她们一直跟在李寒窑三人身后。
此时此刻，每一个“忘忧”，皆盯紧了一个路人。
不管是卖菜的大妈、还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亦或是坐在路边乘凉的老爷爷……
每个人的身旁，都有一个普通人看不见的“忘忧”，在观察记录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
“这就是影读。”
忘忧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些神识凝结成的虚拟体，会把所有的信息传达到我这来，我在从中甄别判断。”
李寒窑喉咙滚动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你这样整……不会被那个‘神明遗落’发现吗？”
“90%的概率不会，10%的概率会。”
忘忧回答的斩钉截铁：
“还是那句话，首先，大部分神明遗落的实力并不强，祂们察觉不了影读分身的存在。”
“执行任务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优先考虑最大概率的那部分情况。”
“如果我每次执行任务，都因为顾忌那10%而畏手畏脚的不敢使用‘影读’，反而会使我的效率大大下降。”
……
听完忘忧的解释，
李寒窑不禁竖起大拇指，颇为敬佩的说道：
“你说的很对，所以……为什么连我身边，也有一只你的分身？”
就在李寒窑的右手边，这个半透明的“忘忧”正拿小本本，认真记录着李寒窑说的每一句话。
李寒窑看向她的小本本，只见，她此刻正在上面工工整整写着：
“该男子情绪激动，判断为任务目标的概率上升1%……”
李寒窑：“……”
沉默片刻后，李寒窑捂着脸，有些无语的说道：
“我觉得大可不必，我情绪为啥激动你还不知道吗？有必要让她再记录下来，再把信息传到你这里吗？找中介上瘾是吧？这种事也能找中介？”
李寒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可思议：
“还有……你居然怀疑我是‘神明遗落’？？？”
忘忧被李寒窑的目光注视着，却丝毫不退让，回答的理直气壮：
“我执行任务时，不掺杂个人感情，一切以完成任务为目标，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的情况，我也不会放过。”
李寒窑被气笑了，他也想到一个可能性：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才是那个‘神明遗落’呢？”
不料，李寒窑身旁的“透明忘忧”听了这话，立马在小本本上边写边念道：
“该男子试图迷惑原主的心智，动摇原主的内心，判断为任务目标的概率上升10%……”
“大姐你能别写了吗？”
李寒窑对着身旁的“透明忘忧”疲惫的吐槽。
“等等，你说的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确实是有。”
忘忧却突然打了个激灵，仿佛被李寒窑说的这种可能性触及到了。
嗡嗡！
下一刻，忘忧自己的身边，也形成了一道她的分身，同样拿着小本本，用来监视她自己。
李寒窑：“……”
看到这一幕，他的内心突然平静了，看来的确是自己多想了，忘忧还真不是在针对他……她连她自己都针对！
“我去上个厕所。”
李寒窑举手说道。
说完，他便一路小跑向一旁的公共厕所了。
只是，
不到30秒，李寒窑便黑着脸出来了。
他来到忘忧面前，表情十分诚恳的说道：
“忘忧，我非常理解你对待任务的认真态度，但是，能不能把男厕所里面你的那些分身去掉？”
“不能。”
忘忧仰着头，神色如常。
李寒窑叹了口气，做出了退让：“好，那也不至于一个隔间里面一个‘你’吧？你可知道，我每拉开一个隔间后，都能看到一个‘你’面无表情的站在里面……每一个隔间里面都是这样，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崩溃吗？”
忘忧没有说话，虽然她脸上没有表情，但李寒窑却觉得，她的眼神似乎有点小得意。
“你狠。”
李寒窑服输了。
正说着，又一个半透明的“忘忧”，跟着一个花衬衫男人从男厕所里走了出来。
她一边走，还一边拿着小本本记录着这个花衬衫男人的一言一行。
忘忧面不改色，泰然自若道：
“执行任务不拘小节，我眼里只有最纯粹的信息，不掺杂其它的东西。”
还别说，这话李寒窑还真信，忘忧这种天之骄女，不至于会贪图普通男人的身子。
李寒窑跑过去，偷偷看了一眼那个“透明忘忧”小本本上对花衬衫男子的记录：
“尿分叉，肾功能偏差，判定为任务目标的概率减少5%……”
……
李寒窑一脸认真的对忘忧道：
“你把我的视野恢复过来吧，眼不见心不烦，我宁愿看不到你那些分身。”
忘忧再次用手指轻轻点击李寒窑的眼皮，连续点了三下。
“好了。”
李寒窑再次睁开眼后，整个世界果然干净了。他现在终于理解，那些有阴阳眼的孩子，为什么活得那么痛苦了。
……
言归正传，李寒窑把话题拉到任务上。
“忘忧，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用这种广撒网的方法，一直找不到那个‘神明遗落’……那该怎么办？”
忘忧忍不住赞赏道：
“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能够一直探索性的问问题，你是一个执行任务的好苗子，虽然你还是个雏儿，但相信我，你未来可期！”
雏儿？
李寒窑微微皱眉，这话听起来好怪。
忘忧掀开自己的右口袋，李寒窑看到，她的口袋里，赫然有一只鸭嘴兽模样的动物。而且这个鸭嘴兽还是活的，正在酣睡中。它的身体随着呼吸，平稳的起伏着。
“可达鸭？”
李寒窑有些讶异。
忘忧压低了声音，她小声说道：
“这叫‘嗅神鸭’……也是每个春秋学院学子的标配，它可以闻到一切和神明相关的气息。
你看现在我口袋里的这只，它此刻的毛发是灰色，但只要我们逐渐接近那个‘神明遗落’，它的毛发就会逐渐由灰转红。
我们离那个‘神明遗落’越近，它的毛发就会越红……当那个‘神明遗落’站在我们面前时，它的毛发就会变成血红色，并且释放出红光。”
……
“原来如此……”
李寒窑恍然大悟，
他好奇的打量着这只鸭嘴兽，忍不住啧啧称奇道：
“好神奇的动物。”
沓沓——
然而，就在这时，三人的面前突然传来脚步声。
一个熟悉又严厉的声音从李寒窑面前传来：
“李寒窑？你怎么在这里？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李寒窑疑惑的抬头，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戴着近视眼镜，穿着考究的西装。
“校长？”
李寒窑惊愕的脱口而出。
不错，这个中年男子，正是岚山中学的校长。此时此刻，这位校长大人，正愠怒的看着李寒窑。
其实，他本来是不认识李寒窑的，但经过上次警察来学校问话那件事之后，校长就记住李寒窑的模样和名字了。
现在，他在这里偶遇到李寒窑，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觉得李寒窑逃课了。
李寒窑下意识的缩了缩头，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讪笑道：
“那个……校长，我给我们班主任请好假……”
就在这时，李寒窑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他的动作也为之一僵，右手停留在了半空，整个人瞬间仿佛瞬间定格了一般。
因为，李寒窑看到，忘忧的右口袋中，正隔着衣服，往外释放着强烈的红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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